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燁卻沒有說話,他薄唇微抿,目光幽幽的看著她,看的墨緋音一陣心虛。
“那個……獨孤燁,你沒事吧?我方才情急之下我……真不是故意要踹你……你……很痛么?”
雖然,她的確是用了很大的力道,可……他應該不至于那么脆弱被她一腳踹出內(nèi)傷來了吧?!她也沒用內(nèi)力呀!應該不可能!那是怎么回事?難不成是……
獨孤燁看著她神情不斷變幻的小臉,以及那詭異莫測的眼神,俊臉頓時又陰沉了幾分,微微瞇眼,“你腦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想什么當然不能告訴他!
墨緋音趕緊擺了擺手,“沒沒沒!我什么都沒想!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踹你的!那個,我睡了!”
說完直接往后一倒,一把扯過被子蒙上了頭。
獨孤燁:“……”
墨緋音躲在被子里細細地聽著外面的動靜,然而,靜悄悄一片,什么聲音都沒有,她等了許久,也沒有聽到那人離開的腳步聲。
難不成還在床前站著?!是要站成一座望夫石么?
輕輕地把被子掀開一條縫,卻發(fā)現(xiàn)獨孤燁早就不在床前了!
墨緋音:“……”他走路都沒聲的么?
一定是故意不發(fā)出聲音,讓她誤以為他還在,這分明是想讓她捂死在被窩里??!
好生陰險!
不過,都這么晚了,他不去睡覺卻還坐在那里看書,都不困的么?
“某些人,若是沒睡著就過來研墨?!?p> 不其然的,一道冷幽幽的聲音飄來,墨緋音頓時兩眼一閉,發(fā)出一陣清淺綿長的呼吸聲。
嗯,一聽就是睡著了的。
獨孤燁微不可察的揚了揚嘴角,翻了一頁書。
……
墨緋音睡了個好覺,無人擾她清夢,一覺醒來陽光明媚,心情也跟著明媚。
但是,她剛踏出房門,獨孤燁便將一碗黑乎乎的藥湯遞到了她面前。
墨緋音:“……”她過去三年加起來也才喝了三口藥……忽然有點兒淡淡的憂傷……
獨孤燁挑眉,“自己喝?還是……”
未等他說完,墨緋音一把端過碗,閉著眼睛一飲而盡,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喝那么急作甚?中午還有?!?p> 驀然聽到這句話,墨緋音整個人都不好了!看著眼前薄唇輕勾笑如妖孽的男子,“你說什么?中午也要喝?”
“非但如此,晚上也有?!?p> “……”一日三餐?!這是存心斷她活路嗎?
看他笑的如此陰險……分明就是故意整她!
……
墨緋音本想今日找機會溜出府去,她上次看中了一處宅院,地處繁華的西市,買回來裝修改造一下便可作為她在京城的第一家醫(yī)館。
上次已經(jīng)付了定金,那人承諾將宅院按照她的要求裝修好之后連同地契一并交給她。
算算時間,也過去七八日了,不知裝修的如何了?
只可惜,那人盯她盯的太緊,她根本找不到機會開溜,最后還被他拖去了書房,拿了厚厚的一摞書放在她面前,讓她抄寫!抄完為止!
墨緋音:“……”這個陰險之徒!還真是變著法子折騰她!她上輩子是搶了他的心上人還是搶了他的銀子呢?
偏偏,那人就坐在她對面,眉眼輕抬懶洋洋的看著她,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似在說:本王就是故意的!有本事你就別抄啊!
墨緋音憤憤的瞪了他一眼,拿了本書,鋪開宣紙,卻在落筆時腦中忽然想起她之前寫給他的那張欠條……
他是見過她的字跡的!
我去!差一點就暴露了!
悄悄地瞥了一眼對面的男子,墨緋音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在懷疑她的身份?
貌似,成親那夜他就半真半假的說,她莫不是假冒的?根本不是什么相府千金!
心思百轉(zhuǎn),面上卻是云淡風輕,墨緋音從容落筆,氣定神閑。
她又不是只會一種字體!
寫唄,誰怕呀!
獨孤燁瞥了一眼她筆下的字跡,寒眉輕挑,嘴角浮起一抹意味難明的笑。
他拿起案上一本書,隨手翻開,書頁中夾了一張紙條,那偌大的‘欠條’二字分外搶眼。
墨緋音不經(jīng)意的一瞥,剛好瞥見了那兩個大字,眉心頓時跳了跳。
那熟悉的筆記,化成灰她也認識……
他為什么忽然把欠條拿了出來?是故意為之?還是純屬巧合?
就在她心中莫名有些緊張的時候,獨孤燁拿起那張紙條夾在了書的后面,而后若無其事的低頭看書。
墨緋音眨了眨眼睛:只是一個巧合?
應該是!
就算他真的懷疑她不是慕雨菲,也斷然不可能想到自己會是一月前救了他的人。
一定是她這幾日被他折騰的太慘,以至于都有些精神恍惚疑神疑鬼了!
……
墨緋音在書房抄了一天的書,除了惋惜沒機會出門之外倒也沒覺得累或者無聊,平常,她閑來無事時也很喜歡看書或者練字。
唯一不美好的就是,對面坐著個陰險無恥的男人……嗯,沒他在會更好!
算算時間,明日便是三朝回門的日子,墨緋音還是蠻期待的。
一來,她有些事需要找丞相老頭問清楚,二來,作為出嫁的女兒,她回府后自然要與丞相夫人好好敘一敘母女別離之情,屆時,她就可以趁此機會溜出去……
想想都好開心!
“笑的如此奸詐,又想去禍害誰?”
冷不丁的,一道幽魅的嗓音自頭頂飄來,墨緋音神情一肅,正襟危坐,“我沒笑??!王爺定是眼花了!”
獨孤燁漫不經(jīng)心的點了點頭,“本王方才把你看成了一只豬?!?p> 墨緋音:“……”
正無語時,他將一碗藥遞到了她面前,語氣涼涼,“喝吧!”
墨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