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洞察
幾乎是在靈瞳開啟的同時，莫白握弓的右手平舉，左手鬼使神差地將木枝搭上弓弦。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在孩童們的眨眼間已然完成。
“咻——”
木枝輕嘯，眾人直覺眼前一花，再回神時百尺開外的的樹枝已是搖晃著，落下幾片綠葉。
瞳孔微凝，此時莫白眼中的景象已無法用清晰來形容，更像是一條條清澈的河流。
樹葉間的脈絡(luò)，樹枝上的小蟲，還有畫在背面的記號。都一一流動著涌入莫白眼中。
第二支木箭上弦，弦拉一寸三指輕放。
伴隨著一道輕微的破空聲。三十米外的樹枝再次搖晃起來，木箭在洞穿過一片樹葉后又向前飛出了十來米才堪堪落地。
“咻——咻——咻——”
莫白手上的動作愈發(fā)連貫。在接下來的兩息之內(nèi)連出三箭。
與先前相同，每只木箭都穿透了一片樹葉。就連落點(diǎn)也相距無幾。
射出五箭后，莫白放下手中短弓。輕吐了一口氣，與此同時雙目微轉(zhuǎn)，搜尋著最后一處標(biāo)記的所在。
立于遠(yuǎn)處的二蛋趁次間隙，小跑著撿起地上的木枝。興沖沖地跑到下注桌前。也不待胡彬吆喝，周圍的吃瓜少年們便紛紛湊到了桌前。
“來嘍，先開出局獎！”
胡杰接過木枝，將串于其上的樹葉取下，抓在手中神秘兮兮道。引得旁人一陣催促。
“嘿嘿，別急別急。第一葉....二蛋！”
胡杰說罷翻出樹葉的背面，正是二蛋所畫的白色標(biāo)記。人群中傳來小聲的議論。
“第二葉...小冰！”
胡杰又翻開一片樹葉，這回則是黑色標(biāo)記。然而大家也不是第一次參與競猜。在前兩葉揭曉的時候并不會感到激動。畢竟，只有湊足三枚樹葉才算出局。
胡杰也是知曉這一點(diǎn)，刻意在揭曉第三葉的時候放慢了些語氣。
“第三葉是......白色！”
伴隨著樹葉的背面記號翻出，圍觀者中一些壓了二蛋的人已經(jīng)開始雀躍起來，而反觀下注小冰的孩童，則是面色凝重了起來。
“第四葉....黑色！”
緊接著胡杰再次翻出一張代表小冰的樹葉，人群中的氣氛再次反轉(zhuǎn)。
“好??！”
“我就說嘛，應(yīng)該是小冰先出局....”
“胡杰快翻??！別賣關(guān)子了。”
有些好奇的孩子已是繞到了胡杰的身后，隨即驚呼道。
“黑色，是黑色！”
“什么？怎么是黑色？！”
“好誒，是小冰先出局。我猜中啦！”
“.......”
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胡杰見狀只好將樹葉的背面翻出，正是黑色。這也確定了小冰的率先出局。
人群中有人開心得面色通紅，有的則苦著臉默不作聲。更多的則是將目光再次投向了莫白。
而此時的莫白卻根本沒空搭理一旁的鬧劇，雙眉緊鎖著。似是遇到了難解之事。
“莫白師傅，快出箭??！只剩最后一片了?！?p> 人群中有人起哄道，隨即便有人附和起來。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些下注了小冰先輸?shù)娜恕?p> 與之相對的，一旁的小冰二蛋幾人則是一臉泰然之色。相視間露出幾聲壞壞的笑聲。
“二蛋，你過來?！?p> 莫白皺了皺眉，如今靈瞳的持續(xù)時間已不到一半，自己都將整棵樹的樹葉都看了個來回，卻任未發(fā)現(xiàn)最后一片標(biāo)記樹葉的蹤跡。
“什么事啊...師傅?！?p> 二蛋小跑著趕了過來。
“最后一片樹葉，你不會沒標(biāo)記吧？”
二蛋先是一愣，隨即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哪會啊，我做了三片樹葉的記號的！”
莫白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以二蛋的心性，若是說謊自己必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出來。
一念至此，莫白再次轉(zhuǎn)動起雙瞳，將樹上的枝枝葉葉掃視了一輪。卻仍未見到畫有標(biāo)記的樹葉。
“奇怪....”
見莫白一臉疑惑，二蛋臉上的壞笑又不自覺地漏了出來。一旁知情的青元與青鋒也是紛紛投來復(fù)雜的目光，看得莫白直發(fā)毛。
“我說二蛋，你不會把記號做到別的樹上去了吧？”
見莫白再次提問，二蛋連忙老實(shí)答道。
“哪會啊，最后那片樹葉就在同一棵樹上?！?p> 語氣雖然沒有撒謊，卻在最后兩字時加重了些音量。如此一來，莫白倒是猜出了些門道。
“是嗎....這樣倒是有些意思了?！?p> 既然是在“樹上”，那一定是更加隱蔽的深處吧。那些，一眼無法看穿的深處….
雖然經(jīng)過了一周的開瞳訓(xùn)練，但莫白的開瞳速度仍是需要三分鐘之久。雖然與最初的五分鐘相比已經(jīng)快上了一倍，但小靈可是下了死命令：
不把開瞳的時間縮短到一分鐘，就不教自己靈能的攻擊方法。
好在經(jīng)過這幾日的嘗試，莫白已經(jīng)找到了另一條開瞳的“捷徑”。
一念至此，莫白閉上雙目，緩緩調(diào)動起蘊(yùn)藏于魂液中的靈能。
漏斗中的清水只剩最后一層，看著閉目沉神的莫白，圍觀群眾們有些慌了！
“莫白師傅，別消極比賽??！”
“是啊，不會是師傅故意操盤吧....”
“瞎說什么呢，莫白師傅才不會....”
人群中響起陣陣議論聲。伴隨著漏斗中清水的減少愈發(fā)強(qiáng)烈。
三分鐘將至，靈瞳的持續(xù)時間也將至。
莫白雙眼微睜。遠(yuǎn)視靈瞳所帶來來的清晰視覺已開始減弱，浮現(xiàn)出泡沫溶化般的扭曲之色。
就是現(xiàn)在！
遠(yuǎn)視靈瞳時效將盡的十秒中，若是再度注入一定量的靈能。便能將靈瞳的持續(xù)時間再延長兩分鐘。
而且...效果更盛！
隨著靈能的注入，莫白雙目中消融的景象一滯，隨即眼前的萬物竟如同無數(shù)清流，紛紛淌入自己的腦海之中。
這一刻，莫白的眼中萬物失色，視角穿過粗糙樹皮，穿過層層年輪。最后落在了樹的后方。
如果說第一階段的靈瞳賦予了莫白遠(yuǎn)視之力，那么此刻的靈瞳則是具備了“洞察”之力！
“原來藏在樹干背后啊?！?p> 莫白輕笑一聲，一旁的二蛋面色一變。隨即吞了吞口水，小聲道。
“樹干也是樹上嘛.....”
“無妨，我也沒說這是犯規(guī)啊?！?p> 聽到莫白的話語，二蛋面上一喜，隨即臉上的自信又回來了大半。
“那這局是我贏啦？！”
“這我可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