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張著巨大的龍嘴,憤怒地侵吞天選神域三人,徐有德與地黃劍侍招架的身影淹沒在綠色的蒼莽巨龍中。
侵吞了徐有德等人后,蒼茫巨龍并未停下,徑直沖向其后的洪濤軍。
縱使洪濤軍的軍姿有多嚴整,軍隊有多整齊劃一,蒼莽巨龍龐大的身軀所過之處,盡皆被一劍斬開,形成一條驚心的天塹,整個軍隊被一分為二,兩旁的一個個士兵握著兵戟的手,在隱隱顫抖。
那道蒼龍擊僅僅一擊就擊殺了洪濤軍一萬人,蒼龍所過之處,尸橫遍野。
當蒼龍襲來時,被正面沖擊的那些士兵如夢似幻,一個個在驚慌恐懼中眼睛露白,還未來得及叫喊,就被巨龍所淹沒了。
“這就是神劍的威力嗎?果然強橫!”
蒼龍過后,陣前的徐有德和兩名天劍侍皆一一跪地,嘴角帶血,顯然他們?nèi)撕狭Γ瑥墓黹T關(guān)出僥幸撿回一條命。
“阿彌陀佛?!敝唹m呼了一聲佛號,整個人周身的靈氣衰竭,顯然也是靈氣使用過度,此時正從空中緩緩下落。
謫塵這一擊,算是一劍斬了洪濤軍龍首,雖然沒有能將徐有德與兩名四劍侍擊殺,但效果已經(jīng)達到,洪濤軍鋼鐵一塊被一劍斬開,他們堅韌的氣勢也隨之破裂,人人惶恐,旌旗歪斜。
大羅寺在謫塵斬首后發(fā)起了進攻,正面五萬沖擊,背面兩萬擾心,兩面夾擊防止側(cè)翼逃竄,斬龍之戰(zhàn)就此拉開帷幕。
重傷的徐有德在兩名劍侍的簇擁下,退縮至洪濤軍陣當中。
大羅寺四面八方的沖擊吶喊聲傳來,洪濤軍發(fā)現(xiàn)被圍,自亂陣腳,攪成了一鍋粥。
“給我站住,嚴陣以待,不要亂!”徐有德強忍慘烈的內(nèi)傷,不能使用靈氣將聲音放大,僅能憑借自身雄渾的聲音喝止士兵。
抓住洪濤軍軍心似驚弓之鳥的時機,大羅寺發(fā)起猛攻,軍心一觸崩潰,任憑徐有德如何斬殺往后退縮的士兵,都沒有辦法阻止兵敗如山倒。
但依然有一部分的將領(lǐng)心理素質(zhì)極佳,能在亂軍中保持鎮(zhèn)定,這些將領(lǐng)在慌亂中找到了徐有德,匯報情況:
“大帥,我們中計了!我軍后方出現(xiàn)大羅寺大量僧眾,阻斷了我軍退路,我軍遭到兩面夾擊,前后士兵互不相顧,亂成一團,我軍此時正如砧板上的魚肉,被大羅寺任意在宰割??!”
徐有德捂著胸口,自我安撫憤怒的情緒,以免傷勢擴大,咬牙切齒道:“都說大羅寺僧人有一顆菩薩心腸,普渡眾生,沒想到一肚子陰謀詭計,竟算計我徐某,可恨!可恨!”
“傳我令,收整大軍,查探清楚敵方兵力分布,伺機突圍!”
徐有德不愧是領(lǐng)兵多年的老將,即使心中再憤恨,亦能臨危不亂,一代將帥風(fēng)范盡顯。
大羅寺的七萬僧眾合擊洪濤軍十九萬慌亂的大軍,僅第一輪沖擊,洪濤軍便損兵七萬,大羅寺僅耗五千。
洪濤軍的將領(lǐng)此時化身旗手,在慌亂的軍中騎著戰(zhàn)馬奔走,傳遞信息,但僅有五萬兵馬聽令集結(jié),剩余的七萬被大羅寺的僧眾切成一小塊一小塊,正被慢慢蠶食。
“大帥,大羅寺僧眾四面均有分布,大羅寺四方塔樓正面方向約有僧眾五六萬,我軍背后由于地形視野阻擋原因,未能查明,保守估計有兩萬人馬,左右皆無動靜?!?p> 徐有德分析道:“大羅寺僧眾最多不會超過十萬,前后投入了大量的兵力側(cè)翼必定空虛,如今我軍被沖散,大勢已去,先行撤退,待日后再一雪前恥!”
“傳我令,命令大軍兩萬人馬,直接從敵軍左側(cè)突圍出去!”
“末將領(lǐng)命!”
洪濤軍的將領(lǐng)擔(dān)當旗手,在亂軍中游走,剩余的十二萬兵馬,靠近左側(cè)的兩萬散兵游勇看到旗語,像水滴一樣,漸漸融合成一個大集體,向左側(cè)奔逃。
謫塵發(fā)現(xiàn)洪濤軍竟然有組織向左側(cè)突圍,想必發(fā)現(xiàn)了左側(cè)的防線薄弱,于是謫塵趕緊調(diào)整僧眾的分布,將大羅寺的僧眾引導(dǎo)到左側(cè),形成活動的巨網(wǎng),企圖將洪濤軍一舉殲滅在此。
水千柔受了傷,在大羅寺僧眾發(fā)起沖鋒的一刻,道陵就帶著水千柔往萬佛廣場退去,因為一旦兩軍交戰(zhàn),場面混亂,道陵生怕水千柔在亂軍中受到傷害。
鏡飛花與花霓裳則隨大羅寺僧眾一齊向洪濤軍發(fā)起進攻,各領(lǐng)一萬的僧眾,聽謫塵調(diào)遣,所向披靡,第一輪沖擊中,就屬他們兩隊殺傷洪濤軍最多,合計四萬眾。
“外面情況怎么樣了?”水千柔躺在道陵的懷中,挪了挪腦袋,問道陵。
道陵柔聲對水千柔道:“此時大羅寺已經(jīng)對天選神域的人馬發(fā)起進攻,謫塵在指揮,你受傷了,就好好歇息,沒想到謫塵兄竟然是一名化境巔峰強者?!?p> 水千柔解釋道:“想必是大羅寺的大覺禪師將一生的靈氣修為傳給了謫塵,謫塵與我等在魔人城時,確實只有丹虛境中期修為,他是在救治大覺禪師之時與我一齊提升至的丹虛圓滿之境。
謫塵佛子生世坎坷,這是他所得因果,大羅寺在他的率領(lǐng)下,想必是大興之世。”
道陵點頭表示同意水千柔的觀點,看向兩軍交戰(zhàn)的方向,看得出神。
謫塵身上有一顆明辨的心,如今得了大覺禪師一身的靈氣修為,便能將他的這顆佛心在世間篤行。
水千柔靜靜地看著道陵儒雅的神姿,柔情似水的美人在懷,道陵卻絲毫不解風(fēng)情,像個木頭一樣,抱女孩子的手法也是生硬的很,想必是沒抱過女孩子。
漸漸地,外面廝殺聲慢慢消失,兒臂大的火燭將夜晚中的如來殿照得佛光大盛,像是大羅寺建族群中的一顆萬佛舍利。
“結(jié)束了嗎?”水千柔看著道陵發(fā)怵的表情問道。
道陵回過神面向水千柔道:“外面已偃旗息鼓,想必是在收尾了。”
水千柔一臉幸福躺在道陵的懷中,溫柔地笑著。
“如今天選神域劍指四大勢力,你還打算將天選神域的神劍歸還嗎?”
道陵本無所謂正邪的,勢力相爭與他毫無干系,但看著懷中水千柔溫柔的笑臉,他的心迷茫了。
他以為能在濁世的渾水中提著衣袖蹚過,就不會沾濕,不曾想,這水并不是風(fēng)平浪靜,它時有波濤,偶有風(fēng)浪,甚至是潮起潮落,都有可能讓他腳不著地,沉浮水中。
“如果你不知道如何回答,那么我們先將七星秘府的神劍歸還,不管你最后如何選擇,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p> 水千柔按捺住砰砰跳動的心臟,柔嫩的小手大膽地抓住了道陵的手,俏臉殷紅,長長的睫毛眨動,滿目柔情。
道陵被水千柔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怔了幾息,但并沒有掙脫水千柔柔荑般的手,反手緊緊握住,溫和地對她笑道:“謝謝你,千柔?!?p> 水千柔對道陵的回答還是微有期望的,心里總是希望道陵能喊自己一聲:“夫人?!?p> 可道陵不知為何,從沒有喊過一聲,水千柔的小女兒心思自然不可能向道陵傾訴,只得在心中幽怨地道一聲:“呆子!”
謫塵衣衫染血,手持妙心劍帶著一眾僧人返回萬佛廣場,僧眾在萬佛廣場休整,一場以少勝多的大戰(zhàn)在謫塵的指揮下,大獲全勝!
徐有德不愧是一名老將,在被兩面夾擊,軍心潰散的情況下,還能集合起五萬士兵,絕地突圍。
他果斷地斷臂求生,命兩萬的洪濤軍從左側(cè)逃離,佯裝軍隊要從左側(cè)撤軍,然而圍在他中心的那五萬指揮如運手足般靈活的軍隊,卻在大羅寺僧眾往左邊圍攏的時候,猛地反其道而行,從右側(cè)突圍。
水千柔不在,徐有德的指揮完全出乎了謫塵的意料,待謫塵反應(yīng)過來,發(fā)現(xiàn)上當了才知為時已晚。徐有德帶領(lǐng)五萬的兵力沖破右側(cè)圍堵,同時解救被圍困糾纏的兩萬洪濤軍,攜七萬兵從右面撤退。
自大戰(zhàn)開始起,交戰(zhàn)過程中就一直有洪濤軍拼死向各個方向突圍,此間有三萬的殘兵敗將,丟盔棄甲,得以逃脫。
至此,洪濤軍洶洶來襲大羅寺,卻狼狽敗走,折損十萬人,就連主帥也差點殞身于此。
謫塵領(lǐng)著一眾僧眾高層,集體向水千柔為首的鏡花水月眾人拜謝。
“阿彌陀佛,此次如果沒有神女和鏡花水月諸位的幫助,恐怕此時大羅寺早已傷亡慘重,謫塵代表大羅寺,感謝鏡花水月的幫助?!?p> 水千柔在道陵的懷里動了動,道陵會意,將水千柔輕輕的扶起來。
水千柔僵硬地抬起手對謫塵回了禮:“佛子不必客氣,天選神域野心勃勃,妄圖滅掉其余四大勢力,我等自當以連橫之勢,相互幫助?!?p> 謫塵趕緊施禮道:“神女傷勢未愈,且回大羅寺客房內(nèi)靜養(yǎng),謫塵還需帶領(lǐng)僧眾超度亡靈,望此戰(zhàn)逝者得以安息。”
戰(zhàn)后的天空恢復(fù)了往常的寧靜,晚風(fēng)吹來,帶著濃重的血腥味,不遠處的戰(zhàn)場,旌旗燃燒,殘破的火把星星點點,忽明忽滅。
大羅寺的五萬僧眾還未來得及收拾形狀,便隨著方丈謫塵在萬佛廣場中坐下,念誦著往生經(jīng),超度亡靈,并留下兩萬人去收拾戰(zhàn)場。
五萬僧眾一齊念誦的往生經(jīng),氣勢恢宏!他們身后四方塔樓如來殿佛光大盛,指引著在戰(zhàn)場中迷失方向的人找到歸途。
十一萬的亡靈在大羅寺前的曠野游蕩,不管他們是來自大羅寺還是來自天選神域,此刻在謫塵的眼中,他們都是戰(zhàn)爭的犧牲品,活著的時候他們有勢力劃分,但謫塵希望他們死后,都能得見西天極樂,得來世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