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348年,這一年是亂象叢生的一年。元廷內部,元順帝以脫脫為太傅,當時脫脫正在謀求重新復起為相。朝堂上的爭斗變得越發(fā)的白熱化。而我們的順帝同志,似乎已經過了初登大寶時的,雄心壯志和熱血沸騰。開始變得有些佛系,也許跟他近來沉迷西域佛陀的講經有關。
元朝內部不穩(wěn),外部也是風雨飄搖,我們都知道,元朝當年崛起的時候橫掃了整個東亞,把當時東亞各國滅了個遍,像是朝鮮,金國,南宋,黨項等。等到了王朝末路的時候,打著這些旗號人自然也就很多。比如在這年,遼東鎖火奴、遼陽兀顏撥魯歡相繼起兵,均自稱金朝后裔,但是不久皆敗。
同樣在這年,臺州黃巖方國珍入海起兵,擒參政朵兒只班,使上書為之求官。元授方國珍定國尉。最滑溜也是最沒出息的元末反賊。
這一年,黃河決堤,陷濟寧路,人民遷往濟州。元廷設行都水監(jiān)于濟寧鄆城,派工部郎中賈魯主管其事。
也許我們看來這天下似乎已經糜爛,但是從整體上來看,這一年還是不錯的,至少對元廷來說,起來反抗的都是一些小角色,并沒有掀起什么大的風浪,都是被元廷鎮(zhèn)壓抬手鎮(zhèn)壓。各位官老爺對這一年也是比較滿意,于是大家該沉迷女色的沉迷女色,該發(fā)財?shù)恼諛影l(fā)財,今年看來可以過個不錯的年,官老爺滿意了,誰敢說這天下不好?可能只有我們的脫脫太傅在日漸憂慮。
那這一年那幾位濃墨重彩的人物都在干嘛呢?徐達正在地里刨食,閑暇的時間里練一點拳腳功夫。雖說是地里刨食,但是從他還有閑情逸致來練拳腳功夫,可以看出至少還是能吃飽的。如果你不是知道他后來的戰(zhàn)績,沒人會想到這樣一個個子不太高,沉默寡言的黑瘦青年可以成長為這個時代最無敵的統(tǒng)兵將領,絲毫不遜色于衛(wèi)青李靖等一代名將。
常遇春,年景好的那會家里請了拳腳師傅,帶他習武,后來沒錢了,拳腳師傅就走了,他就只能一邊在田地里干活,一邊習武,不久便成為了周邊武力值最高的人,后來也成了明朝將領中武力值最高,最喜歡帶頭沖鋒的人。一個好的武人定然是有個好的胃口的,比較慘的是他家里比較窮,尤其這幾年年景不好,他自是每頓都吃不飽。于是動了歪念頭,等再過幾年就會去投靠當時活動在懷遠定遠的大盜劉聚。
我們朱元璋呢?不,現(xiàn)在還只是朱重八。他的生活也是有了一些改觀,不用再像以前一樣每天起早貪黑,風餐露宿,就為了能夠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討碗飯吃,能夠掙回一條命。現(xiàn)在,一切似乎好起來了,不用再像以前一樣需要露宿街頭,有了溫暖的屋舍住,吃飯也不是別人吃剩的殘羹冷炙,他還可以數(shù)算著日子,去村里拿一下郵寄過來的書稿和一封書信,這是他最快活的時候。
就是他需要做的雜活不少,每日洗衣劈柴,上香拜佛等等,都是一個和尚的本分工作。他也沒什么不滿的,可以說他已經過上了讓外邊那些破產農夫們深深嫉妒的日子。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在除了拿到書稿的時候,其他時候總是快活不起來。他在劈柴的時候,在洗衣服的時候,他不知道為什么還是懷念以前在外邊掙命的日子,他每次想起來都覺得可笑。
可能自己真是個賤骨頭,勞碌命吧。
劉杰呢,一年的書院生活,不用每天走的腿抽筋,也不用在大太陽底下或者風里雨里趕路,也不用風餐露宿,于是一年下來后,劉杰原本曬得黑黑的皮膚又重新變得白嫩起來,穿著一身青色的儒衫,手里提個書箱,端的是風度翩翩美少年。
劉杰提著書箱,出了門,直奔方文珍的房間,砰砰把門敲得直響。“姓方的,趕緊起床。”
“啊,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再睡會兒。”屋子里傳來方文珍的聲音。
“今天考試啊。”
“???”
“??!”
“臥槽,你怎么不早點叫我。”
門外的劉杰倚在門口,淡然道:“我叫你起床叫了快一年了,就沒想著哪次能叫成功,這次我以為還不成功,就沒早起叫你。別洗漱了,穿好衣服走時間剛剛好。”
“你小子故意的?!狈轿恼湟а狼旋X。
“哪能啊?!?p> “呵呵?!币蟪烈矎奈葑永锾嶂鴷涑鰜怼_@次沒有陰沉一笑。
“你再不出來我們先走了?!眲⒔芎暗?。剛說完房門哐當打開,衣衫不整,頭發(fā)亂糟糟的方文珍提著書箱。
三個人一路上走的不快,走過了三個庭院,陸陸續(xù)續(xù)的學員才從房間里出來洗漱,方文珍瞅瞅周圍,問道:“這群家伙怎么才洗漱?”
“考試,比正常上課推后一刻鐘?!眲⒔苷f道。方文珍一下沉默,停下腳步,緊接著又跟上,劉杰繼續(xù)道:“我猜你剛才一定在想,我現(xiàn)在停下回去洗漱來不來得及,后來一算,算上來回三個院子的路程,時間剛剛不夠,還心想,辛虧當時沒說出聲,不然又要被這兩個家伙笑話,于是就直接跟了上來?!?p> “是不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性格惡劣?”劉杰嘿嘿一笑。
“?。繘]有啊,我覺得還行?!狈轿恼涮撝郏瑢W著劉杰,一副吐槽的口吻。
考試進行的很是順利,對這幾位來說,雖說平時愛整些亂七八糟的,但是學習的時候也都是一等一的認真,再加上聰明過人,一場考試下來別人苦思冥想的東西在他們這里也不過是信手拈來。
考完試五個人決定再去吃個飯,收拾了家伙事,往后山去。
“你看你家驢子?!蓖趿x馨指了指。劉杰看過去,發(fā)現(xiàn)石頭正在一群鹿中間悠然的吃草,這個場面劉杰自是已經習慣了,自從一頭山上沖下來的灰狼要禍害鹿群,結果被石頭一腳踢死后,他就被這群鹿給接納了。
看著石頭對著母鹿的屁股嗅來嗅去,劉杰就有些尷尬,當石頭想要爬上一個母鹿的身子結果被踢開后劉杰就想吃驢肉火燒了,你一頭驢子對著一群母鹿發(fā)什么情?更可惡的是,旁邊還有一群蹲在地上嗑瓜子的學員在起哄。
劉杰收回視線,道:“不用管?!?p> 一行人各顯神通,這次捕魚,設圈套,射殺野味,都不用劉杰操心,他只需要把丟到殷沉那邊,剝皮處理好的食材下鍋就可以了。
自是進行的順暢無比,這一年里這種配合都不知道進行了多少次了。一群人圍坐在草地上。
“我過幾天就離開了?!眲⒔艿馈?p> “準備再去哪里游學?!?p> “出門走一走。不能只待在學院里?!?p> “有道理?!?p> “來,干一杯。以后再相見就不知道是什么年月了?!?p> “干一杯?!?p> “臨走前不考慮去逛個青樓嗎?”
“滾?!?p> 似乎也都是早有預料,分別并沒有想象中的痛哭流涕,反倒是大家一人一杯酒,一句祝福的話語,也就這樣過去了。跟平時唯一的區(qū)別就是,一直吃到了太陽落山,菜不夠了劉杰去做,食材沒有他們拿著弓箭去打。
等劉杰回到屋子,就看到憨牛在往石頭身上涂藥,石頭身上一些不大的傷口,沒等劉杰問,憨牛就說到:“是被那群鹿咬的。”
“怎么回事?”
“他老是想往母鹿身上爬,可能是把鹿群弄煩了,就把他趕出來了?!?p> “也罷,他本來就是異類?!?p> “少爺,我們明天就走?”
“嗯,夫子呢?”
“去找老賈了。說是今晚不用等他,明天一早他跟老賈來接我們?!?p> 劉杰撓撓下巴,摸了摸石頭的臉,說著,乖,不委屈,以后給你找漂亮母驢子,大花馬,跟鹿是沒有好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