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黃玉蓉帶著胡爍去了教職工食堂,同行的還有余漫。
教職工食堂只對學(xué)院內(nèi)的老師和職工開放,伙食好,又便宜,還有單點的各種小廚。
黃玉蓉要了六個炒菜,三葷三素,還有一大碗胡辣湯。
畢竟是食堂,沒有服務(wù)員,于是胡爍便又抓住機(jī)會獻(xiàn)了一波殷勤,幾乎一個人承包了端菜盛飯倒水的活。
黃玉蓉則是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小余,《夢中的婚禮》那首曲子練的怎么樣了?”
趁著胡爍忙活的時候,黃玉蓉問道。
“掌握了有五成吧,這曲子中還是有幾處難點的,有時候彈得不是特別好?!?p> 余漫想了想又說道:“還有,老師,我覺得爍哥簡直就是天才,他一個沒有系統(tǒng)學(xué)過鋼琴的人竟然能創(chuàng)作出這么牛的曲子,這要不是我的親身經(jīng)歷,打死我都不會相信,這曲子每彈一遍,感覺都不一樣,真是一首需要把情感完全融入進(jìn)入的作品,彈了幾十遍之后,我發(fā)現(xiàn)這曲子要想彈得出色,就需要把全部情感都注入其中,這真的很難?!?p> 連續(xù)練了兩個多小時的《夢中的婚禮》,余漫內(nèi)心倒是感悟頗深,對這首曲子的理解也與初聽之時,更為不同。
“嗯?!?p> “以后有時間再多練練,沒準(zhǔn)這首曲子會成為你的代表作?!?p> 黃玉蓉徐徐說道,其實她對于《夢中的婚禮》這首曲子的感悟并沒有余漫那么深刻,畢竟,年紀(jì)在這呢,對于夢幻、浪漫的東西已經(jīng)沒有那么強(qiáng)烈的感覺。
就在師生倆說話的時候,胡爍把最后一道菜擺上了餐桌,沖兩人一笑:“齊了?!?p> “那就趕緊坐吧,就看你忙活來的?!秉S玉蓉趕緊沖胡爍招了招手。
胡爍應(yīng)了一聲,直接坐在了黃玉蓉身邊。
“呦,老黃,今天這伙食夠豐盛的啊?!?p> 胡爍剛剛坐定,一名戴著老花鏡的白胡子老頭便端著餐盤湊了過來,目光賊兮兮的盯著桌上的六菜一湯。
“瞧你這賊眉鼠眼的樣子,坐下一起吃吧?!秉S玉蓉大氣的揮了揮手。
“郝教授。”
余漫則是禮貌的招呼了一聲。
這老者名叫郝大同是民樂系的教授,這會兒他還背著一個黑色的長條箱子,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樂器。
“就知道老黃你最大方了。”
郝大同嘿嘿一笑,不客氣坐了下來,把背后的箱子放到了左手邊的空位上。
“這小伙子看著眼生啊?!?p> 郝大同跟黃玉蓉是幾十年的同事了,熟得很,坐下之后他就準(zhǔn)備動筷,不過,看到眼生的胡爍之后,便停了下來,畢竟,是有外人在,教授的形象還是要維持的。
“這是我女婿,胡爍?!?p> “小爍,這位是郝教授?!?p> 黃玉蓉當(dāng)即給兩人做了介紹。
“郝教授,您好?!焙鸂q趕緊客氣的招呼了一聲。
“不錯,一表人才!”顯然郝大同這是官方夸贊了。
胡爍則是禮貌的笑了笑,對于這種官方夸贊自然不必太過在意。
郝大同是真沒客氣,寒暄了兩句之后,便開始動筷,還專挑肉,看得出來這位郝教授還是個吃貨。
“老郝,你下午有課嗎?沒課的話去聽小余的匯報演出吧?!?p> 眾人吃的差不多了,黃玉蓉放下手中的筷子說道。
“課是沒課,不過我一個搞民樂的對西洋樂向來是不感興趣?!焙麓笸卮鸬暮苤苯樱荒樢膊还諒澞ń?。
隨后他又對余漫說道:“小余,我可不是針對你,這個你應(yīng)該知道?!?p> “嗯?!?p> 余漫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郝大同就是這么一個人,她心中也清楚。
“瞧你這幅老頑固的樣子吧,我告訴你,小余今天的匯報演出可是非比尋常,因為,小余要演奏一首全新的鋼琴曲,保證你聽了之后驚為天人!”對于郝大同的態(tài)度,黃玉蓉絲毫不在意,又繼續(xù)說道。
“還驚為天人,我說老黃啊,你什么時候這么浮夸了!”郝大同一邊咬著一塊溜肉段,一邊說道。
“把肉給我吐出來!吃著我的菜,還說風(fēng)涼話!”黃玉蓉翻了翻白眼,說道:“小余要演奏的新曲子是我女婿小爍創(chuàng)作的,這首曲子一定會火,今天是首演,不聽是你的損失!”
“你女婿還懂音樂創(chuàng)作呢?”
郝大同咽了肉,有些吃驚的看了看胡爍。
“哼,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婿,小爍可是難得的音樂天才!”黃玉蓉一臉驕傲的說道。
一聽這話,胡爍就有些臉紅,心道,不就是一首《夢中的婚禮》嘛,我這丈母娘有點飄了啊。
郝大同又夾了一塊肉,笑道:“我說老黃啊,你這可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啊,音樂天才這種詞你都敢用?!?p> “本來就是嘛!”
“你是沒聽到小爍創(chuàng)作的那首曲子,聽了之后,你也會這么認(rèn)為。”黃玉蓉還在瘋狂的為自己的女婿打call。
“不就是創(chuàng)作了一首鋼琴曲嗎?這有什么的,你女婿要是能玩好我這玩意,那我算服他!”
說話的同時郝大同拍了拍放在空座上長條箱子,傲然道:“一年琴,三年簫,一把二胡拉斷腰!”
“能玩好二胡的那才叫音樂天才!”
說著,郝大同仰頭看向胡爍問道:“小伙子,二胡會嗎?”
郝大同是民語系教授,一直推崇民樂,而這些年西洋樂大行其道,民樂反而是備受冷落,甚至不少人都覺得民樂土,會彈鋼琴才是高大上。
就拿現(xiàn)在的孩子來說吧,報個音樂類的補(bǔ)課班要么是鋼琴、要么是小提琴、要么是薩克斯、架子鼓……
很少有孩子家長會讓自己家的孩子去學(xué)蕭、笛、笙、二胡、嗩吶這些民族樂器。
因此,作為民樂系的教授,郝大同一有機(jī)會那是一定要為民樂打call,所以,在他看來會彈個鋼琴、拉個小提琴什么的并不算什么本事,要是會幾樣民族樂器那才算牛逼。
而他剛剛給民樂系的學(xué)生們上完二胡課,箱子里裝的正是一把二胡。
“小爍,不用搭理他,二胡有什么好拉的!”黃玉蓉出面替胡爍打圓場,她當(dāng)然不覺得胡爍會拉二胡。
不過,胡爍卻是微微一笑,這種替丈母娘爭光長臉的機(jī)會他怎么能錯過呢,當(dāng)即沖郝大同一伸手:“把家伙拿來,我可以試試?!?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