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倆人,一行人就在沈歸的出島乘行下來到了斷嵇山。斷嵇山之所以有許多寶刀寶劍,就是因為斷嵇山獨特的地勢。斷嵇山山脈正中出現(xiàn)了一個缺口,因為洛陽也算是大城,曾經(jīng)日復一日的一些武斗,遺落的劍鞘就這樣插入了縫隙中。而斷嵇山山脈下也有許多礦產(chǎn),于是萬年便就形成了如今斷嵇山缺口,而那缺口下就是一個大磁場,數(shù)百名劍隱藏于下,爭奪之人數(shù)不勝數(shù)。
年長男子領(lǐng)著程堂一行人來到斷嵇山正山脈外200米處“青龍長老就在斷嵇山山脈外100米處,那里有一個山洞,山洞里面的境況,你們就和云尋一起吧?!蹦觊L男子指了指“我就此走了。”說完咳了咳,拖著身子正欲離開,季孫胥一個閃身到了跟前。年長男子被嚇了一跳“你們莫不是言而無信?”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了留你性命,必定不會殺你?!背烫糜朴频穆曇魝鱽?。
“既是如此,這又是作何?”年長男子皺著眉看著面前的季孫胥。
“留你性命,但要廢你武功?!闭f完季孫胥眼中閃過一絲凌冽,話剛出口,季孫胥的手就搭上了年長男子的肩,“?。 彪S著年長男子的驚喚,季孫胥也收回了手,男子一下跌倒在地。桃夭看情形走上前,作為藥愈師,桃夭的靈力可以幫助男子恢復受損的經(jīng)脈,只是功力就是徹底廢了。
“你跟著青龍類似的勾當也沒少干,廢你武功,你就做個普通人好好活著吧。”程堂看著地上的男子緩緩開口道。說完臉上卻一瞬間轉(zhuǎn)換掛上了邪邪的微笑,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尹框“框大爺,這樣處置,您老可還滿意?!币蛞幌履樕樣?。沈歸和桃夭都微微抿嘴,憋著笑,季孫胥的眼角也不由自主的彎了彎。程堂早自知就這樣放過男子,尹框一定又會義憤填膺,振振有詞地說上一陣。而承諾的事也應當做到,如此一來,廢了武功,他也不能再行兇作惡,也算是個美好結(jié)局。
拉上云尋,眾人再次上路。
剛走到洞口,沈歸尋察到有正派的氣息,因為氣息過于強烈,沈歸便清楚地辨別出了?!吧驓w,是哪派?”季孫胥自是也感覺到了氣息,只是并非是預辯師,他無法知曉這氣息歸于何派。
“正道。不出意外,應該是長白山獨特的‘人和’氣息?!鄙驓w確信的回答著。每個門派佇立于世間都有獨特的內(nèi)息方式。當年的四大正派,居于正派之首的自然是劍圣的云巫山。云巫山常年云霧環(huán)繞,溫度清冷。而云巫山每代掌門、長老,掌門接班人、長老接替人都自是在云巫山內(nèi)的千年冰玉殿內(nèi)修習。云巫山借助水的特性,上善若水任方圓。劍法靈動輕盈,卻又透著水的冰涼。而他們也憑借此,將劍與人封凍,合為一體。云巫山冷冽的劍氣可瞬間如水一般化解一切攻擊,直擊心脈,久久難以愈合。
長白山的‘人和’雖然內(nèi)息方式單獨來看極其普通不過,可是‘人和’卻精妙在于‘和’,長白山弟子們之間的內(nèi)力可以疊加,即何眾人之力,集于一人。長白山的‘七子北斗陣’也正是應用此原理,精妙無窮,也正因此,長白山也躋身于四大正派之一。
華山的則是‘歸元’。華山山勢險峻,鮮少人為攀登,而這也正使得華山草木植被保護極好,靈氣聚焦。華山弟子修習功力,運用萬物,一花一草一木皆可以利用,“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笔篱g萬物皆可歸元一人一物。
“長白山的人怎么會來?”桃夭微微皺眉。
“看來事情越來越有趣了。”程堂微微挑眉,沖著眾人微微一笑,季孫胥也無置可否地微微揚了揚嘴角。
“我看你們兩個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币蚱财沧臁?p> “走吧,云尋公子。還煩請你前方帶路?!背烫米叩皆茖ど磉叄I(lǐng)著云尋走到了最前方。
“我能帶你們進去,但是你們要和青龍動手,我不會幫你們。我進去之后也要找人。”云尋看看眾人,微微皺眉。
程堂偏偏頭,算是贊同了他的話。
果然,剛剛一走到洞口,便從洞內(nèi)傳來對峙的聲音。云尋掙脫出程堂的手,趔趄向前方撲去。程堂微微一皺眉,卻也未曾做什么?!按蠹腋o了,我們也進去看看好戲。”說完,程堂緊跟云尋的身后,眾人一同進了去。
剛剛走進洞中大廳,就有一股陰險的劍氣向云尋他們方向破空而來。程堂快速閃身替云尋擋下了劍氣。
洞內(nèi)兩派人手對峙,左邊為首的是一襲長白山道袍的女子,而右邊則是一個糟老頭子,眾人一看這情形便自知各派了。
云尋搶先問著糟老頭子“青龍,云茴呢?”
青龍看看云尋再看看身后的季孫胥一行人,啐了一口“吃里扒外的家伙,帶著外人進來。還想找云茴?陰曹地府去找他吧。”
云尋一聽見青龍的話,本就因為受傷慘白的臉色一下更是煞白,在昏暗的洞內(nèi)更顯得嚇人。“哇”地一口鮮血噴出,“云茴,云茴,你把我妹妹怎么了?”說完正欲踉蹌上前,季孫胥一揮手,云尋就感覺自己輕飄飄地靠在了最后面的石柱上“你能動的了他?”季孫胥臉色微沉看著云尋。
云尋又“哇”地一口鮮血噴出,桃夭看著眼前的情形,心中卻始終覺得云尋并非大奸大惡之人,還是忍不住上前,用自己的靈力試著幫云尋調(diào)整內(nèi)息。
“你們是什么人?”一旁長白山道袍的女子幽幽開口問道。女子雖是一襲長白山道袍,卻仍舊難掩面目英氣,依舊帶著點淡淡的清冷之色。
“看戲的人,不過似乎來的不是時候。錯過了序幕,只是不知是否錯過了高潮?!背烫没謴土四樕系奈⑿?,漠不經(jīng)心的回答著。
“小孩,你們的身手不是看戲那么簡單吧,是來演戲的吧!”青龍兩眼閃過一絲狡黠。
“我們來帶人!”沈歸無端的反感,對于江湖紛爭她自是不感興趣,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沈歸也只想干凈利落處理完這里的事,看見長白山的人,沈歸也放心青龍應是不會再有危害人的機會了。
“數(shù)日前,你在洛陽城客棧中劫走的嬰童呢?”桃夭面色也顯得嚴肅。
“想知道他的下落?先幫我把這些臭道士打發(fā)走了,我自然有時間告訴你們?!鼻帻埐[了瞇眼睛。
這借刀殺人,用的可真是不高明。程堂微微冷笑?!鞍涯銡⒘?,我可以慢慢找?!奔緦O胥悠閑地吐出這句話。
青龍眼底一絲凌冽閃過。這幾人的功力都不低,再加上還有長白山的道士,想必今天不一定可以占上風。
“在下是長白山的秦漢羽,同師兄弟們奉師傅之命。諸位少俠,俠女既是同一目的,我們聯(lián)手自是可以拿下魔教惡賊?!币灰u長白山道袍的女子抱拳頷首道。
秦漢羽,長白山掌門人秦卿的獨女,也是長白山的首席弟子。秦漢羽也算是正道中較為有名的女子了,雖為女兒身,可是功力卻也在正道中不居弱勢。面色清冷,卻也算是美人胚子。
程堂靜靜看著眼前的女子“可是我不想幫你,當然,也不想幫他?!背烫弥噶酥盖帻?。程堂一襲淡藍色就這樣在昏暗的山洞里閃著微光,唇角淡淡的微笑,就像是對世間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遺世而獨立。
秦漢羽顯然對于程堂的話微微吃了一驚,繼而臉色恢復了淡漠“既是不愿出手相助,那還請在一旁公平觀戰(zhàn)。”
“我們?nèi)フ液⒆影?。”桃夭自是兩邊都不想幫?p> “你要找云茴不是嗎?帶路吧。”季孫胥揮手將被鉗制在一旁的云尋用內(nèi)氣襯了起身。
“山洞里面還有一間屋子,云茴和被抓走的孩子應該在那里?!痹茖た匆婇L白山的人也在,也知曉青龍一時也抽不出時間對付他們,正是時候帶云茴逃出去。季孫胥和尹框留了下來以防萬一,而程堂帶上沈歸和云尋走了進去,桃夭緊跟其后,一旦發(fā)現(xiàn)了孩子也可以及時救治。
云尋帶上他們來到了山洞里的房間,房間較大,有許多的床鋪,雜亂無序,房間潮濕陰沉,空氣中散發(fā)著血腥和霉爛的味道。云尋快步上前,走到最里方的床鋪上,云尋顫抖著雙手微掀被褥,與此同時程堂一行人也來到云尋身后。只見云尋掀開被褥后,出現(xiàn)一張慘白的臉,是一個年幼的女孩,估摸十歲左右。云尋輕輕喚著“茴兒,小妹?!彼剖锹犚娏撕魡?,云茴睫毛閃了閃,過了許久才緩緩抬起眼皮,一雙清澈無暇的眼睛就這樣睜開看著面前的人們。
“我知道你們武功高強,能不能救救我小妹。求求你們了,只要能救他,無論我做什么來償還都可以?!痹茖ず龆D(zhuǎn)頭梗咽地哀求道,眼中噙滿了淚水。
桃夭愣了一愣,繼而上前,俯首握上了云茴的脈象。桃夭眉頭微皺,云茴的心脈早已破損,身體形如枯犒,只怕是被人吸盡了所有真氣靈力。
桃夭收回手,抬頭對上了云尋充滿期盼的雙眼,眼中暗色漸濃“我們來晚了,世間無一人可以救他,最后這一點時間你好好陪著她吧?!?p> 云尋聽見桃夭的話,眸中收緊,面色驚異,扶住云茴的雙手也不住顫抖,淚水就如斷線的珠子,滴滴滾燙,灼燒了自己的心臟。
云茴也清楚聽見了桃夭的話,用盡了力氣,在云尋的攙扶下強撐著坐了起來。繼而回頭望著桃夭他們扯了扯嘴角,而這一抹笑,卻是如此簡單純粹,在陰暗的房間內(nèi),似乎點亮了燈“謝謝你,姐姐?!?p> 云茴說完后體力似是不支,快要往下縮,云尋快速抱住云茴,而后卻感覺到云茴嬌弱的身子,似是如清風一般快要慢慢消散,忍不住抽噎。云茴輕輕抬手,摸摸云尋的肩膀,似是想再伸上去擦干云尋的淚水,卻沒有力氣再支撐“哥哥,這些年是我拖累你了。因為我,你不得不做起那些害人的勾當。如今我去了,你要好好活著。若是可以找到我們的父母、家鄉(xiāng),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葬在那兒?!痹栖钫f完還不忘扯扯嘴角,似是在安慰著云尋。而這抹笑卻成了利劍,深深刺在了云尋的心上。
而這番話卻也像石子投射在了程堂他們的心里,激起了層層漣漪,這其中的隱情,誰明了。
而桃夭慢步上前,搜尋著嬰童的身影,卻只發(fā)現(xiàn)了尸體。終究還是來晚一步,一個鮮活的生命就此還未來得及感受這世界的善惡,就這樣結(jié)束了他的人生。
與此同時,房間外,僵持的青龍與秦漢羽也相斗而久攻不下。青龍冷哼,怒嗤“別說你,就是你那不成器的爹兒秦卿來又如何。十年前,我連云巫山都能滅,誰又能奈何得了!”
而一旁的季孫胥聽見此話眼中卻閃過寒光,面色變得更加冰涼,整個人就像才從冰窖里拖拉出來,眼神中濃濃的殺氣。一旁的尹框看著這樣的季孫胥也被嚇了一跳,季孫胥渾身散發(fā)出來的戾氣,使得青龍和秦漢羽也心下一驚。
季孫胥召喚出‘龍戰(zhàn)將’,就在這一瞬間之間,揮劍向青龍方向劈去,青龍心下一驚,也揮刀擋攔。然而季孫胥的功力卻遠遠超過他的想象,而季孫胥的劍氣帶著刺骨的寒意,青龍似乎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劍,而也是這一眨眼之間的分神,青龍被劍氣所襲,連連向后退‘哇’地一口鮮血噴出。
而房間內(nèi)的程堂也感受到了那濃烈的戾氣與寒冰般的劍氣,馬上想到了季孫胥,心下暗念不好,轉(zhuǎn)身飛出。桃夭和沈歸見狀也緊跟上,云尋抱起云茴也追了出去。
季孫胥劍指青龍,尹框上前拉住他“季孫胥,冷靜點!聽他把話說完,他死了所有線索就斷了。”
季孫胥渾身散著冷氣,尹框心下微微害怕,可是卻還是拉住季孫胥不肯松手。
飛身而出的眾人也一并上前,程堂站立到季孫胥的身側(cè)“阿胥,發(fā)生什么了?”
“當年滅我一家的人有他!”季孫胥的眼中透著殺氣。程堂聞言,微微一愣,繼而也眸中帶上了戾氣,定定地望著青龍。
刀尖上舔血的青龍也看慣了這樣的目光,依舊無所謂地笑笑,嘴角微微的鮮血更加映襯的悚然。“小子,你的劍法和云巫山有關(guān)系吧!”
“我姓:季孫!我是:季孫胥!”季孫胥一字一句的說出。
聞言,青龍和秦漢羽的面色都閃過一絲震驚。
“你是季孫兄長?”秦漢羽飛身來到季孫胥跟前,微微顫抖著詢問著季孫胥。季孫胥恍若無聞,依舊定定看著青龍“說!為何10年前屠我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