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不是男人
三步遠的距離——
“嘶啦——”
“啪??!”
一塊白色的布帛從莊銘地眼前自上而下地飄落,只是還未繼續(xù)往下,就被一陣寒風給刮出了雪窟,然后再也不見蹤影。
“……大千……”
莊銘抬頭,先是看見了那個先前挾持自己的女孩,然后是在女孩烏黑的后腦上方,大千冷峻的臉。
被冰冷滲透了的手掌里,漸漸地傳來了溫熱。
女孩咽了咽口水,視線在白曉辛的臉上略微地停了一會兒,最后定格在緊緊扣住的兩只手上不再動彈。
刺眼的紅,緩緩地從抓住她手的手指尖流了出來。
他有傷。
女孩判斷出了這個事實后,再度地咽了下口水。
在此之前,男孩怎么受傷都無關(guān)緊要的事,但是在現(xiàn)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女孩最不愿意見到的是白曉辛放棄了莊銘,其次,就是白曉辛沒有能力將二人給拉上去。
她的手指,忍不住在白曉辛包裹著她的手里,僅有的一點狹小空間里輕輕地動彈了兩下。
“別動?!?p> 冰冷的風送來了毫無溫度的聲音。
女孩聽著白曉辛的話,深深地吸了口氣,倒是沒再動彈了。
“你要是不拉我上去,我就把這個登徒子踢下去?!?p> 雖然心中害怕,但她還是毫不猶豫地威脅道。
“你個臭婆娘,給我說清楚了,我什么時候成了登徒子!?”莊銘摟的是女孩的腰,在這種關(guān)頭雖然說是無可厚非,但要是嚴格地計較起來,登徒子這名頭扣在他的腦袋上也不為過,“現(xiàn)在還要大千拉著你?。坑斜臼履惴攀郑??”
“是他拉的我,是他要救的,你最好搞清楚這點?。 迸⒑敛华q豫地反駁道,“還有,是男人你就放手??!”
“我放就……”莊銘被激得剛想說放就放,結(jié)果想到自己不能放手,但是男人不能不當,這樣一直撐著便表示了自己一直不是個男人,于是便朝著白曉辛改口道,“大千!!你堅持一會兒,我現(xiàn)在爬上去!!”
“別動?!卑讜孕晾淅涞溃哟罅寺曇?。
“你敢?。。∥椰F(xiàn)在就踢你下去?。?!”女孩暴喝一聲。
“咋回事啊大千?。俊鼻f銘仰頭朝天扯著喉嚨,也不管寒風化針扎喉嚨了,“他娘的,你堅持不住啦???不是,我說你……你還是不是男人了你!?就一小會兒?。?!我很快的??!”
“不能動?!卑讜孕猎俣日f道,然后瞥了眼腳底下——
只差半根手指都不到的距離,掉下去的不是兩個人,是三個人。
他所蹲著的地方,雪早便被剛才在探查雪窟的黎月等人踩得干干凈凈,而且此處恰好無一絲阻礙,被風一吹,在眼前甚至得以發(fā)亮,只要他動了,或者是在吊在半空中的人動了,后果便難以預料。
女孩的生死他管不著,但是莊銘不能死。
“他說了,不能動?。?!”女孩低頭朝著莊銘喝道,言語間已然出現(xiàn)了幾分隱藏不住了的焦躁,“你個傻瓜子,我們都會掉下去的!!”
本來蠢蠢欲動的莊銘,聞此,再也不敢動彈。
“那,那大千……你倒是說說,你你……什么情況……”莊銘瞄了眼下方不見底的黑,咽了口口水,他開始怕了,“我們要怎么辦啊……怎么辦啊……”
“等?!卑讜孕恋?。
等人來。
所有的方法早就在白曉辛的心中過了一遍,但是都缺乏實施的條件,最為主要的,還是自己不能動。
不管是抽出匕首還是其他的動作,自己都會不斷地向前滑行。
“都怪你?。]事下什么藥啊,我都說了,等大千把那只熊給抓了回來了,就會把你給放了……”
“我怎么會相信祁府人的鬼話?。俊?p> ……
六子跑著跑著,有些累,也有些喘。
但一想到剛才在盲目興奮著的祁府眾人,他便生出了一種莫名想要惡心的反感來。
而且,想要見到白曉辛的想法一直盤踞在六子的腦海中,所以他的腳步不曾停下。
直到他靠近了剛才的那個雪窟,聽到了模模糊糊的叫罵聲。
“你說……什么?。砍簟拍?,我……告訴你,你……嘴巴給我放干凈……”
“我說不清楚?那還要我再說一遍?但我勸你還是少說幾句,你的同伴大千滿手血,估計傷的不輕,你最好少說點話省得惹人嫌!!”
“喂……這婆娘……開玩笑罷?大千……你倒是說兩句話啊你,你……受……傷啦???”
“……”
“大千?。 绷勇牭交鹉吧呐⒙曇魩缀跎w過了被逼的乎步步退的淺淺男聲時,本是有些疑惑的,但是在看到一頭黑發(fā),蹲在雪窟前的背影時,頓時開心地叫道。
白曉辛剛要回頭,突然眼神一冷,犀利了起來。
動不了。
“去死罷??!”
“嗯??!”
背后被拍了一掌,白曉辛一聲悶哼,一直在把持著自己身體的另一手猛地往這塊光滑的地上一砸。
是桎梏。
“啊——”白曉辛一晃,女孩也跟著晃了起來,她不由得因為這突兀的變故發(fā)出了尖叫聲。
但感受到了白曉辛依舊是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手時,女孩不由得松了口氣。
“大千?。 鼻f銘連忙在下面喊道。
所幸,桎梏砸出了一個痕跡,微微地扣住了地面,但是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白曉辛的一只腳已經(jīng)出了雪窟。
“你的同伴在下面。”白曉辛回首,臉色蒼白地盯著黎月道。
“什么???”黎月一驚,上前兩步,來到白曉辛身側(cè),連忙探頭往下看去。
“樁子,快上來!!”黎月連忙解開了自己腰間的繩子,朝著莊銘扔了過去。
“你……黎月,你他娘的干的什么混賬事!!”莊銘被晃得害怕,嘴上罵著話,但還是抓住了黎月拋下來的繩子。
“咔嚓——嘩——”
“啊————”
就在莊銘松開了女孩腰的一瞬間,白曉辛跌摔了下去。
桎梏在那塊光滑的地上磨出了長長的一道痕跡——
他本已經(jīng)松開了抓住女孩的手。
可惜,已經(jīng)反攥住他手的女孩再沒有給他放開手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