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秉公辦事
洪詩容半倚著床兩眼放空,春燕還從未瞧見過她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春燕小心地上前:“娘娘…奴婢為您擦身吧?”
“不用了,圣上沒碰我。”洪詩容苦笑了一聲說道。
春燕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她微張著嘴細(xì)細(xì)喘息,“這…”
“這怎么可能…?”洪詩容淡淡地呢喃,眼淚睡著空洞的眼眶往下流,她用力閉了閉眼吸了吸鼻子,“圣上最寵愛的妃子難道不是我嗎?”
春燕趕忙跪在地上,“娘娘您別亂想,圣上興許是政務(wù)繁忙太過疲憊…”
洪詩容搖搖頭,眼淚越流越多,不多時(shí)她便掛了滿臉淚痕,“別找借口了,圣上不寵愛我便對(duì)我沒有半分情義了?!?p> “娘娘…”春燕心疼地跪在她身旁,也掉起了眼淚。
洪詩容苦澀地笑了笑,“圣上的心,全然被那賤人迷惑了。”
春燕咬著嘴唇,眼下她能做的只有陪伴,除此之外,任何事都辦不到。
文兗回到御書房,越想越氣,他氣得他奏折上的字,半個(gè)都沒看進(jìn)去,“高桂英,朕看著有那么嚇人嗎?”
高桂英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諂媚地笑了笑,“圣上,您可是天子,您的樣貌可是全天下男人最羨慕不來的,您怎會(huì)嚇人?”
“那為何舒妃看朕跟看老虎似的…”他提到老虎,心里好像多了個(gè)人,一時(shí)間竟也想不起那人是誰。
“老虎?”文兗揉著下巴又重復(fù)了一次。
“圣上,您總坐在奏折前這身子骨可吃不消啊,隨老奴溜達(dá)一圈?”高桂英細(xì)聲細(xì)語地問道。
文兗瞥了眼奏折上密密麻麻的字,越發(fā)的心煩,他點(diǎn)點(diǎn)頭起身,“也好,朕這會(huì)正需要出去透透風(fēng)?!?p> 高桂英又是點(diǎn)頭又是哈腰,服侍著文兗朝著后宮走去。
剛路過皇后的宮殿,文兗突然出聲:“朕想起來了,走,去斕月殿?!?p> 這里的風(fēng)似乎都帶著怨氣,從長廊吹過,帶著嗚咽的聲響卷起層層還未凍結(jié)實(shí)的雪花。
有個(gè)人曾把他比作老虎但還歡喜的很,文兗搖搖頭笑出聲來。
高桂英縮了縮脖子,顯然很是不情愿,“圣上,這陰暗偏僻得很,您乃世間大陽,若長時(shí)間在此地逗留,老奴擔(dān)憂您的龍?bào)w?!?p> “整個(gè)天下都是朕的,朕會(huì)因?yàn)閭€(gè)冷宮就垮了?”文兗冷哼一聲朝著斕月殿走去。
高桂英站在原地望著文兗的背影,本是天寒地凍,他硬生生嚇出了一身的汗,若待會(huì)仇淑慎將灌湯藥一事說出來,他就等著腦袋搬家吧,他狠狠地拍了下大腿,他喚文兗出來是想著將他帶到皇后那去的?。?p> “還愣著干什么?你若怕就不用跟著朕了?!蔽膬颊Z氣不善地開口。
“老奴怎會(huì)怕?”高桂英小聲嘟囔了一嘴小跑著跟上前。
“圣上,老奴先進(jìn)去通報(bào)一聲吧?聽聞仇貴人是個(gè)不服管的,若她也像舒妃那般…”
沒等高桂英說完文兗就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不必,高桂英你今天怎么回事?話怎么這么多?”
高桂英癟癟嘴縮著脖子不再出聲,他在心里早就給列祖列宗觀音菩薩跪下了,只求待會(huì)仇淑慎嘴邊有個(gè)把門的。
高桂英哆嗦著推開殿門,文兗厭惡地瞥了他一眼大步走了進(jìn)去。
此時(shí)的仇淑慎正在在偏殿忙活著包湯圓,炊煙裊裊升起,柔化了仇淑慎的面龐,這讓文兗不禁看呆,他站在庭院之中竟忘了動(dòng)作。
“宛兒,快攪動(dòng)下鍋底,若是粘著了,那咱們就等著和片湯吧。”仇淑慎說完用滿是面粉的手點(diǎn)了下石宛的鼻尖。
“呀娘娘!你又壞奴婢!”宛兒氣得直跺腳,她趁著仇淑慎不注意,反擊了她,仇淑慎瞬間變成了只花貓。
文兗笑出聲來,高桂英輕咳一聲呵斥道:“圣上到了你們怎么還在玩?!還不快來恭迎圣上?”
仇淑慎腦子驟然一片空白,她手上包湯圓的動(dòng)作也變得紊亂,一個(gè)不留神,湯圓滾落在地,被仇淑慎踩得粉碎。
“娘娘?!笔裥奶鄣貑镜?,她扶著仇淑慎走上前,跪在文兗面前。
“臣妾參見圣上?!背鹗缟黝澏吨暰€說道。
“起來吧?!蔽膬颊Z氣還算柔和。
仇淑慎深吸了口氣,還是靠石宛和石玉的攙扶才起得來身。
“你身子怎么這么弱了?”文兗皺眉問道。
還沒等仇淑慎開口,石玉悶哼出聲:“還不都怪你,給娘娘灌的什么湯藥…”
文兗皺眉指著石宛,“你說什么?”
高桂英趕忙上前扇了她一耳光,“膽敢在圣上面前胡言亂語!我看你是活膩了!”
石宛跌倒在地,她捂著臉怒視著文兗,“我又沒說錯(cuò)!”
仇淑慎擋在石宛面前再次跪在文兗身前,“還望圣上贖罪,臣妾沒管教好他們?!?p> 文兗打量著仇淑慎,他抬手示意起身,隨后問道:“朕何時(shí)給你灌過湯藥?”
仇淑慎的手不禁覆在小腹上,她未開口,眼淚就流了下來,“事已至此,臣妾已然認(rèn)命,圣上何必裝糊涂?”
“高桂英,這是怎么回事?”文兗?jí)阂种榫w問道。
高桂英膝蓋一軟跪倒在地,“圣上,上次在敬事房您說了不留…”
石宛不服氣的起身指著高桂英怒吼:“圣上!您不知道我們娘娘受了多少苦,一切都怪他!”
“高桂英?!蔽膬嫉秃鹆艘宦?。
高桂英嚇得膝蓋一軟跪倒在地,“圣上此事真不能怪奴才,以往也是如此啊,您說了不留,即便懷上龍種,也都喝藥處理了…奴才只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p> “你!你個(gè)狗奴才!滾出去!領(lǐng)五十大板!”文兗?xì)獠淮蛞惶巵?,他狠狠踹了高桂英一腳。
高桂英嚇得連滾帶爬回到文兗腳邊,抱著他的大腿哭了起來,“圣上,圣上您息怒啊,之前的答應(yīng)、妃嬪,奴才也都是這樣處理的啊,圣上,奴才一直秉公辦事從未逾越半分?。 ?p> “圣上!”高桂英殺豬般慘叫,就這么被拖到殿外,一聲聲皮開肉綻的聲音令人膽顫。
仇淑慎吸了吸鼻子憋回眼淚,高傲的仰起頭,她再不會(huì)被這等事擾亂心神了,“圣上,臣妾身體抱恙,恕不能服侍您。”
文兗眼神復(fù)雜地望著仇淑慎,“仇貴人,此事朕并不知情,若朕知曉你懷了龍種,怎會(huì)忽視你?”他說著雙手揉捏著仇淑慎的肩膀。
石宛跪在地上眼巴巴地望著文兗的手,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趕忙低下頭大口喘息著。
“臣妾毫無怨言,只是臣妾身子確實(shí)不舒服…”仇淑慎后退了幾步掙脫了文兗的禁錮。
文兗甩了甩袖子背過身子,“這就下了逐客令了?朕還以為能討上一碗湯圓吃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