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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浮萍

第十五章 長生

原來是浮萍 豬烈烈 2033 2019-08-16 09:31:12

  自古以來,無論是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都有無數(shù)的人在同樣的時間不同的地點做著相同的長生夢。然而,卻很少有人能成功。

  就連千古一帝的秦始皇,當年耗費舉國之力,去往東海尋求仙藥以求長生不老,可到最后,還是在驪山留下黃土枯骨,所求的長生不過只是一場夢。

  而有一個人確是例外,他求得了長生,活了八百歲。

  篯鏗,即世人所說的彭祖。傳說彭祖活七百六十七甲子而不衰老,是后世妄求長生者的楷模。牛安魁所到的的地方,正是彭祖修行的地方。

  七月的蜀地也開始炎熱起來,絲竹聲中參雜著窗外的蟬鳴,茱萸皺了皺那彎彎的柳葉眉,走過去把窗戶關(guān)上,方才對阿久說道:“最近天氣熱,我也懶怠動,你若是決定好了的話,這些日子就得跟著那些女子一起練習(xí)一些技藝以及應(yīng)酬之道,否則一來,你容易穿幫,二是你若沒有幾分才藝或是吸引人之處,我看那個色鬼連看也不會看你一眼。你若是接近不了那個臭道士,那可是白忙活了?!?p>  阿久有些怯意,但一想到爹娘的慘死,就似乎什么也顧不得了。她點點頭,這幾天和葉御商量過了,雖然很危險,但還是想試一試。葉御說她的身上沒有妖氣,道士并不會懷疑她,只要能夠接近那個道士,伺機用葉御帶著的最毒的毒藥下毒。而葉御則扮成小廝,隱去妖氣,在一旁保護著阿久便是。

  絲竹聲縹縹緲緲,又有歌妓在樓閣唱起了歌,只不過這次用吳語,也許那是一個吳地的女子:“秋來相顧尚飄蓬,未就丹砂愧葛洪?!庇朴妻D(zhuǎn)轉(zhuǎn)都是這么一句詞,聽得讓人恍惚。

  茱萸說要讓道士注意到阿久,最重要的就是媚。連著大約四五天,阿久都跟著茱萸學(xué)媚術(shù)。

  媚,第一層是身姿妖嬈,第二層是眉目傳情,第三層是通過煉精化氣,練氣化神來修得媚態(tài)。阿久原形是柳樹,即使這些年來她的妖氣被掩蓋,但柳樹天生的身姿妖嬈卻是凡人所不能及的。茱萸說阿久只需要練習(xí)到前兩層即可。

  第一層是她骨子里就有的,而第二層則需要人引導(dǎo)。

  云想閣日日歌舞升平,絲竹繞耳。茱萸將阿久帶到了一間密室內(nèi),里面都是擺放著琴棋書畫之內(nèi)的雅物,阿久不解地問道:“茱萸姐姐,那個道士感興趣地應(yīng)該是方術(shù)之類,為何要學(xué)琴棋書畫之類呢?其他送過去的女子也學(xué)了這些嗎?”

  茱萸掩嘴笑道:“本來我也這樣想,但是昨天你哥告訴我,原來那道士每當?shù)朗壳笆莻€讀書人呀。哎,以前送過去的妹妹們或是擅長唱歌,或是擅長跳舞,或是。。。怪不得那個道士總是不滿意,原來原因在這,倒是我疏忽了?!?p>  阿離依然疑惑道:“可是我們還有三天時間,我以前從來沒有學(xué)過那些東西,我。。?!?p>  茱萸嫵媚一笑,打斷道:“別擔(dān)心,你只要學(xué)些大體即可,有些話我教你怎么說,有些東西不必會,只要能講出來,說一些故弄玄虛又好聽的話,那道士自然似你為知己。你年紀尚小,再編造些離奇可憐的身世,他自然更加親近你?!?p>  “可是我還是覺得,他不會那么輕易地相信我?!?p>  茱萸想到了什么,嘆了口氣,溫柔地用手摸了摸阿離的頭,方才說道:“會的,你長得像你娘親,又干凈地像一張白紙,他一定會萬分地愛你。只是此去兇險,你沒有妖法,既是好事,也是壞事,一旦那道士發(fā)現(xiàn)不對勁,你連一丁點自保的能力也沒有?!?p>  “有葉家哥哥護著我,沒關(guān)系,我此去定會為我爹娘報仇?!卑㈦x眼神堅定道。

  茱萸神情復(fù)雜地看著阿離,許久才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抓緊時間學(xué)吧?!?p>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里,阿離學(xué)了平生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琴棋書畫,茱萸日夜不歇地教她,每日大概只有一兩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阿離沒有時間回客棧,索性就住在了云想閣,葉御時常來陪她,但時間卻很短,他好像有什么事情需要做,每次都是匆匆地來,默默看阿離一會兒,又匆匆地離開。

  阿離學(xué)的很好,不過一兩日,已經(jīng)沒了先前稚嫩的娃娃氣,而是多了些嫻靜沉穩(wěn)。她骨子里的柔弱嬌軟更是平添媚態(tài),讓人愛憐。

  最后一日,葉御像往常一樣來見阿離,原本那張玩世不恭的臉此刻籠罩著淡淡的憂傷,阿久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于是一邊作畫一邊安慰他道:“葉哥哥,你不用擔(dān)心我,茱萸姐姐都說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本事讓那個臭道士親近我,只要把握好時機,找機會給他下那最毒的藥,我定能夠殺了他?!?p>  葉御僵硬地笑了笑,似乎并沒有聽到阿離再說什么,自顧自地說道:“等報了仇,你就回姑蘇去,我爹和老楊一定會護好你的?!?p>  阿離笑著,眼睛里映著姑蘇城的富庶繁華,她眼角流露出無限地溫柔,同時帶著些堅定:“好,我們一起回去?!?p>  不知為何,這次葉御卻沒有回答她,也沒有和她調(diào)笑,而是緊鎖著眉頭,像是再想什么復(fù)雜無比的問題,亦或是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窗外,夜已經(jīng)深了,月慢慢西沉,連云想閣的絲竹聲也淡了。蜀中的夏夜比姑蘇要涼爽些,阿離累了幾天,一趴在桌子上,便慢慢睡著了。

  一旁,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目光沉沉,和以前那個風(fēng)流倜儻油嘴滑舌又愛捉弄人的花花公子截然不同。他用溫柔無比地目光注視著睡著了的小小人兒,盡管這女子醒著的時候已經(jīng)褪去了先前少女的稚氣,但此時,在少年眼里,她還是那晚被她嚇了以后,可愛迷人的小妹妹。

  少年拿起桌上的毛筆,夜色作墨,他認認真真地寫了一封信。

  寫罷,他往空氣中拋灑了一些淺灰色的粉塵,再一個翻身躍出,自窗戶外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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