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過年
濠州城,年關(guān)將至,過年的氣氛卻不是很濃烈。
街上行人不多,空落落的,不能跟往年比,做生意的商家少了,出來買東西的人也少了,偶爾能看到幾個穿著棉袍,帶著圍巾的匆匆跑過。天氣越發(fā)苦寒,降雪更是稀少,這臨近年關(guān)才下了些雪。將將染白了屋頂。
黃鶴酒樓里生意也蕭索了許多,往年這時候,酒樓里早就坐滿了人,預(yù)定的座位能排到大年夜。掌柜在臺前打著算盤,啪啪珠子在跳動的聲音十分清楚。
寫一個數(shù)字,啪啪打一會算盤,再寫一個。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些客人,冷清的大廳里總算熱鬧了一些,把掌柜的算盤聲遮蓋了起來。
看了看眼前的紙,掌柜嘆了口氣。一年忙碌,沒有掙到多少錢。各種東西都在漲價,糧食漲,蔬菜漲,豬肉也漲,卻是漲的最小的。
豬肉大王孫英死了,以往價格隨人家開,現(xiàn)在卻是不一樣,劉,王,李,方,鄭,五家大戶,都開始經(jīng)營豬肉,更新奇的是,濠州縣知府也開始賣豬肉。這價格互相打壓的降了不少。
掌柜的姓郝,名仁,祖籍山東濰縣,在濠州城已經(jīng)經(jīng)營了三年,他不是五家大戶的人,就是一個單純的老板,人如其名,他真的是一個好人,每天剩下的飯他會送出去周濟(jì)乞丐難民,縣老爺來喝酒他在下邊陪著,十幾年就沒提過錢的事,但是只要來喝酒,他依舊每次下邊陪著。做買賣更是童叟無欺,跟誰做生意都是讓著,寧愿自己虧點(diǎn)。這十幾年下來在濠州混出來個不一樣的位置,黑幫火并了,來他這里喝酒和好,孫英剛死那會,手下三大天王打生打死,天天都在搶地盤搶市場,每天晚上都要死個把人,最后打的實(shí)在熬不住了,想要喝個和解酒,可是誰也不信任誰,得嘞,就來這黃鶴酒樓吧。酒喝完,人和好了。
不出半年,三人就進(jìn)了監(jiān)獄,原因是殺人,殺的聽說是孫英的小妾和兒子。黑白是非當(dāng)官說了算,信與不信自是百姓心里明。
黑幫火并哪年不死幾百人,也沒見官府有啥動作。咋就今年偏偏抓了這幾位?五大戶入場,官府分了一杯羹,這才明了,大魚吃小魚唄。
郝掌柜端了一疊花生,拿了一壺好酒,從柜臺里走出來,笑著跟桌上的客人打招呼,有人招呼他應(yīng),沒人招呼他主動打招呼。走到哪里也是一片和和氣氣。
長來酒樓的客人都知道,郝掌柜喜歡下桌,端著花生拿著好酒,看到哪地方有空座,問一聲是不是打擾了,聽到允許坐下了,就坐下,自是白得郝掌柜一壺好酒。
因此一看郝掌柜這架勢,各桌上竟是紛紛招呼,掌柜的這里坐,有你最喜歡吃的紅燒鵝,掌柜這里坐,咱們繼續(xù)說說那八卦五行,掌柜的趕緊來把你那故事說完啊,我這哥幾個心癢的很啊。每天來這酒樓吃飯不就為跟掌柜說兩句?
郝仁放下花生酒壺,對打招呼的一一還禮,說是承蒙厚愛,大家也是笑罵兩聲不以為意。
郝仁是一個舉人,沒多少人知道,他也不愿意說,大家就知道郝掌柜為人幽默隨和,天文地理,沒啥不知道的,戲曲都是有番造詣。
劉杰,李魚,王慶元,紫嫣,四個人坐在一桌。旁邊憨牛,金子,王慶元的小妾,還有一個仆役,這四個人坐一桌。
李魚熱情的招呼紫嫣,夾菜,噓寒問暖,沒話找話,王慶元則是一臉鄙視的看著李魚,嘴里嘖嘖出聲諷刺兩句,李魚自是毫不示弱的回罵,紫嫣則是只能掩嘴而笑,這李魚公子人是傻了點(diǎn),卻是個好人。李魚不知道自己被發(fā)了好人卡,紫嫣眉目確是經(jīng)常在劉杰身上打轉(zhuǎn)。
劉杰幾乎是在發(fā)生了孫英的事后就一直呆在家里,偶爾出來也是化了妝,沒人認(rèn)得,周圍健仆圍繞。
潛心在家學(xué)了一年,儒家之言已經(jīng)是沒有不知道的,靠著復(fù)印機(jī)一樣的大腦,倒背如流,夫子也是感嘆連連。學(xué)習(xí)之余則是練武鍛體,身高也是拔得極快,讓劉杰以為自己吃了激素。穿一身青衫,束一條馬尾辮,走在大街上沒有不贊一聲好兒郎。
“這是年終的賬目?!弊湘坦媚锾统鲆槐緯?,放在桌子上。
“紫嫣姑娘客氣啥,我們信的過紫嫣姑娘。今天吃飯玩樂,不說這些銅臭之事?!崩铘~說道。
“嘿,李魚你這廝,自己腦袋不好使不要以為別人也跟你一樣?!蓖鯌c元說著就抄起賬本,翻了起來,李魚怒道:“王慶元,你跟我過不去是吧?給我放下?!?p> “切,我懶得跟傻子計(jì)較?!?p> “你罵我傻子?”李魚怒,拍桌而起。劉杰趕緊打圓場,把李魚按下,道:“李魚,做生意,交朋友,一回事是一回事,紫嫣姑娘也不會介意的。”說著看向紫嫣。
“劉公子說的在理,李公子坐下消消氣?!崩铘~依言坐下,道:“紫嫣姑娘說了算?!苯又D(zhuǎn)頭道:“姓王的趕緊查,看你這笨樣一天也看不完。嘿,還手打哆嗦起來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羞愧難當(dāng)。”
王慶元闔上賬本,左右瞅了瞅,伏低身子,道:“怎么這么多?!彼緛硪詾橐怀煞肿右荒晗聛砟苡袀€一千兩銀子進(jìn)賬就不錯了,當(dāng)是給自己賺的零花錢。卻是一看賬本嚇了一跳。
“棲鳳屋也被我們盤下來了,雖然人沒變,但是卻是我們?nèi)嗽诠芾砹??!?p> “那也不能這么多啊。”
劉杰嘿嘿一笑,道:“今年就在落紅院沒去別的地方玩吧?”
“廢話,老子照顧自己家生意,銀子左手倒右手,還給姐妹們解決了相思之苦,自是美哉。”說著搖搖扇子,一副得意樣。
“你改天去其他青樓看看就知道了?!眲⒔苓@一年多雖是在安心讀書,但是不代表不管心外邊,偶爾會寫兩個小紙條,讓憨牛送出去,現(xiàn)在整個濠州的青樓幾乎成了連鎖加盟店,落紅院的火爆和賺錢銷金能力有目共睹,自是很多模仿的,但是玩法自是沒有劉杰這樣一個后世來的妖怪懂的花樣多。
于是當(dāng)落紅院主動聯(lián)系并且只要兩成分子,那些人也就欣然答應(yīng)了,不然姐妹們就該淪落到喝西北風(fēng)了。生理需要都得自己解決了。
“那點(diǎn)小錢也能把你嚇得這樣,拿來本少爺瞧瞧?!崩铘~斜睨王慶元。一副看不起的樣子。
王慶元心里一惱,賬本往李魚懷里一甩,道:“憨貨,看完你不手抖老子改跟你姓?!崩铘~切了一聲,自是不屑,家里的生意他多少也是了解一些,幾千兩的銀子也不是沒有經(jīng)過手,翻開賬本最后邊,看了一年的結(jié)余。
“不也就才七萬。。。。。?!崩铘~就像是被卡住脖子,臉憋得通紅,別看這些大少爺平時風(fēng)光,錢是不少,但是一年有個千八百兩就很不錯了,家族里的生意幾萬兩的倒也有,但是不多,而且終歸不是自己的賺的??吹竭@結(jié)余自是有些難以置信和激動。
“這這這。。。。。?!崩铘~也是手抖得厲害。劉杰和紫嫣早就看過賬本,對這兩位的反應(yīng)倒也理解,一開始劉杰也是不太信,但是想想,他就發(fā)現(xiàn),青樓這東西基本上算是無本買賣,真要劃分產(chǎn)業(yè)鏈,這可以說是封建社會里的第三產(chǎn)業(yè)鏈,屬于服務(wù)行業(yè)。再者濠州這地方本就交通便利,臨近江浙一代,商業(yè)發(fā)達(dá)嗎,城里自是少不了有錢的大戶和往來行商的有錢人。
每個人就這落紅院的一系列后續(xù)的發(fā)展展望了一下,做了規(guī)劃,劉杰反倒是沒有說話,讓他出出主意,憑借著領(lǐng)先幾百年的見識,說點(diǎn)高屋建瓴的話,他自然沒有問題,但是要說到具體的商業(yè)發(fā)展,還是算了吧,他自問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呆子,但是這商業(yè)一塊,他還真了解的不多。聽著這幾位的規(guī)劃,似是要連鎖店開到集慶?
劉杰不說話,心里直搖頭,就這幾年也許還可以,等再過幾年,這樣擴(kuò)張的商業(yè)側(cè)略定然血虧,那會天下都亂了,像青樓這種有固定資產(chǎn)的產(chǎn)業(yè)能得了好才怪。
菜,陸續(xù)上來。色香味具全,看得人食指大動,講真的,這幾位也沒吃過黃鶴酒樓幾次,不是不想來,而是老是要排隊(duì),家里也不跟這一個城區(qū),總不能為了一頓飯,大早上就開始出發(fā)吧,紈绔子弟也是很忙的,可不是真的無所事事。
這時劉杰已經(jīng)看到店老板走了過來,這酒樓里的事劉杰當(dāng)然是知道一些,那幾位也是沒什么意見。
老板坐下,隨后店里的仆役送來四壺酒,老板說道:“三位小公子和紫嫣姑娘對我們這菜色可還滿意?”
四人自是一陣夸贊,把自家曾經(jīng)吃過黃鶴酒樓的菜色一說,然后一番夸贊,氣氛自然也就熱了起來,酒店老板也是妙人,風(fēng)月之事張口就來,說到兩位大公子心窩里。
劉杰在旁邊捧幾句,紫嫣姑娘也不是那種扭捏之人,身處風(fēng)月場所十幾年,對風(fēng)月之事自是了解頗多,有了這紫嫣姑娘,四個大老爺們的黃腔竟是顯得風(fēng)雅許多。
劉杰也是不得不贊嘆著郝掌柜的厲害,人情練達(dá)自是學(xué)問,跟這位比起來,劉杰顯然屬于入門級別,不一會就跟李魚與王慶元稱兄道弟,這黃鶴酒樓能開到這么大,有這地位,掌柜果然不是一般人。
“好掌柜,今年的生意確是差了許多啊?!崩铘~竟是喝的有些大了舌頭,劉杰沒來過,只知道黃鶴酒樓生意好,到底好到什么程度也沒有直觀了解。作為土生土長的濠州城人,李魚自是了解。
劉杰環(huán)顧一周,甚至覺得這生意還不錯,座位都幾乎坐滿了。
掌柜搖頭道,“這生意起止差了一點(diǎn),往年桌位可以預(yù)約到年后,今年就這時候生意該是最好的日子,也只是將將能坐滿人。”
“那確實(shí)不是差了一星半點(diǎn)?!蓖鯌c元喝了口酒道:“我家的生意也是較往年差了許多,最大的布匹進(jìn)項(xiàng)也不如往年,其他幾項(xiàng)更是有些慘淡?!?p> “嘿,別說了,我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幾乎白撿了孫英的肉鋪生意,我家今年過年得一家人喝粥度日了?!闭f道生意上的事,李魚也是一臉蛋疼,這眼看零花錢就要被削了啊。
劉杰沒有說什么,他家做的最大的生意是糧食,這東西在農(nóng)民手里會有什么豐年谷賤傷農(nóng)之類的事,到了商人手里則是不存在這回事,囤積居奇,謀求高價,像這種災(zāi)年更是賺錢的好時候。
災(zāi)年什么最賺錢,賣糧食。沒有之一。
“劉杰,你家如何?這糧食可是價格漲得厲害?!蓖鯌c元問。
“賺是賺,但也沒那么夸張,又不是不知道當(dāng)今元人的德行,狗屁不懂一點(diǎn),就知道發(fā)紙鈔,往年二十貫就能買一斗糧食,今年起碼要一百貫。我家現(xiàn)在都開始收金銀了?!?p> “那豈不是麻煩?會有人愿意?”李魚說道。在這位心里,紙鈔就是最方便有效的交易貨幣,其實(shí)那幾位也是這樣覺得,看著劉杰。
元朝把紙鈔作為法定貨幣,跟宋朝那種紙鈔小范圍,依舊用金屬貨幣不同,他是真的在政策上禁絕金屬貨幣,規(guī)定用紙鈔的政府。幾十年的慣性下來,自然讓紙鈔深入人心,尤其是元朝前期,發(fā)行的紙鈔都是金銀本位,有多少發(fā)多少的,價值還是堅(jiān)挺的。
所以紙鈔的概念還是比較深入人心的,大家知道現(xiàn)在紙鈔有點(diǎn)水了,不過沒關(guān)系,有朝廷靠著,也不算啥。因此水了點(diǎn),紙鈔還是大宗交易的首選。
民間私下的金屬幣,流通的還是少,很多人也并不在意。
劉杰搖搖頭道,“你們信不信再過幾年,這紙幣會越來越水?!?p> “再水能咋樣,有朝廷背書,朝廷跨不了,我們自然虧不了。”李魚打著舌頭說,對元朝有著蜜汁自信。接著道:“那天我跟孫子喝酒,你猜他咋說?!?p> 劉杰望向王慶云:“孫子就是鄭孫,那個搞貨運(yùn)的。”王慶元一說他自是知道,因?yàn)樗壹Z食就多是鄭家轉(zhuǎn)運(yùn)的。
就聽李魚道:“那家伙說,這鈔水點(diǎn)就水點(diǎn),話本里都說大英雄些劫富濟(jì)貧,你們可是知道,這紙鈔就是那大英雄,不過干的事確是劫貧濟(jì)富啊。”說著伸出手道:“那家伙在山東那塊,花了不到兩萬貫,拿下了五萬畝地,嘿嘿,就那群貧戶,還是哭著求著呢。官府也是樂意的很?!?p> 王慶元,紫嫣也是深以為然,只有劉杰和那個掌柜的不說話。
劉杰搖搖頭,道:“我們劉家不干那些吸血的事,老老實(shí)實(shí)做生意,運(yùn)到北方的地兒倒賣了就是三成利,沒必要非要跟些苦哈哈搶?!?p> 聽到劉杰的話,掌柜的點(diǎn)點(diǎn)頭,李魚和王慶元確是不以為意,撇撇嘴,這種時候使勁賺錢才是,哪還管些虛頭巴腦的。劉杰了解這些人的心態(tài),其實(shí)元朝只要倒不了,李魚說的都對,紙鈔朝廷背書,吸樂貧戶的血還有朝廷幫忙救濟(jì),成了流民更不怕,這蒙古騎兵殺點(diǎn)流民還不是砍瓜切菜?
恩,想的很美好,前提是元朝能存在且顧及面子。
掌柜說道:“聽說山東那邊起了流民了,都跟官軍打起來了?!?p> 王慶元搖搖頭道:“老老實(shí)實(shí)種地活著不好嗎,非要當(dāng)賊?這流民怎么打的過官軍,怕不是失了智。估計(jì)哪位將軍人頭砍多了就能升官了?!闭f罷竟是哈哈哈一笑,一飲而盡。
郝掌柜笑瞇瞇道:“王少爺說的在理?!?p> “掌柜的來喝一杯,下次再來可要記得給我們留位置。”王慶元再倒一杯酒,笑著說道。
“好說好說?!?p> 一頓酒,劉杰跟紫嫣沒怎么喝,李魚,王慶元,郝掌柜,三人喝了不少,郝掌柜沒事,但是王慶元和李魚確是被人抬回家的。
劉杰看著李魚和王慶元被抬上車,回頭對身后的掌柜做個揖,就道:“郝掌柜請回吧,我這就回家了?!?p> “呵呵,劉公子,老朽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一下。”
“郝掌柜請問?!甭《竟?jié),兩個人站在店門口一邊。
“劉公子剛才對這個紙鈔的問題似是有話想說,但是最后沒說,老朽想問問劉公子剛才想說的話。”郝掌柜笑瞇瞇的,籠著袖子,脖子縮在衣服里。劉杰也好不到哪去,前世他本就是北方人,冷時,籠袖子,縮脖子幾乎成了習(xí)慣,做出來竟是跟郝掌柜一個味道。郝掌柜心里詫異卻是沒說。
劉杰呵呵一笑道:“告訴郝掌柜自是可以,但是這話自是價值千金,可不能白送給郝掌柜。”
“劉老弟且說說,不管怎樣,以后黃鶴樓都給劉府留個座位?!?p> “那你賺大了。那我先問一下掌柜對這時局怎么看吧?!?p> “老朽能怎么看?自是站在高處看,官壓民,民反官,官如船,民如水,能載舟,也能覆舟。我這把老骨頭就是站的高高的,能別濕鞋就別濕鞋,即使船翻了也最好是最后淹死?!?p> 直接說這船要翻不就得了。劉杰心里吐槽。
“那還用我說?船翻了,船上的東西自然也就不能用了。”劉杰挑眉道。
“這船現(xiàn)在翻跟幾十年后翻,跟幾百年后翻情況可是大大的不同,劉小兄弟的這做法是覺得這船離翻不遠(yuǎn)了?”
“這話我可沒說,不管他翻不翻,收金銀總歸是沒錯的。”劉杰搖搖頭道,喊了憨牛,準(zhǔn)備是走了。
“劉少爺給老朽交下心,讓老朽心里有底啊?!焙抡乒裨谂_階上道,看著劉杰走下臺階,走入雪里,擺擺手沒有對他的話回應(yīng)。
憨牛撐著傘,短襟露著胸,讓劉杰懷疑兩個人不是身處一個世界。胸毛上掛了雪花,竟是呈現(xiàn)白色。
憨牛道:“少爺,這掌柜的是個練家子。”
劉杰從傘底下跑出來,任由雪花落下,踩得雪嘎吱響,心情甚是不錯,不過在看這大街上出現(xiàn)的凍僵硬的的尸體,美麗的心情蕩然無存。
劉杰團(tuán)了個雪球問道:“厲害嗎?”
憨牛也收了傘,撓撓頭道,“自是不行了,上了年紀(jì)氣血敗了,再厲害的人也不行了。不過年輕那會應(yīng)該是個高手?!?p> “怎么看出來的?”;劉杰驚奇。
“那老掌柜的步伐呼吸跟我那老主持很像?!?p> “那就是高手了?”
“自然,我剛學(xué)武功,七八歲那會,老主持七十歲了還能挑水健步如飛,武功入了化境,身手不減反增,幾百斤的麻袋,一腳就能踢飛出十幾米。少爺說我這主持師傅算不算高手?!眲⒔茳c(diǎn)頭
“等我十七八歲那會,主持八十歲,已經(jīng)是武功化境十幾年,我那些師兄們,練武哪里差了一眼就能看出,兩個師兄對練,幫誰指點(diǎn),另一個就能立馬把那位壓制住。主持自己那會是不怎么出手了,他曾跟我們說,他現(xiàn)在氣血大不如以前,武功境界跌的厲害,我還清楚記得他說,現(xiàn)在的身手,也就只能打一個半小師弟?!眲⒔苄南肽銈冞@老主持也是夠皮的。
“這老頭就差一些,他現(xiàn)在也就有六十多一些,氣血已經(jīng)開始敗了,行走間的步伐態(tài)勢,呼吸,跟我們主持八十歲那會有些像?!?p> “那豈不是說這位也能打你那小師弟一個半?”
憨牛搖頭道:“主持七十歲入化境,他自己說他算不得習(xí)武的奇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已經(jīng)是僥幸了。這個掌柜的武功應(yīng)該是沒入化境的,但是也相差不遠(yuǎn),所以六十歲跟我那主持八十歲有些像,就是靠著氣血還是比我主持師傅八十那會足一些?!?p> “憨貨,你都把我給說暈了。”
憨牛撓頭,劉杰道:“那你覺得他能打你幾個小師弟?!?p> “半個?!?p> 劉杰拍了拍胸口,那還好,不然有這樣一個老高手,心里還是有些荒啊。劉杰可是怕死的很。
“那你能打幾個小師弟?!?p> 憨牛沉默了一會,道:“我小師弟現(xiàn)在應(yīng)該能打十個我?!?p> 劉杰:“!!!∑(°Д°ノ)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