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我一定會把我爸帶進監(jiān)獄的,讓他自首吧?!?p> 一道聲音橫插進來,程功回頭一看,剛剛他以為已經(jīng)打死的陸則,竟然又醒了過來!
他的手里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把刀,那把短刀刀鋒在月光下閃著寒森森的光,正對著程知白的大動脈。
也是,陸則可是警察精英,怎么會這么容易被打倒,是他大意了。
程功目光鎖在程知白身上:
“你是不是故意配合陸則的!你知不知道他們?nèi)叶际俏覀兊某鹑?!?p> 程知白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他不知道剛剛陸則是在裝,但是陸則醒來的那一刻,他立刻就猜到了陸則的計劃。
陸則挾持他的時候,他沒有反抗……
他理解程功心里的仇恨,但是他做不到把無辜的人牽連進來。
“你這個狗雜種,竟然跟我玩這一手!”
不止是程功,陸海峰也瞪大了雙眼:
“陸則你……你……你快走!我剛剛啟動了定時炸彈!”
定時炸彈!
“快走,還有五分鐘就要爆炸了!”
“陸海峰你這個王八蛋!你們陸家全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程功聽到這話,立刻起身,可是卻被陸海峰牢牢的抱緊腳踝。
陸海峰擔心他們會對陸則再次不利,這次拼了全身的力氣抱住程功:
“陸則你快下山,我要跟他同歸于盡,徹底了斷這場恩怨!”
這種情況下,陸則進退兩難,程知白也是如此。
上一代人眼里只剩下了仇恨,活著的意義也只剩下仇恨。
時間不知已流逝多少,沒遲疑一秒,便離死亡更近一步。
忽然一陣巨大的蜂鳴聲從上空傳來,下一瞬直升機螺旋槳在月光下,投射出陰沉的剪影。
地面上的人都看向上方。
雪白雪白的探照燈光,從上方傾泄直下,把程功和陸海峰猙獰的表情,照的清清楚楚。
可是地面上的人,因為炫目的燈光,無法看清直升機的情況,更不可能看清直升機艙門已經(jīng)半開,一支長槍探出,下一刻,程知白和陸則便雙雙倒地。
……
之前一直在山下的葉黎,用無人機探查到山頂?shù)那闆r后,迅速調(diào)來直升機,飛到山頂。
看到地面的情況后,葉黎現(xiàn)在只想一槍打死那兩個老家伙。
他不懂為什么會有做父母的這么自私!
一個想拉著自己的兒子同歸于盡。
一個想拉著自己的兒子一起犯罪。
硬生生的把兩兄弟逼到互相脅迫的地步。
而這種人竟然一個是程知予的父親,一個是程知予的養(yǎng)父。
葉黎不知道程知予對家庭成員的態(tài)度,但是他知道陸則和程知白都是知予最關(guān)心的人,他今天必定要保住他們倆。
那么最終的惡人就由他來做了。
“還有三分鐘。”機艙內(nèi),其他人員密切關(guān)注著時間。
這種時候拆彈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執(zhí)行計劃B!
“行動!”葉黎沒有絲毫猶豫,果斷下令
兩支麻醉針精準射在程知白和陸則身上。
而程功和陸海峰兩個人糾纏的難解難分,程功的身體剛好又全部擋住了陸海峰,槍手的槍法再準,也沒辦法給陸海峰打麻醉針。
陸海峰身上還綁有炸彈,三分鐘分開這兩人,解掉陸海峰身上的炸彈,基本不可能。
再加上直升機自身載重和平衡性,所以能百分百確定安全的方案的就是,放棄陸海峰和程功,只救程知白和陸則。
兩條安全繩拋下,兩名救援人員飛速順著安全繩滑下,把繩子上的帶子套在陸則和程知白身上。
然而程功卻在這一刻發(fā)瘋似得,一腳瞪開陸海峰,拼命的往陸則身邊跑,手像索命的惡爪,想把陸則扯下來,跟他一起陪葬!
只是程功手在接觸到陸則的前一刻,一聲槍響,程功頭上立刻出現(xiàn)一個血洞。
葉黎出手了。
下一刻,直升機立刻起飛,與此同時,安全繩也飛速收縮。
幾秒后,陸海峰身上的炸彈爆炸了。
上一代的恩怨在蒸騰起來的氣焰中,灰飛煙滅。
這個夜晚過得太過漫長。
葉黎帶著程知白和陸則到達醫(yī)院后,天才剛剛擦亮。
發(fā)白的月亮還在半邊天上,留著殘影。
安頓好程知白和陸則后,葉黎快步走向程知予的病房。
葉瑤很聽話,乖乖的守在程知予身邊,此刻,正在另一張床上睡得正香,程知予也還沒醒。
透明玻璃瓶里的安眠藥劑順著軟管,一點一點流入程知予的血管中。
這些藥劑讓程知予睡得很安穩(wěn)。
葉黎看著她的睡顏,心里惴惴不安。
她的父親剛剛有線索,卻被他親手了結(jié)。
她會怨我嗎?
她會不會嫌棄我手上又沾染了一條人命?
昨天的事件也會讓她更清楚自己手上沾染的罪惡……
葉黎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怕過。
也許他骨子里就是自卑的,自卑于自己的過去,自卑于自己曾經(jīng)所犯下的罪惡。
就算穿的衣冠楚楚,手里沾染的血腥依然消磨不掉。
這次他打死了程知予的親身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