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南齊與北齊本為一國,統(tǒng)稱大齊。
后大齊內(nèi)部皇族發(fā)生分歧,南齊先祖通過武力奪取大齊半壁江山。
如此長達數(shù)十年血雨腥風的磨礪,使其南齊皇室中人個個武藝高強,英勇善戰(zhàn)。
南齊皇室亦是興趣廣泛,其中尤以狩獵為最,愛好騎射,這也成為當時皇宮貴族們的主流時尚。
南齊高光年間年輕帝王高光帝更是箭不虛發(fā),達到百發(fā)百中地步,更是將狩獵放到與國家統(tǒng)一、國泰民安同等重要的位置上。
要求凡是朝臣四品及以上官員與子女都需參加狩獵。
高光帝時期狩獵場景恢弘,擂鼓震天、戰(zhàn)馬嘶鳴,飛箭如雨。
武將們拿著刀箭互相奔走吶喊,如此場景就連最兇猛的走獸見了亦為之心驚肉顫。
后再經(jīng)過一番追逐鏖戰(zhàn),狩獲獵物將車裝滿,日暮天黑時分,便會就地舉行盛大慶宴,篝火燒烤的野味,大腕的美酒,喧嘩的歌舞、美不勝收!
如此這般長達五日之久。
觀如今狩獵,往年的狩獵地點都選在皇家宮苑舉行,今年的狩獵位置卻定在了京郊圍場。
那的地方比較空曠,地勢也比較復雜。
而朝臣商議此次狩獵周期竟也有三天之久。
既是狩獵,又是朝堂一半的臣子們都有參與,這拖家?guī)Э诘年犖楹貌粔延^,衛(wèi)老夫人嫌路途吵鬧沒有前去。
沒說的是,在出發(fā)的先一天,三舅母帶著表弟和表妹回了府。
衛(wèi)府去的人除了外祖父與兩個舅舅外,就是他們小一輩的幾人。
樂無霜和表妹衛(wèi)鈴蘭同乘一輛馬車,至于其他人則都騎著高頭大馬。
途中樂無霜見到了樂府隊伍。
讓她訝然的是,見到樂扶月與樂穎瑄不奇怪,怪的是樂無憂和那云氏居然也在隨行車隊中。
微微蹙眉,要搞事情,看來云氏打算借著這次圍場狩獵來搞事情。
馬車外一時塵土飛揚,隱約中她竟然亦看到了插有北齊標志的馬車。
南宮宸也來了?
想來是受那南齊帝邀約,或許是皇帝‘不放心’將這北齊質(zhì)子一人放在京中。
想起第一次進質(zhì)子府的那日,樂無霜的嘴角翹起。
原來這北齊三皇子是個喜歡花花草草的人。
那天,
她到質(zhì)子府時他正在府中后院里侍弄花草。
一身普通長衫完全不似那次深夜見到的清冷華貴,倒給了她種鄰家俊后生的感覺。
見她來,他靦腆一笑。
從沒見過笑得如此純粹的笑容。
仿佛是見到了她,他才笑得那么開懷。
替他號完了脈,又用金針刺入他周身穴道、
后又為其準備了藥浴,給他疏通、溫養(yǎng)受損經(jīng)脈、、
待一切完畢時,她知道全程他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她。
那刻,她竟詭異出現(xiàn)了種歲月靜好的荒謬感來,仿佛她本就應該與他如此這般相處。
他們像認識了十幾年的老友,不,應該是比老友更親。
至于親到什么程度,一時亦無法言明。
如此她居然在質(zhì)子府里待了整整一天。
那天卻也是她自重生以來最懶散閑逸的一天。
和他之間無話不談,他與她什么話也都聊的來。
他同樣是個很好的聆聽者。
她說話時,他只是靜靜聽著。
那一天很寧靜,無人打攪、
那一天的她有些失常,只因那時、那天、那樣的時光是她渴望而不可及卻最想過的日子。
“表姐,看什么呢,看的這么入神?”
衛(wèi)鈴蘭那清脆嗓音突兀響起,挑開她剛放下的窗簾看向外面。
卻立即被鋪天蓋地的塵土嗆個滿臉。
“呸、呸、呸!我道外面有什么好看呢?沒想到吃土,表姐你是在吃土???!”
放下車簾,衛(wèi)鈴蘭端起小幾上的杯子猛灌幾口。
衛(wèi)鈴蘭年方十三,小姑娘很是俏皮可愛,圓嘟嘟的臉上還有那未退去的嬰兒肥。
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整個人看去很是活潑可愛。
‘噗呲’一聲,樂無霜笑了起來,一旁半夏為她斟了茶。
“你這小孩子心性什么時候能改,怎什么都好奇?!?p> “表姐,不許再說我小孩子心性,我已經(jīng)長大了!”衛(wèi)鈴蘭如吹滿氣的球,整個一氣鼓鼓模樣。
“好了好了,不說了,表妹長大了,是大姑娘了!真不知道將來是哪家有福氣的小子娶了我們這大姑娘?!?p> 她笑著打趣起來。
“表姐!、、、”小丫頭似羞惱起來,“多年不見,表姐是越發(fā)嘴碎,真不知道我以前那個溫婉賢淑的表姐哪去了?!?p> 說到溫婉賢淑,她微不可覺的收起笑容。
溫婉賢淑?
她自覺從來就不是個溫婉賢淑的人。
溫婉賢淑只是齊晟淵喜歡的那種類型。
何其可笑,她的前世竟然到死都是為別人而活!
她也真是白活了那世!
狩獵的龐大隊伍一路搖搖晃晃直到傍晚時分才到達京郊圍場,帝王下令就地扎營休息,明日一早狩獵開始。
營地處在荒郊野地,樹木叢生,那些官員也真是挑了個好地方宿營,也不怕蚊蟲鼠蟻出沒。
晚間飯后,她與半夏在營帳附近徘徊消食。
無意間往樂府營帳方向看去,竟看到個鬼祟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眼角微跳,示意半夏快步跟上。
在距離黑影十幾步遠時,在一棵老樹身后她停了下來。
只見黑影悄悄掀起樂府其中一女眷營帳的小窗往里看去。
營帳里的燭光微微打到那黑影臉上。
黑影左邊臉頰上泛著黝黑亮光,她剎時知道黑影是誰,只因黑影左邊臉頰上長了塊碗大胎記。
那么特征明顯的印記她又怎會忘記。
此人除了林俊還能是誰!
看來林俊是走關(guān)系進到這京郊圍場了,帝王狩獵重地,閑雜人等不得擅自靠近。
這里月余前就已清場。
林俊能進來想必是已經(jīng)進了軍營。
這個林俊速度還真是快。
自從她得到端木云的燕子閣后,第一件做的事便是讓閣內(nèi)擅長查探消息的飛、羽二人打探到了林俊的消息。
原來林俊被他父親林春送到了京都,后又塞銀子做了京城侍衛(wèi)兵。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必他父親林春也是這么想的。
直接將林俊明晃晃放到云氏的所在地京都。
如此也再好不過,亦省去她很多需要準備的麻煩。
她直接讓飛、羽給林俊帶了口信,至于口信是什么,自然是她好妹妹懷孕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