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云霞紛紛落入晚風的懷抱,蟬卻還在枝頭吵鬧,仿佛今日非要分出個你我高下。
一些五彩斑斕的氣球掛在街邊,隨風緩緩飄動。
“啊啊!蘇晏白!蘇晏白!”人群里發(fā)出一陣陣振聾發(fā)聵的聲音,許多女生正朝著前方無所畏懼的涌來。
“蘇晏白最蘇!蘇晏白最白!”一些男生也開始吶喊,聲音響亮,震得街旁的樹仿佛都抖了一下。
蘇晏白身前的保鏢詫異的看了一眼躁動不安的人群,現(xiàn)在的孩子還真是意志力堅定啊!這么熱的天氣,就為了追個星。
顏陌在一旁目瞪口呆,這,蘇晏白,男女通吃啊?
“紀云曦!紀云曦!”又是一群失控的男生,紛紛失聲尖叫,意圖穿過保鏢的封鎖線。
顏陌困在人潮里,鋪天蓋地都是濃重的汗味,她有些難以忍受。
前方站著的是天才畫家蘇晏白和美女鋼琴家紀云曦,聽說兩人之前一直在國外深造,今天才回國。
蘇晏白今天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襯衫,花紋雖然簡單,做工卻極其細致。穿在他身上,顯得成熟內斂。
可惜被墨鏡遮住了臉,看不清楚面容。脖子以下,鎖骨分明,皮膚白皙。肩部線條流暢,卻有一絲僵硬。
剪裁得體的西裝褲,襯得他腿越發(fā)修長,站在人海中,身姿挺拔,氣質出塵。
他站在人山人海里,絕美如畫,顏陌看得身體一僵,僵成了一只東北老冰棍。
紀云曦長相明艷,有著小巧精致的五官,比例完美的身材。
她穿了一件昂貴的紗裙,完美的勾勒出她迷人的曲線,長長的裙擺都拖在了地上。
“噠噠噠噠”,銀色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傲然的神情,仿佛是從云巔之上俯視眾生,這讓她看上去像一只驕傲的孔雀。
顏陌覺得,長得好看真不需要濃妝艷抹。紀云曦的妝也忒濃了,也不知道究竟抹了幾層粉,總之不是特別適合她。
不管人群如何喧鬧,紀云曦始終保持著禮貌的微笑,而蘇晏白卻始終抿著嘴唇,不發(fā)一言。
兩人并沒有手牽手,傳聞蘇晏白有潔癖,而且不喜接觸女性,看來是真的。
顏陌正在發(fā)呆時,腳突然被人狠狠踩了一下,擠來擠去的過程中,好不容易得到的蘇晏白的親筆簽名被擠掉了。
她焦急的在人群中尋找,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明信片和簽名的影子,不禁心急如焚,汗水都順著額頭滲了出來。
蘇晏白透過墨鏡望了一眼黑壓壓的人群,有些索然失興,抬腿就要走,紀云曦也準備走了。
“蘇晏白,別走!”顏陌想著自己弄丟的簽名,突然猛的大喊。聲音太過嘹亮,周圍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顏陌趕緊捂住嘴,怎么一不小心說出來了?!完了完了,自己的高冷形象崩塌了……
“這個女孩子,播音系的吧?聲音這么洪亮?”紀云曦冷笑一聲,嘲諷道。
“對對對,我就是播音系的,聲音還特洪亮,怎么了?這喜歡就是要大聲說出來的嘛!”顏陌覺得自己得撐住場子,站得筆直,毫不示弱的反擊道。
蘇晏白嘴唇微動,并沒有發(fā)出聲音,仿佛只是輕蔑的笑了笑。同時他詫異的看了一眼顏陌,這個女孩子長得好看,怎么還有點毒舌啊?!
紀云曦眼神不屑的看了看顏陌,噗嗤一笑“女孩子還是要矜持一點好!我家宴白哥哥可不喜歡太浮躁的女生喔!”
顏陌捕捉到她細微的表情變化,知道她內心是瞧不起自己的,不禁有些反感,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喜歡他,是我一個人的事,與他無關。他喜不喜歡我,是他的事情,與我無關。”
顏陌此時的內心:好歹咱也是表演專業(yè)的,不能慫,應該迎難而上!
這丫頭八成是個戲精,入戲太深了,蘇晏白嘴角微微抽動。
紀云曦轉向蘇晏白,用嬌滴滴的聲音說“宴白哥哥,你看看她,說的什么話呀?”
“一個小丫頭而已,不用理會”,蘇晏白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話音剛落,一個十幾歲左右的軟萌可愛的小男孩,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過去。
他一把抱住蘇晏白的大長腿,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爹爹,爹爹,別走!”
全場靜寂,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蘇晏白強忍住一腳把他踹出去的沖動。助理段遠東趕緊走了上來,把小男孩從他身上艱難的扒拉下來。
“天吶,蘇蘇居然有了私生子!?”一個男生震驚的低吼,滿臉通紅。
“他居然背著我們粉絲生孩子,”一個女生氣憤的跺了跺腳,又覺得難以置信,擦了擦眼睛。
紀云馨俏臉微紅,辯解道“大家先不要著急,這個小男孩也許是他的遠房親戚呢?”
她的話顯然還是有一些力度的,有些人漸漸開始倒戈方向,紛紛附和她“沒錯,事情肯定沒有這么簡單!我們應該讓蘇蘇說兩句!”
小男孩在段遠東旁邊依然不安分,癡癡的望著蘇晏白,眼淚幾乎快要奪眶而出“爹爹啊,你就去看看娘親吧,她恐怕?lián)尾涣藥滋炝恕薄?p> 簡直如泣如訴,令聽者動容,聞者傷心。人群見此,又開始躁動不安。
蘇晏白有些不耐煩,卻還是站了出來“這個小男孩確實是我遠房親戚,大家別多想。今天就這樣吧,散了散了?!?p> 還以為有什么驚天動地的八卦呢?這就沒了……
蘇晏白這,果然和傳說中一樣冷淡啊,顏陌無語問蒼天。明明是零下幾度的畫家,自己為什么會癡迷他的畫這么多年?
這一次,蘇晏白和紀云曦真的走了,人群也慢慢散去了。
剛才還熱鬧非凡的地方,只剩下汽車的疾馳聲,還有“嗖嗖”的風聲。
顏陌站在一棵樹下,她還是沒有找到那張有簽名的明信片,不禁有些氣餒。
不知是被誰撿到了,自己還在背后畫了蘇晏白的小像,誒,好尷尬。
低頭一看,小白鞋上也被踩了一個丑陋的泥印,仿佛在諷刺的看著她。
離她不遠的地方,十二樓,一個暫時的休息區(qū)。蘇晏白正打開了一瓶罐裝雪碧,冰涼的液體“咕嚕咕?!绷魈蔬M喉嚨,整個人清爽了不少。
他隨意往窗外看了一眼,正好瞧見顏陌正一臉無助的站在樹旁,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
墨鏡已經(jīng)放了下來,他的五官俊朗,漂亮的眼睛仿佛盛滿星光,一笑起來,整片星空都在搖晃。
他看了看桌上的明信片,上面已經(jīng)被踩了無數(shù)個腳印,“蘇晏白”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也滿是灰塵,幾乎難以辨認。
今天這張明信片是段遠東撿到的,背面不知是誰偷偷畫了一幅他的Q版肖像畫。畫上的他沒帶墨鏡,戴了一頂鴨舌帽,酷酷的,卻又俏皮的吐了個舌頭。
畫了很多年的畫,他從未公開過自己真實身份,偶爾露面也是墨鏡遮擋。
這畫畫的人,腦洞還真是和防空洞一般了,但這人畫功倒也真是不錯。
不過自己會吐舌頭嘛?他試著吐了吐舌頭,感覺有點別扭,特別像一條笨笨的柴犬,又趕緊打住了。
他自嘲的笑笑“蘇晏白,你是個成熟穩(wěn)重的畫家,怎么能做這些幼稚的事情。”
他抬頭看向顏陌,這個丫頭,不會是這張明信片的主人吧?她看起來牙尖嘴利的,應該不會畫出這么幼稚的畫,一定不會的。
顏陌要是知道此刻蘇晏白的想法,肯定會昂首挺胸,橫眉怒目,叉著腰來一句“人家那是伶牙俐齒好吧!?”
可惜她什么也不知道,靜靜站在樹下發(fā)呆。
手機“嗡嗡”震動,她打開看,“煙火滿長安”從QQ上發(fā)來一條消息:見到蘇晏白了嗎?
晴川候馬歸:見到了。
煙火滿長安:感覺如何?
晴川候馬歸:寒冰一般冷,白開水一樣淡。
煙火滿長安:那你,還喜歡他嗎?
晴川候馬歸:當然。
顏澈緋夢
我超喜歡我家小白白,嘿嘿(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