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希吃了一驚,看少女的模樣應該是不知道血獵一些事情的,她是故意把這些事情講出來的,就是為了制造出那個男子是想復仇的假象,從而讓兩人反目成仇。
雖然不知道那男子的目的,但她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吧?
然而少女的反應卻是這樣,她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小算盤,劉同學”落鳶眼角微彎,“不過我相信秦醫(yī)生不會騙我”
當然,這話是假的,她從來不相信任何一個人。
能夠相信的,只有一場場對等的交易。
見少女識破了她的打算,劉希咬牙,眼中溢出惡毒,“洛鳶,你還真是相信人類的話啊”
“上一次被我騙了,只差那么一點就可以死了,不過沒關系”
“這一次,你一定會死的”
女生詛咒的話語沒讓落鳶害怕,反而笑得更燦爛。
“那就,借你吉言了”
在劉希愕然的神情中,少女轉(zhuǎn)身離開,直到門被關上發(fā)出聲響,她才緩緩回神,后背發(fā)涼。
少女是什么意思?
那笑意看起來不是懟她才說的玩笑話,相反,是夾雜著些許渴望的情緒在里面。
她在……渴望死亡?
怎么可能!誰活得好好的去尋死,哪怕是自己,身體再疼也沒有勇氣自行了斷,更何況少女要是真的想死,那為什么當時還要逃掉呢?
可是,莫名又覺得并不矛盾……
劉希不敢細想,慌亂閉上眼睛。
說實話,那笑容并不溫暖,反而滲人得可怕。
該怎樣形容呢,不是深淵中充滿希望的光芒,而是光明中毀滅性的惡意。
不是從深淵往上爬,而是渴望著,墮落深淵。
落鳶從研究室里出來,掏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直接撥打了出去。
大約過了十幾秒,電話才被接通,從手機那頭傳來帶著懶散意味的沙啞聲音。
“想回來了?”
洛奕斜躺在沙發(fā)上,指尖挑起一名身材婀娜、面露嬌羞的女子的下巴,像是在逗弄養(yǎng)的小寵物。
女子發(fā)出一聲呻吟,伴隨著男子的輕笑。
“才不是呢,奕哥哥,我是來找你討要人的”察覺出男人在做些什么,落鳶咂咂嘴。
嘖嘖嘖,男人啊,都是下半身思考動物,就這樣都敢接通電話。
“你說的那個叫呂茂的血族?”洛奕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語調(diào)上揚,“我可廢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把人弄出來,布魯那小子,看守得倒還挺嚴”
“布魯會如此關注一個普通的血族,真讓我驚訝”話音一轉(zhuǎn),“我可愛的妹妹,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訴我的嗎?”
仍是懶洋洋的語氣,卻暗藏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
落鳶瞇眼,不動聲色,裝作惱怒的模樣,“奕哥哥是不相信我嗎!我什么時候騙過你了!”
洛奕頓了頓,“當然不是,我的妹妹我自然應該相信”
“你若需要那個人,我今天把他送過來給你”
“謝謝奕哥哥!”少女心情愉悅,“就知道你疼我”
男子笑了笑,掛斷了電話。
聽到嘟嘟嘟的提醒音后,少女慢吞吞收起手機,臉上笑容不減,只是變了個意味。
“這可真是難辦啊”
劇情里看起來疼愛原主的目標人物,之前發(fā)短信還沒看出什么來,一通電話測試下來,她敏感察覺,目標人物對原主也沒那么多的疼愛。
若得不到這人的信任,任務進展就要停滯了啊。
她太南了。
見男子掛了電話,女子立馬湊過去,發(fā)出誘人的聲音,任由誰看了都覺得是一個難得的尤物。
洛奕似笑非笑,沒推開女子也沒有伸手攬住她的腰,往后一仰,看戲一般盯著女子。
這份默認使女子心中一喜,嬌軀立馬緊貼了他的手臂,眼中風情萬種。
洛奕勾唇一笑。
女子臉紅心跳得不行,癡迷地望著男子,渴望得到寵愛。
但她,注定是得不到這樣的機會了。
“噗呲——”利器穿透身體的聲音響起,女子愣了愣,低下頭,便看見了一只手刺進了自己的胸口,鮮血淋漓。
“比起你想要的,我更喜歡這樣”洛奕指尖在女子體內(nèi)攪了攪,露出惡魔般殘忍的笑容,“血,可是比什么東西都令我著迷啊”
“啊——”女子回神,痛苦著,凄慘地尖叫著,想要從男子身邊逃得越遠越好,卻發(fā)現(xiàn)逃跑已經(jīng)成了一種妄想。
因為,在下一秒,她的身體突然膨脹起來,達到一個臨界點,徹底爆炸,鮮血四散噴射,作為肉塊散落在地上。
整個房間,瞬間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男子分明離女子很近,但除了臉上幾滴血以外,衣服卻干干凈凈,血在接觸到他之前像有意識一樣,都轉(zhuǎn)了個方向。
洛奕在臉上一抹,舌尖舔過指尖,“這么美味的血沒了,倒是有點可惜了”
冷冷瞥了眼地上那血肉模糊的一堆東西,“不過,這種女人,沒了也無所謂”
他喜歡的是血液,不是人,沒了這個人,還有其他的人獻上血液。
沒有所謂的非你不可,只有感興趣的時間期限。
洛奕忽然瞇眼,想起了剛才給他打電話的妹妹,冷冷一笑。
“本來還覺得挺乖挺懂事,想留一命的,現(xiàn)在看來,也該處理掉了”
任何妨礙到他的人,任何對他隱瞞事情的人。
眼眸血紅,宛若一頭危險的狼,嗜血、冰冷。
都得死。
……
不得不說,奕的辦事效率很高,沒過兩小時,落鳶便接到了一條陌生的短信。
【主人,我是呂茂】
落鳶在離收容所不遠的咖啡廳與呂茂見了面。
兩三天不見,呂茂的精神面貌比起研究所里好了不少,一見到少女,立刻起身緊盯過來,眼里寫滿了欣喜。
“主……小姐”呂茂脫口而出,及時反應過來這是公共場合,立馬改了稱呼。
落鳶點頭,在他對面坐下,翻開菜單,“來杯喝的?”
男子受寵若驚,“不用了小姐,我現(xiàn)在……”
苦笑著搖搖頭,“并已經(jīng)不能喝了”
低等的血族除了鮮血,吃其他的東西都會覺得是一種折磨,而往上貴族階層的血族,便可以吃人類的食物,不過除了在人類世界偽裝要食用,大多數(shù)時間還是以血為食的。
他從失敗品轉(zhuǎn)化到了血族,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血族,人類的食物對他而言,再也不是美味了。
落鳶不過是句客套話,埋頭思考自己要點什么飲料喝,“你這幾天如何?”
“說實話,比在那里好”呂茂實話實說。
當天來找少女的名叫布魯?shù)哪腥?,叫人把他帶去了一個很普通的房子里,那里還有好幾個和他一樣的人,無疑,都是少女救過的人。
不需要做些什么,就待在房子里可以做任何事情,會有仆人定時來做飯洗衣,可以說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每個人都夢想的生活。
那幾個比他來的早的人,一個個肥胖不已,窩在沙發(fā)上、搖椅上,和廢人沒什么區(qū)別。
盡管感覺哪里不對勁,但起碼他有了可以交流的對象,也過了一天舒適日子。
直到有人到來,直接將他打暈帶走,再次睜眼看見一個俊美的男子,對他說自己是少女的哥哥后,他才明白自己被襲擊是少女的意思。
“是嗎?你喜歡那樣的生活嗎?”少女翻了一頁菜單,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我覺得那樣的生活挺好,只是……不適合我”
呂茂無法違心說自己不喜歡一個平定的地方,更何況不需要付出自己一點點努力,他是向往那樣米蟲生活的。
不適合的原因,是在于那不是理想中,不帶任何目的性的天堂。
他在被少女的哥哥帶走后,仔細思考了一番,流了一頭冷汗。
那個男人,布魯,他是故意的,故意把人養(yǎng)廢,喪失自我勞動能力,不會產(chǎn)生離開的念頭,也沒有能力離開那里。
連反抗都不曾有。
呂茂感覺得出來,那個男人對自己的敵意。
是少女救他這件事使他不悅的嗎?他看起來不太想讓人靠近少女。
……是因為喜歡少女嗎?
呂茂偷偷瞄了一眼嘴角上揚,眉眼精致的少女,又暗自搖了搖頭。
好像不是這樣。
那天在房間里,男人雖然擺出了擔憂的神情,但有一點可以證明,他不喜歡少女。
他的眼里,根本就沒有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