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府,嚴恒之書房。
“混賬東西!整日渾渾噩噩,與你那幫狐朋狗友吃喝玩樂,如今竟敢做出這等下流之事!”嚴承宇剛踏進書房,禮未行完,一個白瓷茶杯便被摔碎在他面前。嚴恒之指著他怒罵:“嚴家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子弟!這才一個時辰,你干的好事已經(jīng)傳遍了!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那您干脆清理門戶好了!我配不上你們嚴家光輝的門楣,那就把我趕出去啊,省得礙了您的眼!反正你就沒把我當過你兒子!”嚴承宇跪在地上,不服氣地回嘴。
“你你你……你真是越來越出息了你!”嚴恒之被他氣得發(fā)抖,南無塵喝住嚴承宇,又勸道:“老嚴啊,生氣傷肝,先不要激動,孩子也要慢慢教訓啊。”
嚴恒之略緩和了臉色,注意到南無塵身后跟著的池一淼,愣了一愣:“這是……”池一淼拱手行禮:“在下池一淼?!蹦蠠o塵趕忙說道:“這就是在客棧被承宇遇到的丫頭。小姑娘獨身在外,我便把她收入我門下了?!?p> “你姓池?”嚴恒之和南無塵對視了一眼,神色復雜,仿佛有些意外地問道。池一淼詫異地看著他,他趕忙岔開了話:“犬子對姑娘多有冒犯,還望姑娘勿怪。既然是南兄的徒弟,嚴府理當照顧。”
池一淼遲疑片刻,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生悶氣的嚴承宇,說道:“今日之事,恐怕多有誤會。公子并未有何輕薄之語,只因另外二人言語實在輕佻,而公子既然為三人之首,我自然擒賊先擒王了。”嚴承宇吃驚地回頭看向池一淼,不敢相信她似乎在為自己說情。
“孩子,你不要擔心,我嚴家絕不會仗著權勢欺負人。你不必替這混賬開脫,他欺負無辜弱女,我絕不會輕饒!”嚴恒之義正言辭地說道。嚴承宇恨恨地看著父親,冷哼一聲說道:“池一淼,用不著你裝好人!”
池一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向嚴恒之說道:“伯父誤會了,公子的確不曾對我有何欺辱,只是當時被兩個朋友架著,若是我不動手,公子恐怕是騎虎難下,不得不有所行動吧?”嚴承宇被說中了心思,又羞又惱地瞪著她,她并不理會,繼續(xù)說道:“不過,雖然今日之事公子并非出自本心,然而公子的言行舉止乃至拳腳功夫,都實在有愧嚴氏家族的名聲。貪圖享樂,浮躁自負,又近墨者黑,著實令人擔憂?!?p> “嚴某家教不嚴,讓姑娘見笑了。”不成器的兒子被一個年輕姑娘數(shù)落,嚴恒之臉上有些掛不住,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嚴承宇一眼。嚴承宇剛以為可以逃過一劫,轉眼又被池一淼一通批評,忿忿地低著頭。
南無塵說道:“好了老嚴,兒子我給你帶回來了,你們父子慢慢聊,徒兒我就先帶走了!”嚴恒之將二人送到門口,兩人走出沒幾步,屋里就又響起了父子二人爭吵的聲音。
池一淼沉默地跟著南無塵走著。南無塵問道:“你看上去至多十五六歲,父母就放心你一個人在外嗎?”池一淼欲言又止,南無塵又說道:“一個小女孩孤身在外,可是危險得很啊?!?p> 池一淼悶悶地說:“我……我是從家里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