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看到了王子,帶著翅膀的王子……
丟在地上的粉色少女包,被一只白凈的手輕柔撿起來,上面沾了不少灰塵泥土和長久的污漬,小白兔掛件也是灰撲撲的,那人輕輕拍掉灰塵,又像對待真兔子般,溫柔地,拂掉小兔子身上的塵埃,含著笑,伸出食指輕輕一點小兔子腦袋。
仿佛在說,你個小臟兔。
……
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也許是那人太過俊美,手指白皙修長,也許是一切看起來都那么美好。
那一刻,那一瞬間,好像,被救贖了……
在那人舉世無雙的溫柔與包容中,仿佛,一切都會被吹過青草地的風(fēng)滌凈,一切都值得珍視,一切都能擁有未來。
——這是艾希希對溫明真正意義上的初見,不是班級自我介紹時,被美貌蠱惑浮于表面的虛偽會面,而是入心流骨的,不可磨滅的印象。
溫明把包放在長椅上,便走了。
艾希希走到長椅邊,摸了摸兔子,似乎還殘留著輕柔的暖意。
背包是她故意丟在地上的,為了不負(fù)重跑步,即使供人休憩的長椅僅咫尺之遙,可她還是直接把可愛的少女包惡狠狠“放”在地上。
那件事后,她便對一切可愛美好的事物,產(chǎn)生了一種想要蹂躪的厭惡感。
包括她自己。
*
當(dāng)晚,艾希?;厝ハ戳藗€澡,再里里外外好好收拾一頓。
她的舍友看她總覺得有些不一樣,陰郁氣息不見了,一樣的五官精致,眼睛明亮,笑靨如花,比以往更加耀眼,竟叫人,挪不開眼。
第二天,漢教班的所有同學(xué),特別是男同學(xué),看著這個仿佛一夜之間發(fā)光發(fā)亮的少女,笑意盈盈,走向了溫明。
“小溫爺,我是艾希希,好想好想和你坐一起?!?p> *
辦公室內(nèi)。
王老師哼唧著小調(diào),收拾待會兒講課的材料,異常歡快。
教古代漢語的馬老師見了,笑問道,“王老師,什么事這么開心?小曲都給哼上了!”
王老師神采奕奕,“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那個蹭課的學(xué)生嗎?很聰明的那個?”
馬老師想了一下,“記得記得,您和許老師還老夸她,都夸出花來了,哎,您不是說她不來了嗎?”
王老師樂不可支,“她現(xiàn)在呀,去了古文獻(xiàn)專業(yè)的課,我的課也繼續(xù)上!”
聞言,馬老師驚喜道,“古典班我也在上,難道就是那個胖胖的,白白的女生?”
給古典班上課的時候,她確實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學(xué)生,很胖,而且坐前排,想記不住都難。
“對,就是她,特聰明一孩子,學(xué)文學(xué)理都厲害!準(zhǔn)備打鈴了,我先上課了?!?p> “哎,王老師再見?!?p> 馬老師一個人在辦公室里,她坐下來,看著面前的書籍,心里有了一個主意。
*
與此同時,另一棟教學(xué)樓,吳凝凝抱著畫作從美術(shù)辦公室出來,神情沮喪,她的耳畔不斷響起美術(shù)老師說的話。
“你的畫色彩搭配雖也豐富,但因著層次不夠,反倒成了艷俗,南宮雅為是個有天賦的,你可以向她請教一二?!?p> 抬眼,同班走得較近的張露正在走廊上和男朋友聊電話,小指繞著褐色卷發(fā),嬌聲嬌氣,見她出來了,便說道,“我同學(xué)出來了,先不和你說了,晚上視頻?!?p> 話是這么說,還是膩歪了好大一會兒才掛斷電話,吳凝凝站在一旁安靜等她。
張露看向她,問,“怎么樣?老師怎么說?”
“老師讓我……向南宮雅為同學(xué)多學(xué)習(xí)。”
聞言,張露蹙起眉頭,語氣異常尖銳。
“她?泥垢里撈出來的,又丑又臟,可能離近了還能聞到臭,說真的,我從來沒見過那么邋遢的女生,我出去都不好意思說是同學(xué)!”
張露的話有失偏頗,吳凝凝辯解一句,“人家只是衣服不好看,并不臟吧?!?p> 張露冷哼,“管她呢,反正這輩子我都不會和她來往,丟份,你想去就去吧!”
吳凝凝感到茫然,她攥緊了手中的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