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徐慢行
農(nóng)歷七月二十三,水沖金,利發(fā)財,宜開市,納財,冠笄,教牛馬牧養(yǎng),忌動土,破土,安葬治病。
對于街上的人來說,沒有那么多的講究,人死了拉出去埋了,活著的整理家業(yè),繼續(xù)生活,這次官府的效率依舊是低的令人發(fā)指,扣扣索索拿出來的一點補貼銀錢,上下分潤了根本到不了底下人的手里,甚至根本不知道那回事,再說青云街貧賤市井小民居多,自是不會有太多的人來關(guān)心。
據(jù)說是有人到官府衙門前敲鼓鳴冤,希望官府能夠查找放火兇手,還眾人公道,每天去的都不在少數(shù),但是有的回來了,不再言語,有的則是沒回來,整條街上死氣沉沉之感越發(fā)濃重。
只有幾家被燒的無人店鋪,正在被拉倒,穿著綾羅綢緞的管家式人物,在一旁指揮著,清理了灰燼和壞掉的樓體,這樣一個人流眾多的地方,又是沿街的店面,擱以往有價無市,現(xiàn)在可以不花一分錢就能到手,雖說這種局面下,整個青云街元氣大傷,云泥街口這塊要想恢復(fù)往日的繁華怎么也要一年之久,不過沒關(guān)系,一年的時間正好來修樓,展開貨源。
那個管家漫步在廢墟里,仔細(xì)的打算著什么。這次自家老爺?shù)臒o心之舉,燒了大半條街,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幾天,拿出了些銀錢后,沒什么事,反而還得了一沓地契,笑的老爺一晚上換了好幾房小妾。以前沒事就罵幾句的那位姓劉的,也變成了嘴里的福星。
掌柜的思緒翻飛,他一個手底下干活的,自是不會思索那些是不是合理,是不是在恰死人錢,有沒有顧及這家的親眷等等。
“小心啊?!?p> “快躲開?!?p> 那個管家聽到了有人在喊什么,抬頭往那邊看了看,一個黑色的東西,在空中翻滾著,在他的眼前放大,他在想著,這次無本的生意能賺多少錢。
集慶城不遠(yuǎn)的一條路上,幾輛拉著貨的車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只留下一地的尸體。長江邊的碼頭上,一個滿載貨物的船,即將要到岸邊,這時卻是突然開始側(cè)傾,船上的船工從船上跳離,不一會整條船就已經(jīng)是沉底,帶起個巨大的水窩,如果不是提前跳離,這會再跳就直接被水流卷著沉底了。
城北的一個貨站,車隊的一個領(lǐng)頭的,跟貨站的老板說些什么,拿出手里的貨押,跟老板的一對,手印,編號,簽名,都是對的,人也是熟人,沒再過問,貨站的一揮手,打開倉庫門,幾個勞力開始裝載貨物。
領(lǐng)頭的則是跟貨站的人蹲在一旁,說著話。
“今天張老板怎么想到,要把貨物都提出來。”
“找到了大的貨主,一次性出了準(zhǔn)備?!?p> 貨站的人來了興趣,主要是能一次性吞下這么多貨物的定然是大主顧,有錢的很,做生意怎么也少不了貨物往來,可以說算是自己的潛在客戶。做他們這一行的壓力太大。
“嘿嘿,行了,我懂,改天幫你約出來喝個酒,能不能成你自己把握?!?p> “那就多謝了。事成了少不了老哥好處?!?p> 在說話的這會,貨物已經(jīng)是裝的差不多了。車隊的領(lǐng)頭的人,站起來,道了句,行了,改天再說,去辦事了。就帶著車隊往北而去。
“怎么還往北走?那來大主顧的運貨不是在南城碼頭?”貨站的人低聲嘟囔了句。就不再多想,轉(zhuǎn)頭吆喝道:“都抓緊的,倉庫里整理好了,手腳干凈點,別給我亂動不該動,亂拿不該拿的,被我發(fā)現(xiàn)了仔細(xì)你的皮。”
意外死亡的事情,丟失貨物的事情開始頻繁出現(xiàn)。集慶城的幾個商家的貨物渠道也是被挖出來,很多違法的事情不知怎么回事就暴露在眾人底下,同行是冤家,幾乎這些事情一出的時候,就被同行給擠兌的關(guān)門,動用關(guān)系的找了官府里的人來找麻煩也是不在少數(shù),整個集慶城的商圈都變得不安分起來。
農(nóng)歷七月二十四,宜,嫁娶,納采,出行,祭祀,祈福,移徙入宅。忌,動土,安葬。
事情的爆發(fā)以一種出乎所有人預(yù)料的方式呈現(xiàn),在普通的民眾眼里就是幾家商號關(guān)門,少了點平時司空見慣,真當(dāng)沒了也無所謂的事,但是在相關(guān)當(dāng)事人的這里,卻又無異于戚風(fēng)慘雨,人生悲苦莫過于此。
酒樓的一個房間里,聚集了七個人,不同于前幾次的相聚,氣氛頗為詭異,那位被眾人瞧不起的小劉老板,施展起來手段著實雷厲風(fēng)行,一群人在一邊感慨王老留給這位接班人勢力的強大同時,也一邊的后怕。
對于王老的死去后消失敬畏感這會竟是又回到了眾人心里。
雖說是愁云慘淡,倒也不算是全無出路,幾家人家大業(yè)大,丟了那些貨物傷筋動骨,但是背地里的營生才是真正賺錢的,表面的那些能賺最好,不能賺,甚至虧一些都無所謂的。何況那位再是神通廣大也掐不死所有的貨源。
狡兔三窟在他們這一行里最是常見。人活著死不了,東山再起的例子數(shù)不勝數(shù)。
“說說吧,各位,怎么解決那個小崽子,我已經(jīng)受夠了。老夫還有大把的錢等著賺?!?p> “誰不想宰了他,可他躲著玩這些陰的,我們怎么辦?”
“找到他,然后宰掉他伸出來的爪子,王老已經(jīng)死了,我們怕什么?我不信這小子有王老那份手段?!庇腥伺闹雷由鷼獾恼f道。
“當(dāng)初我們?yōu)槭裁匆@位小老板分道揚鑣?”一個年輕的人問道。
這話一問出竟是有點沉默。
“說這么多廢話干什么,自己選的路,不想走了去爬過去求那個小子,看他會不會原諒你?!?p> “姓馬的死了,大家就沒有懷疑到底是不是那姓劉的動的手?”
“不是那姓劉的還能是誰?”有人皺眉反問。
“我看不像,像如今的手段,真動起來肯定是雷厲風(fēng)行,怎么會燒死姓馬的以后就沒有了后續(xù)的音訊,反而是讓我們擺了一道?!?p> 眾人聽著也是皺眉不語,現(xiàn)在想起來也是疑點重重,當(dāng)時一群人被馬老板的死沖昏了頭腦,現(xiàn)在坐下來仔細(xì)一想確實領(lǐng)人生疑。不過這個疑問很快就被丟之腦后。
“想這么多有什么用,不管之前怎么樣,現(xiàn)在我們都是跟那小子不死不休?!?p> 那個一直指出疑問的年輕人心里嘆了口氣,他是真的后悔了,王老是怎么讓這樣一群人坐穩(wěn)現(xiàn)在位置的。他現(xiàn)在有些后悔坐在這里了,照前幾天那位小老板展現(xiàn)出的手段反而不像是傳聞的那么平庸。
徐慢行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他是真的倒霉,剛進入王老的核心圈子王老就去世了,隨后繼任者的選擇,原本從張鹽販或者錢二里隨便選一個都是不錯的選擇兩人勢力威望都夠,繼續(xù)維持跟黑魚幫的局面是不算難的,自己也能夠慢慢發(fā)展,他可是想要取而代之的啊,可是誰能想到王老就像是腦袋昏了一樣,選了這么一個年輕的飯店老板,嗯,本來也是好事,會比張鹽販和錢二兩人好處理。
可是誰能想到那小子這么扎手。
徐慢行不止一次的懷疑這小子是不是王老的私生子,年齡想來確是不太可能的,難道是憑眼緣?他自認(rèn)長得還算不錯啊。
大橘貓啊
明天有事。終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