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前院寺里有授三皈依,大多人都去了前院祈福瞧熱鬧,反倒襯的后院愈發(fā)清凈。
蕭靜姝對羅玉寺勉強算得上熟悉,她母親生她時傷了身子,蕭秀才經常帶著她上寺里為母親祈福,直到后來母親和弟弟相繼去世,蕭秀才郁郁寡歡,至此少了來往,蕭秀才去后,蕭靜姝連門都出的少,更別提來寺中。
幾年不來,羅玉寺香火越來越多,后院的梨樹自然也擴大了規(guī)模,紅艷艷果子掛在枝頭,一眼望去,竟看不到邊。
蕭靜姝跟著裴大郎的腳步走了半響,疑惑這人到底要去哪。
后院清凈,那也是相對于前院而言,人還是有不少的,只是大多來此都是為了摘果子,他們兩個悶頭直往前走的人就格外引人注意,隔著帷帽蕭靜姝都能感覺到不少人的注視。
裴翰飛終于在角落一個遮陽亭處停下腳步,此處偏僻,視線所及并無人煙。
他十四歲開始殺牲畜,身上血氣重,對講究慈悲為懷的佛寺向來敬而遠之,踏足羅玉寺的次數并不多,這條小道還是劉奇事先帶著他來踩過點的。
因著對這里的不熟悉,找到僻靜處花了不少時間,她如今還在孝期,若是被人認出來與男子相見,難免不妥。
“你……”裴翰飛回頭想問她累不累,卻被摘了帷帽的麗人容色之盛驚的忘了言語。
他不會做文章,想象不出什么樣的詞句才能描繪出她的風姿綽約。
只是看見她,便覺世上美景都失了顏色。
身穿淺青色羅裙的少女俏生生立在樹下,有輕淺的日光越過枝葉縫隙,疏疏的落了下來,給她周身渡上一層淺淡的光暈。
裴翰飛呆愣了半響,才繃緊了嘴角,道:“我不知你長得如此好看?!?p> “外貌不過皮相,且紅顏易老,一二十年過去,也不過是鶴發(fā)雞皮的老婦。”
說到此,蕭靜姝頓了頓,一雙漆黑如點墨的眸子笑意盈盈看向裴翰飛,“郎君莫要妄自菲薄,裴郎君少年英才,知禮守信,非尋常人可比。”
蕭靜姝不自在的低頭抿了抿嘴,臉頰微熱,“裴郎君的相貌亦是不差?!?p> 裴翰飛郝顏,輕咳一聲,一手輕握成拳抵在唇邊,掩去臉側泛起的熱意,“小娘子過謙了?!?p> 他突然福至心靈,“……在下家父去世,家中無其他長輩,只我和幼弟二人。家父生前置辦良田二十畝,一年收租三四十貫錢,有間一進宅子,宅子有八九個房間,還算寬敞,長寧街有個肉鋪子,平日里也有些進賬。
只弟弟讀書費錢,我又是散漫慣了的,日常生活倒還算過得去,只手上沒什么積蓄。”
蕭靜姝彎了彎唇,“我家中雖有商鋪,每年租金也不過恰夠一年花銷,與你所差無幾。”
裴翰飛道:“我先前退過一門親?!?p> “我知曉,事出有因,那非你之過?!笔掛o姝是真不介意此事,后世里離婚都是常態(tài),這個年代的退親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