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前紫獛r!白溪巖出來啦!”
杜水縈看著周圍作鳥獸散的人,忍不住扶額。原來不止她一人怕白溪巖。
什么叫“白溪巖出來啦”?
搞得魔王出山似的!
只是眾人都散了,卻還有一兩個不怕死妹子的站在那里,交頭接耳,扭扭捏捏,對著白溪巖指指點(diǎn)點(diǎn)。
“爹爹說他是惡魔,可是世上當(dāng)真有如此風(fēng)度翩翩的惡魔么?”
“嗨呀,小詩,你可不要見了美男子就昏了頭呀!太過美麗的東西都有毒!”
“可是……”
“小詩,我懂你的心情,他這長相,這氣質(zhì),確實(shí)不像壞人。就連我……我也……”
她朝那倆芳心萌動的女子看過去,自己都嚇得心跳加速,卻還是命令自己不要跑,很是好心地朝倆揮了揮手。
意思:“小姑娘,愛上哪玩上哪玩兒去吧!這地方不能待啦!”
果然,還未等那倆小姑娘走開,又一聲驚心動魄的咆哮聲從遠(yuǎn)處傳了過來。
杜水縈心中一震,嚇得膝蓋一軟差點(diǎn)跌倒,卻本能般地朝那兩位姑娘大吼:“妹妹們!趕緊跑!走后門!別去前街!”
那倆姑娘早已撒丫子跑了。
她這才呼出一口氣,驚魂未定地拍著心口掃視這層樓。
嗯,大家都跑了。
不錯不錯,懂得惜命的人都有福。
要知道,可不是什么熱鬧都能湊的!
咦?這吳用怎么還在這兒?也太膽大了吧?
不管怎樣,他們也算是同桌喝過酒。
酒桌規(guī)矩,同飲過的,就算是朋友了。
她趕緊走到吳用身邊,一拍他的肩膀:“吳兄,你是嚇傻了嗎?看這場景,怎么的也該知道有危險(xiǎn)了吧?還不趕緊離開?!”
吳用不走,只是略帶笑意地看著她。
那笑意已不像喝酒時(shí)那般愉悅,倒像是夾著絲陰冷。
她見這人眼神怪怪的,剛想再說什么,卻被人一把拉了過去。
肩膀靠在一個溫軟的地方。
她幾乎是反彈般地要跳開去,卻被人再次一扯,又撞在了那個溫軟地方。
“瞎動什么!”
她很是委屈。
白溪巖這廝,在現(xiàn)代的時(shí)候就很討厭被她觸碰,今日這是怎么了?
被怪物附體了不成?
她撅著嘴,也不掙扎了,見吳用還站在那里,嘴角帶笑,看著他們。
樓下的怪叫一聲高過一聲,中間夾雜著百姓們驚恐的尖叫。
杜水縈很是擔(dān)心,忙又朝那吳用道:“吳大哥!回神!哎!回神了!你笑什么!趕緊跑呀!裝什么淡定如雞??!”
那吳用卻似沒聽見般。
這時(shí)傳來白溪巖的如弦的聲音:“傻子,你還擔(dān)心他?待全城人死光,俯下身來朝你們尸身笑的,可能就是他!”
“???”
杜水縈傻了。
那吳用卻陰測測一笑,道:“白公子果然厲害。別人都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你似乎都知道了!”
白溪巖將杜水縈拉在身后,手一揮,不知從哪里飛來一把全身金光的長劍,一來就朝那吳用直直飛去。
那吳用身邊不知何時(shí)也多了一把黑漆漆的彎刀,將那金色長劍迎面接住了。
杜水縈這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敢情這倆人就這么默默打起來了?
宣戰(zhàn)都不宣戰(zhàn)一番?
她站在白溪巖身后,見他雙手還籠在白色袍袖中,長身直立,衣袂翻飛,一派悠然閑適的樣子。
這根本不像是在打架嘛!倒像是在登高看景一般。
只是他閑適他的,那吳用卻拿著那把自帶黑氣的彎刀,上跳下竄,雖動作行云流水,卻還是無法掩藏那絲狼狽。
突然,他將一雙盛滿怒氣的眼睛朝杜水縈看了過來。
發(fā)青的嘴唇開啟:“你和白溪巖到底什么關(guān)系?”
杜水縈手指鼻尖:“我?關(guān)系?我和他半兩銀子的關(guān)系也沒有!”
心里想的卻是:“我倒是想和他有關(guān)系來著”。
那吳用被那金劍逼得焦頭爛額,卻還不忘朝她大喊:“白溪巖府中當(dāng)真沒有小孩?你是否對他動了心刻意幫他隱瞞?你可別被他騙了!他騙世上女子可是一騙一個準(zhǔn)!”
杜水縈聽到此話,眉頭一皺。
這吳用原來早看出她是女身,還故意來套話,當(dāng)真會演戲!
她倒是想被白溪巖騙來著,人家不愿意?。?p> “吳兄,念在我倆共飲一場,勸你還是趕緊走罷!你想打聽的東西我不知情,和白溪巖也是萍水相逢,連酒都沒一起喝過的關(guān)系,就別再把心思浪費(fèi)在我身上了!”
她剛喊完,就聽吳用“嘶”地一聲,臂上被劍氣劃了一個口子,從里面流出黑色血液來。
杜水縈眼都不敢眨,生怕看錯。
這血是黑色的吧?凝固成血塊的血也不至于這么黑吧?
這是違背醫(yī)學(xué)常識的啊親!
到底為什么有人的血會是這種顏色??!
她尚在研究為何世間會有這種血液,忽然想到自己已不在現(xiàn)實(shí)世界,頓時(shí)就晃了一下神。
而在她晃神之時(shí),那吳用居然朝她飛來,邊飛過來邊將那黑刀高高舉起,又重重砍下。
霎那間,一道鋒利的黑氣直擊她腦門。
她心道不好,手里已經(jīng)聚了靈,將靈氣捏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就要朝那黑氣砸去。
這些動作行云流水,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做。
卻不想白溪巖那廝居然一扇子打在她的手上,生生將她打得五指麻木,指尖的靈氣也循經(jīng)脈散了回去。
“躲一邊去!凈礙事!”
白溪巖道。
杜水縈悄悄翻了翻白眼。
見了鬼了,記得以前白溪巖不是這么愛罵人的性子?。?p> 真是有點(diǎn)討人嫌了呢!
她吃了一癟,干脆坐下,驚著心看兩人打架。
只是還未打足一刻鐘,那吳用就站在欄桿上,很是豪壯地飛了下去。
白溪巖也飛下去了,輕飄飄鴻雁落地一般。
下去之前還朝杜水縈飛了個眼刀:“呆在那兒,走一步,砍一雙腿!”
杜水縈身子一抖。
走一步就砍一雙腿,你道我有幾雙腿經(jīng)得住你砍?
直接說叫我一步都不要走開就是了嘛!非說得那么嚇人作甚!
白月光你變暴躁了??!
太暴躁啦!
她吞了幾口水,終于緩過氣來。
她自然是不會一步都不離開的,可是也不敢離開太遠(yuǎn)。
于是就在那樓邊站著,俯身往下看去。
這一看不得了,原來下面已經(jīng)打成了花。
金色的劍氣和黑色的刀氣肆意纏繞,時(shí)不時(shí)爆出一點(diǎn)火光。
再看那白溪巖也不再閑閑站在那里了,擎了劍,上下翻飛,白袍舞動。
她又很不爭氣地沒忍住,對著白溪巖流了會口水。
忽見那亂七八糟的劍花黑氣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走了出來。
那身影如紙一般薄,瘦成紙片的臉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模樣。
他抬頭一見杜水縈,眼珠鼓出的眼眶里竟流下血色淚水,一躍躍上二樓,雙臂一伸,朝杜水縈直直沖了過來。
饒是杜水縈在急診科輪轉(zhuǎn)時(shí)見過那許多車禍慘案,什么顱骨破裂的,眼珠找不見的……突然見這樣一個東西近身也是嚇得尖叫起來。
只不過她還未尖叫完,手中就已經(jīng)聚好靈氣,準(zhǔn)備往那人臉上呼過去。
心道:“來了么?追殺水娘子的就是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