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夢
我在哪個地方?
我是在躺著嗎?還是坐著?
身上壓著的是什么東西?
疼…睜不開眼睛…不能呼吸…可惡…
動起來…動起來…動起來…動起來…
不能放棄…不能放棄…還不能休息…還不能松懈…
敵人,佐藤,【單曲循環(huán)】的能力是倒回時間。
哈哈,不愧是我,我已經(jīng)完全看穿他了,我是無敵的,我的【艷色玫瑰】是無敵的。
我已經(jīng)贏了,我已經(jīng)贏了,哈哈哈哈哈接下來只要“騰”的彈起來,趁佐藤不注意猛的對他“咻啦”一下,他就撂倒了,什么啊,他簡直弱到不行嗎。
可惡…壓在我身上的到底是什么啊,我不把他推開就干不掉佐藤了啊,真是的。嘛,算了,就這么躺一會吧,也不錯,反正佐藤也會坐在我旁邊嗶嗶吧。
但是真的好疼啊,疼的好像骨頭全都碎了,可惡,嘴里面熱熱的是血嗎,好想吐出來,但是嘴也張不開…到底怎么回事…
算了,不管了,睡一會,睡一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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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一郎被斷裂的大樹徹底砸倒,樹干徹底壓碎了他的大腿骨和下半肢的所有神經(jīng),現(xiàn)在的他連疼痛都感受不到了。這反倒讓他釋然了,一種飄飄然的感覺在心中油然而生,仿佛在這一刻自己重新回歸了自然,就好似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世上一樣。
懷揣著這份安逸,宗一郎第一次如此安心的睡下了。不用害怕突然出現(xiàn)找茬的替身使者,不用害怕突然被推下懸崖或者被打上二十米的高空。
太棒了,宗一郎的潛意識在如此的感嘆著。
如果就這么死掉…其實也是件很幸福的事吧。
但,命運似乎連這生命最后的片刻安逸,都無法賞賜給宗一郎。宗一郎再一次從夢中驚醒,太吵了,真的太吵了,自己身邊好像圍的都是人,有人在議論著自己,還有個女人在尖叫…有個男人在怒吼…
“佐藤!怎么回事!…你們干什么!放開我!佐藤…佐藤!”
有人被抓住了。
“喂!你們這群混蛋!把盧奇給我放下!”
啊,對,就是這個聲音,他又開始怒吼了。真是煩人。
“哼哼哼,抱歉啊佐藤,誰叫你沒本事呢,我們啊,更喜歡強者?!?p> 強者?什么算強者,佐藤也不算嗎?
“你在說什么呢!我們不是伙伴…”
“誰跟你是伙伴??!真是讓人頭大,實話給你說吧,每天陪你做幼稚的熱血游戲簡直…”
伙伴…強大的伙伴。不錯,我也需要強大的伙伴…不,我不需要,因為我自己就足夠強大。但是佐藤的話或許可以,他真的是強到過頭了,而且很重情義。
“宗一郎!怎么…怎么你會…”
啊,來了個認識我的人嗎,抱歉啊,沒法睜開眼看看你是誰,嘿嘿…不過聽起來是個可愛的女孩子的聲音呢。感覺好像在哪聽到過…
“拿來你的臭手…我對你們沒興趣?!?p> “是嗎,那…這個垃圾和你什么關系?!?p> “我的男朋友,怎么?你有意見?你叫他什么?!”
“啊啦啦…好兇啊…嘛,我不問了,畢竟老大只讓我?guī)Щ啬且粋€人,現(xiàn)在任務已經(jīng)完成了?!?p> “喂!你們到底要把他帶到哪里啊你這混蛋!”
“滾開,臭藤。你已經(jīng)不是我的大哥了,其他兄弟們也是這樣,現(xiàn)在啊,我們都屬于…”
屬于什么?宗一郎聽不清楚,他想再仔細聽一聽,但是聲音好像斷斷續(xù)續(xù)的,并不連貫。這樣啊…連聽力都受損了嗎…
宗一郎再次昏了過去,再次有模糊的意識的時候,他似乎在某人的背上。這人的背一點也不寬廣,但是讓他感覺心頭熱熱的。
“你…不要有事啊…喂…宗一郎…”女孩的聲音帶著哭腔。
為什么要為我哭泣呢,姑娘,明明我都不認識你,但聽著你的抽泣聲,我的心都要碎了…我們應該相逢過吧?在什么時候?
說起來,突然好渴啊,好想喝水…
“我應該說過了,我對你們沒興趣??禳c讓開?!?p> 是那個女孩的聲音。
“偏——不——”
是那個流氓的聲音。
可惡…動不了,好像揍他一頓。
又是一陣短暫的喧鬧,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都是拼盡全力的嘶吼呢…
“【星空(Starry sky)】!”
“【單曲循環(huán)(The time)】!”
“【狂歡(Mania)】!”
“【反轉(zhuǎn)紅心(Square sheet)】!”
“快跑!【艾琳】!”
“別跑!【瘋狂…】”
“砰!?。 辈Aд鹚榈穆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佐藤!!”——————————宗一郎驚恐的怒吼聲。
他猛的坐起來,發(fā)現(xiàn)身上根本沒有壓著什么東西,硬要說的話…是有一張厚過頭的被子壓在自己身上。
“誒??”他大口喘著熱氣,汗水溻透了他的睡衣。
[怎么回事…]
[我…在家?]
[夢…夢嗎?]宗一郎嘴角強咧著笑了一下。
[也是啊,如果是夢就好了。]
宗一郎急忙解開身上的衣服,踉蹌的跌下床跑到自己房間的鏡子前,透著窗子灑進來的月光,他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沒有受傷。
他撫摸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肩膀,和光滑的下巴,許多問題在腦中一齊爆發(fā)出來,但最關鍵的是,他已經(jīng)完全記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了。
“哼,太遲鈍,太遲鈍了,果然我現(xiàn)在能講的,只有『永別』了嗎?!弊谝焕摄躲兜恼驹谀抢铮瑥妥x著這句話。
“佐藤,【單曲循環(huán)】,能力是倒回時間。并且…我的記憶從哪里開始就斷開了?!?p> “唔…”宗一郎猛的跪在房間的木地板上,喉嚨里卡了個球狀的東西,剛剛因為驚訝所以一時間沒有注意到,現(xiàn)在那東西開始滑動了,讓他十分難受。
“嘔…呼啊…呼啊…”宗一郎兩手撐著地板,隨著幾口白沫,那東西也從喉嚨里嘔出來。
“這是…橘子糖?”宗一郎此時也不在意惡不惡心了,伸手從嘔吐物中捏出那個東西。
一顆橘子味的球狀硬糖,在微弱光線的照射下透顯出橙色的光,但宗一郎完全不記得他曾經(jīng)吃過這么個東西,它究竟是怎么跑到宗一郎喉嚨里的。
[難不成佐藤的替身能力…還能喂別人吃橘子糖嗎…不…怎么看他都沒那么溫柔。]
橘子糖被隨手扔進垃圾桶里,宗一郎決定不想那么多,重新回到床上睡覺。
“喂!皓!你到底會不會玩。”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嘛…自從你走了以后我也基本上沒有玩…都是宗一郎在玩他的新游戲…”皓聲音半遷就著,似乎害怕那個人突然不爽給自己一巴掌。
“切…真的有夠菜的了,喂,你上樓上看看宗一郎,剛剛我好像聽到什么動靜。”
“你怎么不去…”
“我不想去。”
“我也不想…”
“不想什么?”男人的聲音突然強硬起來,雖然音色聽起來已經(jīng)上了年紀,但語氣似乎還帶著些青春期的叛逆。而宗一郎也因此辨認出了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我知道了哦…我知道了…真是…”東方皓拖著步子一步步的上樓,打開宗一郎房間的房門。
宗一郎用被子緊緊的裹住自己,并不想讓皓發(fā)現(xiàn)自己醒著進而展開話題。
“看吧!他就在睡覺嘛,能有什么聲音。”皓大聲的沖樓下說。
“哦,是嗎。我知道了呦,下來吧,我們再打一盤?!蹦腥苏Z氣緩和一些,像個小孩一樣笑了?!霸賮碜詈笠槐P?!?p> “喂…已經(jīng)12點了,已經(jīng)到第二天了…”
“所以說有什么關系嗎,不就是一局游戲嗎,來,再打一把,一把就行了?!?p> “我明天還要上班啊…算了…真是…全當是我孝順父母了…”皓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罢l讓你幾年還不回來一次…美國的日子不錯吧?”
“Great!好,再來一把?!蹦腥怂实男α?,并且無視了皓的后半句話。
下面響起了游戲鍵盤敲擊的聲音。
宗一郎目光凝視著天花板,他還想自己傷勢全部恢復的原因。
[難不成…是那個把我送回家的人治愈了我身上的傷嗎。還有…我暈倒以后又發(fā)生了什么?隱約的又聽到些騷亂的聲音。當時的廣場上除了我、佐藤、盧奇之外,難道還潛伏著其他人嗎?]
[真是強大的替身能力,竟然能把我如此嚴重的強勢完全復原,看起來簡直和平常一樣,沒有一絲差別…甚至…]
宗一郎目光轉(zhuǎn)向床邊的衣架,上面晾著自己的黑色襯衫。
[甚至連衣服都幫我修好了…]
宗一郎翻了個身,手托起胸前的掛墜到眼前。
[咲這時候已經(jīng)睡了吧,當普通人真好啊,無憂無慮的,真的好羨慕她啊。回顧今天,不,昨天發(fā)生的事情…真是奇妙到讓人不敢相信。]
[巴西尼是替身使者,佐藤和盧奇是替身使者,還有巴西尼提到的那個A班的優(yōu)等生,并且以他手中拿的那一大摞牌來看,假如每一張都代表一個人的話,那校園中的替身使者規(guī)??烧媸蔷薮蟆
[說起來,我的爺爺竟然在眼下這個節(jié)骨眼回來了,是在大都市住膩了,回歸『田園』來放松心境了嗎,他還真是悠閑啊。]
[說起來…他會不會也是替身使者呢?]宗一郎想像著他爺爺?shù)奶嫔?,[難不成是一把大梳子吧,可以把頭發(fā)瞬間梳成牛糞的形狀。]
“噗嗤…”宗一郎突然笑了。
“Nice!終于贏了!有你的嘛皓?!睒窍聜鱽硪魂嚉g呼。
“嘿嘿,睡了睡了。”
“嗯,去吧,我睡沙發(fā)就可以。”
“嗯…畢竟你來的太突然,我們也沒做什么準備。”
“沒關系沒關系,我也正想體驗一下這種感覺。”
“哈啊~那…晚安。”
“晚安?!蹦腥俗炖镎f著晚安,看著自己的兒子走進房間,又重新開啟一盤游戲。
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就是東方皓的父親,東方宗一郎的爺爺,美國著名的不動產(chǎn)大亨,東方仗助。
“不知道老頭子到底回來想干啥啊?!弊谝焕勺匝宰哉Z著,眼神發(fā)散到窗外。
與此同時卻發(fā)現(xiàn)陽臺上站著個人!
宗一郎猛的再次坐起!只見陽臺上的人輕輕召喚替身,像打開自己家窗戶似的打開了宗一郎房間的窗戶,他淡定的走進來。
而宗一郎腦子里卻只剩下一句話!
“見鬼了!佐藤?。 ?p>
靛瀟
嘟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