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璃第一次見到沈鐘情的時候,她正擰著眉看著坐在她位置上的男生。十七歲的青少年,血氣方剛的,為了吸引女生的注意,就故意使壞。趙月璃看得出來,那個短發(fā)的妹子緊了緊拳頭平復(fù)了心情,片刻后拿起自己的書包坐到最后一排去了。
結(jié)果那個男生不死心,剛好她旁邊的位置是空的,那個男生順勢就坐下了。還,怎么說呢,一臉嘚瑟吧??傊芮纷?。
沈鐘情正要發(fā)作,剛才能夠抑制住自己不要在剛來的第一天就惹事的初衷就要被打破。這個時候,趙月璃出聲了,她從小就是個混不吝的性子。如今也不過十六歲,正是見義勇為的年齡,哪能看得過一男的欺負(fù)可愛的新同學(xué)。
她特別痞氣的站在沈鐘情的桌旁,“跟我坐嗎?”她挑釁地看向那個男生,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拽。
沈鐘情看了看她,略一思索然后點了頭,趙月璃還主動幫她拿書包。趙月璃是本校直升的高中,初中的時候在本校就以混性出名。因為她家是暴發(fā)戶,一夜暴富,說的就是她家。在沒有暴富之前她就是學(xué)校里的大姐大,暴富之后,唯一的不同就是,那些被她欺負(fù)的人不怎么反抗了。沈鐘情還記得聽她說起這段的時候,她那鄙夷和略帶一些厭惡的表情。
誰能沒點身不由己,言不由衷?就好像她是青城沈家的千金,可青城誰都不知道沈家有個千金。雖然沒有身份這個事,讓她以前還耿耿于懷好久,可后來看到那些聯(lián)姻的名媛,她突然就慶幸了。
女生之間的友誼,應(yīng)該都是從互相傾訴開始的。那種知道對方的想法和過往之后的特別對待,就自然的將那個人跟周圍的人區(qū)分開來。然后就是慢慢地走近,慢慢的親密無間,就好像她跟趙月璃。
兩人的革命友誼穩(wěn)定后,她按不住好奇心也有問為什么趙月璃對她特別。因為趙月璃的豪放性子和家境,想跟她打好關(guān)系的不少,但很少有能走進(jìn)她心里的。再加之,沈鐘情自己清楚自己的性子,她的脾氣確實不算好,跟班上的女生都玩不到一塊。
她記得,她好像還思索了一陣,然后一臉正色的看著她。上下打量,才開口:“你讓我很成功。”成功的得到沈鐘情懵懂的表情后,又繼續(xù)說:“你這個女人該死的甜美,所以守護(hù)好你,太有成就感了?!比缓缶褪撬实男β?。
沈鐘情也跟著笑起來,兩個人坐在教學(xué)樓頂?shù)拈L凳上,笑得青春靚麗又沒心沒肺。
好聚卻沒有好散。
有時候,她自己都忍不住想,是不是這輩子注定沒什么親近的人才落得如此下場。這樣的想法鉆出來之后,她笑了,是的,捧腹大笑。她才十來歲,以后還有幾十年,不過是丟失了幾個不甚重要的人,怎么就這樣自暴自棄了呢,這不是她。不應(yīng)該是她,也不能成為她。
所以沈同學(xué)又開始了沒心沒肺的生活,那樣肆意灑脫,比斷了線的風(fēng)箏、脫了韁的野馬還讓人難以捕捉。
“七七……”趙月璃顯然也由窗外的風(fēng)景想到兩人的那段友誼。
“那么,我就先走了。謝謝你的咖啡?!彼娴氖莻€驕傲的人,某種意義上來說,死要面子活受罪吧。
綿綿細(xì)雨落在她發(fā)間、脖頸,好在是黑色的長裙,就算是濕了,倒也不至于狼狽。這或許就是她將傘留下的原因吧。她穿西裝應(yīng)該是有正事要辦,如果因為見她淋了雨弄濕了衣服耽誤了正事,那并不是她想看見的。那感覺就好像,她欠了趙月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