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芽走去活動室,她以為男生們都去喝酒聯(lián)誼了,不會有人在,結果門開著。
劉大能抱著一個籃球,剛毅的下巴抵在籃球上,悶悶不樂。
“劉大能,你怎么沒去聯(lián)誼?”
劉大能瞄一眼趙芽,悶聲悶氣說,“不想去?!?p> 趙芽想了會兒,猜到原因。
“是不是忘不了木蘭?”
劉大能沒動彈。
“你不說,我也知道,可是,人家不是拒絕你了嗎?”
戳到心窩了。
劉大能怒吼,“那又怎樣!”
趙芽俏臉一冷,叉腰道,“你沖我吼有什么用,我問你,木蘭現(xiàn)在有男朋友嗎?如果沒有,那就是機會,你死皮賴臉都得抓住,省得天天一灘爛泥樣!”
劉大能被點醒般,站起來,急急道,“你是說,我還有機會?”
趙芽控制不住翻一個白眼,老天,這都什么感人的智商,怪不得沒有女朋友。
“廢話!男未婚女未嫁,怎么就沒有機會了,她不喜歡你,你就不會讓她喜歡上你嗎!”
光沉浸在失戀傷痛中的劉大能,一下子明朗起來。
傻笑呵呵,“對哦!我怎么沒想到呢!”
趙芽扶額,十分無力。
“算了,指望你,一輩子都不會有進展,我來安排,給你和木蘭創(chuàng)造機會?!?p> 趙芽說到做到,打著交流技術的名義,請寧大的籃球隊員及溫明吃飯。
這一回,只兩個女生,一個趙芽,一個溫明。
寧理大的男生憋著勁追問溫明,那天小仙女的下落和聯(lián)系方式。
寧大的隊員一聽,就知道是南宮雅為,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優(yōu)良傳統(tǒng),還不等溫明怎么回答,就一個勾一個拉過去喝酒。
“什么仙女呀,喝醉就有仙女了!”
“酒里什么都有,來,喝喝喝!”
寧理大的男生頓時被灌得暈頭轉(zhuǎn)向,什么仙女都記不起來了。
溫明淺淺喝了一杯,就到廁所洗把臉,出來的時候,聽到拐角有熟悉的聲音在講電話。
是方谷。
“你終于想起我了,我還以為這頓飯你是打算忘得一干二凈了?!?p> 南宮雅為的畫畫兼職非常順利,憑著出色的繪畫技術,預約她畫畫的人越來越多。
很快,她就賺了一筆小錢。
在思考這些錢要怎么花的時候,就想起了方谷。
他可是幫了大忙,而且答應了要請吃飯,于是就打了電話過來。
溫明靠在墻角,安靜的聽。
許是對方說了些保證,方谷笑開來,聲音溫柔清朗。
“那好,南宮雅為,我等你這頓飯,別放我鴿子啊,否則你就得請我吃三頓飯,把你掙的錢,全部吃光光。”
溫明想象著此刻方谷的神情,她偷偷探頭,瞥見方谷嘴角上揚,眼睛異常溫柔……
回來之后,不怎么沾酒的溫明,開始撒開喝,幾杯下肚就醉了。
趙芽看是個好機會,忙指使劉大能送人回學校。
方谷想跟著,被趙芽攔住了。
“方隊長留步,君子成人之美,大能不是那種人,你放一百個心,我趙芽拿人格做擔保!”
終于可以獨處了!
劉大能攙扶著溫明,心花怒放。
結果剛出飯店門口,溫明就控制不住開始吐,嘩啦啦吐了一地,惡臭襲來,劉大能急忙閃開,卻讓溫明差點摔倒在地。
他趕緊扶溫明坐下,讓她好受些。
溫明的衣服和手都沾上了污漬,格外狼狽。
“溫明,你怎么樣?”
剛問完,溫明又開始干嘔,淚花都出來了。
劉大能無法,索性站在一旁,等她嘔完。
過去的人三三兩兩指指點點,他感到不自在,搓著手,避開點狼狽不堪的溫明。
就在這時,封凌蹣沖了出來,扶起溫明。
“溫明,還難受嗎?”
他不放心溫明,就跟著來酒店,他們吃飯喝酒的時候,便一直坐在大堂等,劉大能出來的時候光顧著照顧溫明,所以沒注意到人。
封凌蹣不理會臟污,把溫明背起來,伸手把欲阻止的劉大能推開,冷冷嘲諷。
“你可真是,真,男,人!”
劉大能愣住,封凌蹣背著溫明離開。
回過神,剛想追上去,有人制止他。
雖然給了方谷保證,可趙芽擔心一個大老爺們照顧不好女孩子,就悄悄跟了出來,結果看到那樣一幕。
趙芽語氣非常冷淡,“大能,你放棄吧,你不適合,那個人比你更合適?!?p> ……
溫明趴在封凌蹣身上一直不安分,動來動去,嚷著要喝酒。
封凌蹣無奈,只能站在便利商店門口,喚店主給他拿一瓶果汁。
他打開果汁,遞給溫明,溫明一把搶過,猛喝了幾口。
封凌蹣不放心叮囑,“慢點喝,別嗆著了。”
溫明忽然不動了,安安靜靜的,不一會兒,封凌蹣感覺脖子有點濕濕熱熱的,難道是,眼淚?!
如臨大敵。
“溫明,你別哭,我馬上帶你回家!”
吐了幾口,又喝了幾口果汁,溫明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了一半的神智。
她圈住封凌蹣的脖子,語氣霸道喊了聲。
“封凌蹣!”
“哎,我在!”
溫明在他耳邊,嘟嘟囔囔說,“我想哥哥了?!?p> 說著,淚水越流越多,弄濕了他的肩膀。
封凌蹣不清楚溫明的家庭情況,為什么會突然想哥哥。
不過一個人如果突然想念長輩,百分之一百是受了什么委屈。
封凌蹣氣得牙癢癢,媽的,哪個混蛋敢欺負他的溫明。
“現(xiàn)在我就是你哥哥,說,誰欺負你了,我打死他!真是嫌命長!”
難道是劉大能?光長個不長腦,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下次見到他,絕對不放過!
溫明不哭了,吸了一下鼻子,反倒笑了,笑弧淺淺。
她靠著少年不寬闊但是堅韌的脊背,莫名覺得安心。
“封凌蹣,我臭!”語氣帶了兩分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撒嬌。
封凌蹣堅定回答,“你不臭,一點也不臭!”
“我臟!”
“你不臟,一點也不臟!”
“你騙人,你撒謊!”
“我沒騙人,沒撒謊,就算你給自己吐一身,我也會穩(wěn)穩(wěn)當當背你回家?!?p> 溫明含笑,心安理得陷入夢境,那里有個少年,把她從天荒背到地老。
*
這一回,輪到南宮雅為請客,她特意來早二十分鐘,在飯店門口等方谷。
小仙女膚白貌美,弱質(zhì)芊芊,在人進人出的飯店門口異常引人注目。
有幾個流里流氣的社會青年從她身邊路過,又返了回來。
其中一個打著鼻釘?shù)哪猩?,“美女,等人吶??p> 南宮雅為有些害怕,不自覺蜷縮一下,目光閃躲。
“嗯。”
見此,那些人更加囂張,把小美女圍困在中間。
“等誰呢?別等了,哥哥帶你去玩?!?p> 南宮雅為害怕得慌手慌腳,眼泛淚花。
“不不用了,他快來了?!?p> 小兔子只會激發(fā)大灰狼的不懷好意。
他們看著很好欺負又無助的小仙女,心癢癢,抬手沖精致光滑的臉蛋摸去。
就在快摸上的時候,一個人把他們大力撞開。
方谷抱著南宮雅為,焦急問,“雅為,沒事吧?”
南宮雅為抓著方谷的衣服,眼淚瞬間決堤,使勁搖頭。
“我沒事,我害怕?!?p> 小身子還在瑟瑟發(fā)抖。
方谷心都要碎了,抱著安慰她。
“不怕不怕,我在這里?!?p> 那幾個人見方谷突然出現(xiàn),壞他們好事,個個變得兇神惡煞。
“你是誰,敢撞我們!”
方谷難得斂去所有的溫和,俊臉冷硬陰沉。
他生得高大,體格又健壯,動怒的時候,倒叫人害怕起來。
輸人不能輸氣勢,小流氓們還在梗著脖子喊。
“看什么看,信不信打死你!”
方谷冷哼,誰怕誰。
他正要動作,一只小手就拉住了他。
南宮雅為偎在懷里搖頭,雙眼懇求,不要打架。
又害怕又楚楚可憐。
方谷放松緊繃的身體,笑了一下,安慰她,放心,不打架。
他掏出手機,對小流氓們說,“你們騷擾我女朋友,我可以報警,讓警察同志看看,該教訓誰。”
女朋友?
雖然猜到是權宜之計,南宮雅為還是小臉泛紅。
一提報警,小流氓們就慫。
梗著脖子嚷嚷幾句,立馬離開。
方谷放開懷中人,柔聲安慰。
“好了,他們走了。”
南宮雅為擦著紅兔子眼,小聲說,“謝謝你?!?p> “該怪我,來遲了,才會讓你遇到這種事?!?p> 南宮雅為搖搖頭,表示不認同,“是我來早了?!?p> 認真解釋的模樣,方谷心都要被萌化了。
好想摸摸。
方谷握拳咳嗽一聲,克制自己的欲望。
“還能吃飯嗎?要不要回去休息?”
驚嚇過后,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況且,有方谷在。
“吃飯吧?!?p> *
秋眸的姐姐,秋瑤,突然到訪,要看望妹妹。
剛好,秋眸在上線下集體大課,不能去迎接姐姐,于是請魏本卿幫忙,帶姐姐先逛逛校園,她下了課就會過去。
秋瑤笑道,“那好,本卿同學,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你們學??梢蕴璧奈枧_,室內(nèi)的那種,我是個舞娘,最喜歡參觀各種各樣的舞臺?!?p> 要求有點奇怪,不過魏本卿還是滿足了,帶她去看學校專門用來進行大型室內(nèi)表演的舞臺。
身姿妙曼的女子閉著眼睛站在空蕩蕩的舞臺中央,頭頂柔和的燈光投射在她身上,好像已經(jīng)融為一體。
此情此景,竟然覺得熟悉。
魏本卿心念一動,問道。
“你在做什么?”
秋瑤緩緩抬起手,作半懷抱狀,嘴角勾勒。
“你聽見了嗎,掌聲?”
底下空無一人,聽起來就像個恐怖笑話,可魏本卿心頭忽然涌上異常復雜的感覺,有什么真相,在破繭而出。
秋瑤張開眼,望著虛空,說,“我媽媽是文藝演員,爸爸是指揮官,不知道是不是基因問題,我們這些子女都會下意識追尋萬眾矚目的耀眼,追求優(yōu)秀就像我們理所當然的本能,我們都習以為常?!?p> 她垂下手,頭也壓低,語氣無力。
“只是,苦了小錦,被這樣的家庭氛圍熏陶,不光有母親的壓力,還要承受無形中兄弟姐妹過于優(yōu)秀的壓力,最終把自己逼得不像樣。要知道,小時候的小錦,軟軟糯糯,會把考高分的卷子開心的與我們分享,不突出、普普通通的成績,快樂也簡單,卻攤上要求極高的母親,加上我這個學習拔尖的姐姐,小小的歡樂也被碾壓殆盡……后來,懂事的小錦總是一臉凝重,很少笑,越發(fā)拼命學習,卻適得其反,成績反而每況愈下,越來越糟糕,待我們發(fā)現(xiàn)不對的時候,已經(jīng)……停不下來了?!?p> 她的妹妹非常好,壞就壞在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說得有點多了,請不要介意!”
秋瑤笑著轉(zhuǎn)頭,卻立馬愣住。
魏本卿渾身緊繃,牙口咬緊,似憤怒似控訴。
秋瑤不解,“同學,你怎么了?”
魏本卿抬頭,從牙縫中擠出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你們……真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