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他帶到門口的時候沒有料到會遇到沈拓遠(yuǎn),她的父親。沈拓遠(yuǎn)看到她時神色淡淡的,跟在小區(qū)門口看到保安大爺?shù)纳裆赡懿畈欢?,不,或許他看到保安大爺?shù)臅r候還能笑著說兩句。那雙平淡無波的眸子看到她的手拉著男生的衣袖時才有些變化。
“爸。”沈鐘情主動開了口,想了想還是介紹了一下他,“這是對面的哥哥,我在他的班上補(bǔ)習(xí)。他忘帶鑰匙了,現(xiàn)在還發(fā)著燒,可以去我們家坐坐嗎?”
沈拓遠(yuǎn)很少注意這個女兒,好像是聽張姨說過她最近在上什么補(bǔ)習(xí)班。他嗯了一聲就徑直朝里面走,也沒怎么將眼神分給于樂堯。她的父親跟她之間的相處模式也太平淡了,簡直是平淡得出奇,這樣兩人完完全全就像是兩個認(rèn)識的人卻不怎么深交的感覺讓于樂堯清醒了幾分,他看向她,見到后者神色如常,皺了皺眉。
“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倒杯水?!鄙蛲剡h(yuǎn)回來之后就直接上了樓,現(xiàn)在客廳里就他們兩個人,他順從地聽了她的話坐下,然后瞇起眼打量起她家來。很單調(diào),這是他的直觀感覺。單調(diào)得不像是個家,而僅僅只是一個占著地皮的建筑物。房子內(nèi)外總體都是以淺色為主,清清冷冷的,比之他家,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他家是只有他一個人清冷些倒也正常,而她家,卻還有她這樣一個活潑的小女孩。
吃過了藥就有些困意襲來,于樂堯想了想換鎖的工人應(yīng)該到了就跟她道了別。沈鐘情想著他一個人在家就叫他晚上過來吃飯,他笑了笑謝絕了。自己好歹也算半個老師了,還要學(xué)生叮囑著吃飯?
事實(shí)上證明,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傍晚時分,他又再一次在家門口看到提著粥的她了。這次她輕車熟路換好鞋就去給他盛粥了,而他,被小女孩用一種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眼神和語氣勒令坐在桌旁。她端著粥,小心翼翼地,剛從保溫桶里倒出來還有些燙手。她一端到他面前后就趕忙沖進(jìn)廚房,沒一會兒就聽見廚房里傳來嘩嘩水聲。
于樂堯:“……”
默默地拿出了上次沒有放回去的醫(yī)療箱。
“嘗嘗看?!彼ぶ砼宰?,接過他遞來的藥膏抹在了手上就催促著他吃飯。
不是沒有看到她眼中的期待,只是這粥……他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巴贸缘??!睉?yīng)該是小姑娘第一次下廚吧,皮蛋瘦肉粥,鹽稍微多了些。
“那你多吃點(diǎn)。”她開心,雙眼亮晶晶的,忽略了在廚房的諸多不順利。于是于樂堯就在她的目光洗禮中,將那碗粥吃得干干凈凈。末了,忍了一會兒想喝水的沖動。
等到她又端來水給他讓他吃藥時,他才一飲而盡。怎么看怎么覺得小姑娘是在把他當(dāng)小孩子照顧,可他居然還,心安理得的受了。果然是好些年不曾享受被人照顧的感受了嗎,自打父母搬去國外定居和姐姐結(jié)婚之后,他就習(xí)慣了自食其力。而且他很少生病,也根本不給別人有照顧的機(jī)會。
她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在他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前,感受到燒退了松了一口氣,“明天去上課嗎?”
于樂堯也覺得自己此刻好很多了,于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行?!币矝]約定什么要一起出門的,可他就是感覺到她有一些打算。這個行字的含量太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于樂堯剛穿戴整齊要下樓,就在落地窗前看到了提著保溫桶正打算按門鈴的沈鐘情。她背著粉紅色的耐克雙肩包,齊耳短發(fā)蹦蹦跳跳的,頗具青春活力。
“叮咚”連著按了三下才被打開,他目光有些直白的盯著她端出來的粥。想到了自己昨晚上跑下樓狂喝了兩大杯水的經(jīng)歷。
“堯哥哥……這次不咸的,我試過了?!碧熘雷蛲硭厝ッ鎸κO碌陌脲佒鄷r的窘迫,他還全部都給吃完了,想來昨晚沒少喝水吧。捂臉,她也是第一回手生,沒管住自己的手就好像,是加了挺多鹽的。不過還是要感謝他昨天的捧場,決定了,以后多給他做粥喝。
這回不咸了,又感覺像是淡了點(diǎn)。不過大清早的,淡點(diǎn)的也好。
沈鐘情是跟于樂堯一起到學(xué)校的,他們來得算是挺早的所以這會兒沒什么人。兩個人并排著走,他修長挺拔,她嬌小可愛,怎么看怎么配。于是有幸能看到他們背影的同學(xué)都在感慨,怎么補(bǔ)個習(xí)還能吃一嘴狗糧呢?
能不能尊重一下補(bǔ)習(xí)?不要錢的嗎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