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奴家又新學了一首曲子,唱給您聽?。磕僦笇е笇??”
“奴家來伴奏,您也指導指導~”
江明月收回神思,挑起眉頭,笑瞇瞇的看著身側(cè)擁著的美人兒,她音律不精,這指導指導,自然是別有深意。
江明月進了賴強子隔壁的包間,吃酒賞美人,二樓拐角處這才踏出來一個人,盯了江明月進去的那間房門看了半響,眼底晦澀難明。
一美人弱柳扶風之姿,對著南宮即墨施了一禮,南宮即墨這才收回視線,進了江明月隔壁的廂房。
美人兒彈著清雅小曲,客人面色不好,她也謹小慎微,不敢逾越。
南宮即墨自顧自的斟酒獨飲,瞧著眼前的美人,竟然恍惚間與那個人的人影重疊,一愣神,心中煩亂不堪,揮手打發(fā)了美人,一個人坐在空無一人的廂房內(nèi),喝著悶酒。
這個時候,他自然知道應該收斂些,安穩(wěn)的待在質(zhì)子府里頭,免得被人捉了把柄。
可是他近日總是控制不住心中的躁動,總想著出來瞧一瞧她,哪怕只是一眼,他都是滿足的。
可是她是靖王妃,她是君玄奕的女人!
一想到這里,他就心火旺盛,煩躁不堪,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一世會鐘情于哪個女人,他的心里只應該有萬里江山,有天下一統(tǒng),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這是他從小到大一直的信念,可是如今……他這是怎么了?怎么了?。?p> 隔壁的江明月卻舒服的翹著嘴角,有美人揉肩捏腿,有美人彈曲奏唱,好不愜意!
桌上美酒佳肴,江明月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來賴強子說的路長楓的‘桃花醉’和宋玉的‘春時雨’,路長楓應該不是個吝嗇的,況且她又是靖王妃,要上一壇來應該不是問題。
宋玉的‘春時雨’倒是不好說,且不說他是何為人她還不甚清楚,但是有君玄奕在其中阻攔,怕是不好喝到。
想起君玄奕江明月就來氣,就算是吃宋玉的醋,那玉華齋的飯菜又不是宋玉做的?至于讓玉華齋關(guān)門,讓她再吃不到嗎?小氣!
房門聲響起,江明月點點頭,示意一側(cè)伺候的美人去開門,先前支去賴強子房里頭的美人喜滋滋的踏了進來。
江明月挑眉,戲虔道:“呦!看來是掙得不少?”
那美人從懷里掏出了錢袋子,在手中掂了掂,分量十足,開心的嘴都合不攏,“借小公子的福,那癩蛤蟆不禁哄,姐妹們一人一句嘴,這銀子就全掏出來了,如今只剩個褲衩子了~”
一句話,引得眾美人哄笑連連,江明月滿意的點了點頭,“這生意,可不虧。”
“不虧不虧,小公子介紹的,自然虧不了!”
“他可有說什么?”
那美人想了想,“都是醉酒之話,倒是也沒說什么……,哦,對了,他好像說有貴人的把柄握在他手里頭,那貴人捧著錢給他花,他不差錢什么的,嗨,他那種潑皮無賴,慣會用這等手段去訛貴人的錢,也不怕哪日遇到個兇狠的,命都要賠進去了。”
這種事情在市井之中不算稀奇,那美人說的稀松平常,半開著玩笑,江明月卻勾起了嘴角,她猜的大體方向沒有錯,他口中的貴人,肯定是她這個案子的重要人物!
網(wǎng)已經(jīng)支開,就差最后的收尾了!
夜色很美,笙簫正鬧,安寧卻在此時從窗外跳了進來,嚇壞了一眾的美人,她們瞧著安寧臉上的可怖刀疤和冰冷神色,嚇的不敢動彈,江明月凝眉,揮手讓她們退下。
嬉笑熱鬧的廂房內(nèi),瞬間靜寂如初,安寧這才上前,將手中的紙條遞上前,江明月接過,打開看了一眼,蹙起了眉頭。
這紙條上的字跡歪歪扭扭,江明月一瞧就知道是蓮心的手筆,畢竟識字寫字還是自己教她的,信上讓她去觀音寺里躲幾日。
“主子,蓮心說,太后有意要為難與您,去觀音寺靜養(yǎng)是姬嬤嬤的托詞,蓮心已經(jīng)前往觀音寺,屬下這就護送您過去?!?p> 江明月瞇著眼冷哼,搖了搖頭,“躲得了一日,能躲得了一輩子?太后盯上了我,今日進宮和過兩日進宮都是一樣,更何況賴強子這頭正是關(guān)鍵時候,我怎能離開?”
安寧贊同,江明月接著道:“既然蓮心去了觀音寺,正好讓她去打個幌子。”
蓮心是江明月的貼身丫鬟,從不離身,她去了正好是個障眼法。
安寧點點頭,道:“那主子有何打算?”
江明月斂起眉角,“王府和我江府自然是被盯上了,傾月水榭也不例外,……不過,這里倒是個好住所!”
找到了退路,江明月彎著眉眼,安寧心中不贊成,但是想來想去,似乎也沒有別的合適去處,她也只能無奈的退了出去。
江明月出門,半靠在欄桿之上,扯著嗓子喊‘媽媽’。
“哎~”
那老鴇媽媽拖著嗓音應著,扭著身子上了二樓,走到江明月身前,堆了滿臉的笑意,問,“小公子有何吩咐???”
江明月指了指身后的廂房,“本公子要在這里住上幾日,這幾日的開銷您仔細記好便是,哪日我住夠了,您就命人拿著賬本去南宮質(zhì)子府里結(jié)賬便是,就說是七公子的賬,他不會不給的?!?p> 小公子和南宮質(zhì)子相熟,老鴇媽媽是知道的,笑呵呵的就應下了,并無不快之色。
此時的南宮即墨,豎耳聽著門外老鴇媽媽和江明月的對話,額頭掛滿了黑線,這靖王妃,可真是不客氣!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要是客氣規(guī)矩的,就不是他認識的江明月了!
江明月喜滋滋的進了廂房,南宮即墨就是個黑心腸的,她早就想宰他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如今正好,省了她銀子又宰了南宮即墨,還有了臨時的棲居之處,一舉三得!
剛剛陪著美人們喝了不少酒,這酒的后勁上來,竟是有些眼花繚亂的。
她扶著腦袋坐到了凳子上,腦袋有點暈乎,卻是半點睡意都沒有,望著桌子上的美酒佳肴還很豐盛,又斟了杯酒喝了起來,卻被人一把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