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時間流水
搬遷的日子越來越近,劉府上下忙碌異常,在這期間發(fā)生了一個小事,楊家那位雜役憨牛,跑來了劉府,說是想要去濠州看看。劉府本不愿意招攬這位曾在楊家干活的,是劉杰說話把他要了下來,天天跟在劉杰身邊。
牽著大黑,左右兩邊是小翠和憨牛,三個人一條狗等在門口,夫子出來,四個人一條狗就往村頭走去,夫子要再收拾一下他的小破屋。劉杰也樂得清閑。
街上沒幾個人,都在地里拯救禾苗,一行人很快就收拾了回來,東西不多,憨牛一人就拿了,但是就這一會,太陽起來了,就把劉杰熱的跟大黑一個狀態(tài),吐著舌頭。拿著一紙扇扇風(fēng)都不頂用。
劉杰在家門口碰到了楊信。小孩沒心沒肺,說道。
“杰哥,咱們明教是不是要轉(zhuǎn)移工作中心了?”
“哈哈哈,不會不會,咱們立根基礎(chǔ)定然是廣大人民群眾,基本路線就是要團結(jié)廣大人民群眾。這些到哪里都不變,要堅持基本路線不動搖?!眲⒔艿?。
“哎,杰哥,你走了咱們明教四大護法和教主是不是很難湊齊了。”劉杰拉著楊信坐在大門口陰涼里,讓仆役取了瓜,一人一塊,啃著,也不知道什么品種,沒啥甜味,水分很足,放井里冰過吃起來味道不錯。
“我們可是身居要職,早晚分開去開拓新世界,明教發(fā)揚光大需要我們每個人的努力嘛?!眲⒔艿?。
“哎,我當(dāng)然知道,就像一山不藏二虎,會打架嘛。咱們武功高強更應(yīng)該如此?!彪m是前言不搭后語,但是劉杰還是接到?!皼]錯,到時候我們兄弟幾人打拼出一片天地,天地?zé)o拘束,再聚首何等快活。”
楊信撓撓頭,咬一口瓜:“我倒不是舍不得,就是朱大哥他們,天天忙得厲害,都很難見著了。也沒法交流武功心得?!眲⒔苄南耄簿湍愀艿屡d能交流武功,我們平時可沒跟你交流。
“對了,杰哥,你給我的那本算術(shù)初階我已是能讀懂了,比夫子教的有意思多了。”說道此處楊信很是激動,像是掌握了不得了的武功秘籍。至于這本算術(shù)初階是什么東西,當(dāng)然是劉杰根據(jù)自己記憶整合出來的一套四不像,有小學(xué)數(shù)學(xué)也有初中數(shù)學(xué),甚至還有些粗淺的經(jīng)濟學(xué)知識,被劉杰轉(zhuǎn)化為現(xiàn)在能看懂的一些語言,當(dāng)然在很多方面,還是有很多問題,像是阿拉伯?dāng)?shù)字,加減乘除符號等,這方面的限制也就有很多的妥協(xié),但是數(shù)學(xué)性思考方式傳遞上卻沒有問題。
不過劉杰對于他現(xiàn)在就能看懂還是很驚奇:“不錯不錯?!眲⒔芸涞馈E赃厳钚乓呀?jīng)把他怎么請教賬房先生,怎樣一番斗智斗勇,又是怎么騙他喝下忘情水,消除記憶巴拉巴拉說了一邊,讓吃瓜劉杰不得不感嘆中二少年歡樂多。
“好了,楊信,我知道你在沒話找話想跟我多說會,沒事沒事,我們又不是不見了。”劉杰扔掉瓜皮,說道。
楊信皺著臉,垮著眉:“哦?!眲⒔苊钚拍X袋。道:“你知道我跟你朱大哥他們都有稱號是吧?!?p> “恩。周哥天天自稱青翼蝠王(劉杰在他的倚天屠龍記里沒有把韋一笑等人的稱號說出來,朱大哥他們都不愛告訴我?!睆U話,這么尷尬中二的稱號,是個心智成熟的就不會亂嚷嚷。不過嘴上說道:“稱號這東西是不能亂說的,你想,我們還是小教會,實力弱小,但是難免會有險惡之人想要扼殺我們,萬一被抓住,讓人順著稱號一網(wǎng)打盡是很危險的?!睏钚怕犞鴵蠐项^,但還是接受這說法,因為劉杰接著道:“我決定也給你起一個。”
楊信趕緊點頭,他對著稱號可是羨慕半天了,自己起的怎么讀起來都沒有周哥的霸氣有韻味。
劉杰說道:“上一任明教的一位護法叫做雷電法王楊永信,你既然跟他名字差不多,我覺得也是緣分,不如也叫雷電法王吧?!?p> 楊信嘴里念叨兩句,心想不錯,雖比不得青翼蝠王但也是比自己想的好太多,眼睛發(fā)亮,點頭如搗蒜。
時間流水,不舍晝夜。
村口小河旁,河水已經(jīng)是下降大半,村口村民用肩挑手抬的方式來灌溉已是難以拯救的莊稼,一桶水下去,土地只能濕一會,便重新被烈日烤干,土地烈的口子可以伸進小孩的胳膊。就眼前這條河流而言,如果旱情再不見緩和,也會遲早干涸。
河岸邊,正午,太陽最為毒辣之時。河邊四個人依次排開,朱十六,徐達,周德興,劉杰。
四股水流發(fā)于股間,落于河面,濺起水花,聲響清脆。
“真的是個災(zāi)年啊?!?p> “確實是個災(zāi)年啊?!?p> “這災(zāi)年有些難熬啊?!?p> “我的糠米要吃到什么時候啊?!?p> “真的是個災(zāi)年啊。”
“你為什么要再重復(fù)一遍?!?p> “因為我想玩梗?!?p> “梗?什么意思?”
“就是一種說出來會讓大家會心一笑的點。”
“明白,明白,明白?!?p> “你為什么要說三次?!?p> “其中兩次是幫你倆說的。”
“所以你想說什么梗。”
“人類的本質(zhì)就是復(fù)讀機?!?p> “復(fù)讀機?”
“就是一個不停重復(fù)的機械,像是騾子拉磨一般重復(fù)往返?!?p> “明。。。。。。”
“明白?!?p> “明白?!?p> “你倆為什么這么急?”
“怕你在幫我們說了?!?p> “話說你要去游學(xué)?”
“是的?!?p> “哪里?”
“遠嗎?”
“江浙一帯?!?p> “所以,遠嗎?”
“所以,遠嗎?”
“所以,遠嗎?”
“是一定要我再來一次玩梗嗎?”吐槽道。
“哎,遠不遠的反正是沒機會去找你了?!?p> “哎,遠不遠的反正是沒機會去找你了。”
“哎,遠不遠的反正是沒機會去找你了。”
“還來?”
“打住?!?p> “我家會搬往濠州。”
“為何?”
“游學(xué),避難。”
“避難?”
“這天下要亂了?!?p> “何出此言?!?p> “受災(zāi)的不止我們孤莊村,整個天下都在受災(zāi),南方還好些。”
“朝廷不救災(zāi)嗎?”
三聲冷笑。
一陣長嘆。
“離不開啊,人離鄉(xiāng)賤,不同于你家,我們是走不開的?!?p> “以后土地是你家的了,田契孫管家會送去?!?p> “多謝?!?p> “話說你就這樣松開褲子抱拳不怕褲子滑落?”
“朱大哥屁股夠大,可以掛住?!?p> “呵呵?!?p> “你與村口翠花如何了?!?p> “就差洞房了?!?p> “哈?”臉色古怪。
“都已滾過草垛了?!标庩柟謿?。
“你在酸朱大哥?”
“檸檬精?”
“何謂檸檬?”
“酸甜的一種食物,讀書人常用來形容那種想要然而得不到卻又陰陽怪氣說話的人。”
“嗯。。。。。。。讀書人懂的真多?!?p> “朱大哥可惜了。”
“沒什么可惜的,都這樣,學(xué)堂都解散了?!?p> “災(zāi)年啊?!?p> “災(zāi)年啊?!?p> “災(zāi)年啊?!?p> “適可而止啊喂。讀者會以為我在水字?jǐn)?shù)啊?!?p> “話說,為什么我們已經(jīng)沒有尿了還要在這里晾出下體?!?p> “看風(fēng)景啊?!?p> “嘮嗑啊?!?p> “以后就沒機會了啊。”長嘆
“那今天就到這里吧?!?p> “回家吃飯?!?p> “再見?!?p> “你倆為什么不說再見?!?p> “怕讀者說你水字?jǐn)?shù)啊?!?p> “這次不會了。”
三次擁抱。
“再見?!?p> “再見?!?p> “要活著啊?!?p> 一條蜿蜒的車隊駛出孤莊村,劉杰掀開車簾進入其中一個。
“夫子?!?p> “舍不得?”劉杰點點頭。
“舍不得就哭一下吧。哭出來好受些?!狈蜃优呐膭⒔艿募绨颉?p> “男兒有淚不輕彈。”
“屁話而已。七情六欲,縱情縱欲會傷身,壓制更傷心傷身?!?p> “嗚嗚嗚~”
至正二年,秋,艷陽天,萬里無云,高溫炙烤大地。
統(tǒng)治者醉生夢死,萬民蒸煮,天下似乎都在沸騰。
劉杰走出了孤莊村,走進了這片大世界。這次家族的遷徙和游學(xué)將會對他的人生產(chǎn)生重大的影響,后世學(xué)者曾斷言,沒有這次游學(xué),也就沒有后來那位帝國的設(shè)計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