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風(fēng)流公子負(fù)心漢
一開門就看到陶花瞪著一雙大眼睛站在門口,金色的陽光在她的周身勾勒出一道好看的金邊,許宣愣了片刻,才躬身行了一禮道:“昨夜……多謝姑娘昨夜悉心照料了。”
陶花也福了一禮,說道:“許公子不用客氣,公子的手是拿筆的,可干不得這些粗活,以后這些事都讓奴家來干吧?!闭f完,接過許宣手里的銅盆,裊裊娜娜走了。
以后?許宣有些懵了,這聽著怎么好像有些不對勁啊。
看到許宣開門出來,陶璋等人都是起身過來,關(guān)切的噓寒問暖。
陶璋道:“許公子不知我這桃花酒的性子,昨夜喝得急了些,無妨,多喝幾次也就習(xí)慣了,吐了一晚腹中定然饑腸轆轆,我讓我渾家做了幾個(gè)清淡的小菜,先吃些東西吧!”
許宣一一和眾人問好,這才跟著陶璋桌在桌前,面前已經(jīng)盛了一碗青菜粥,還擺了幾道小菜。許宣咽了咽口水,也不再客氣,端起碗“咕咕”喝了起來。一碗稀粥下肚,這才覺得肚子舒服了許多,頭腦也清爽了,左右不見陶花,便問道:“老伯,陶花姑娘呢,怎么不過來吃點(diǎn)東西,昨夜承蒙她照顧一夜,在下心里真有些過意不去。”
陶璋還未說話,一旁的陶枝搶著說道:“一家人還說什么兩家話,二姐照顧你可沒說自己苦,她心里甜著呢!”
許宣有些尷尬,道:“額,一家人?陶枝姑娘何出此言?”
陶枝蹙著眉看著許宣道:“怎么,莫非公子忘了昨夜的話了?昨夜你與爹爹喝酒作詩,爹爹便將我二姐許給了你,所以昨夜才不避男女大防照顧你一夜,這紙上的墨都還沒干透,你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難道是覺得我們莊稼人家好欺負(fù)不成?”
許宣頓時(shí)啞口無言,有這事?自己怎么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了,憑白撿個(gè)如花似玉的媳婦倒也是好事,只是自己心里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好像是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樣。
陶枝見許宣不說話,又道:“好啊,你這個(gè)負(fù)心薄幸的臭男人,枉我二姐毫不避嫌的伺候你一夜!”說著便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氣鼓鼓的看著許宣。
許宣只得說道:“陶枝姑娘,并非我翻臉不認(rèn)人,實(shí)在是……唉,可能是昨夜喝的太多,記不得了?!?p> “記不得?呵呵,好一個(gè)記不得,三個(gè)字就想把這事抹去?你讓我二姐以后怎么見人!”陶枝喝道。
許宣無奈,看看一旁正笑瞇瞇看著自己的陶璋,再看看只顧喝粥的陶大娘、陶蕊和陶燁,把心一橫,說道:“各位放心,既然昨夜已經(jīng)說定,許宣斷不會食言而肥,只是成親之事還需慎重才是。”
陶璋這才道:“許公子何出此言?你我二人昨夜已經(jīng)說定,小女又與你共處一室整整一夜,你這時(shí)說這些話,置小女清白之身于何地,莫不是想始亂終棄?”
許宣想要開口拒絕,卻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沉吟半天才道:“婚姻大事,還需問過我姐姐才是。”
“公子家中還有個(gè)姐姐?”陶璋眼光閃動,問道。
許宣皺眉思索片刻,神色有些茫然:“對啊,我姐姐是誰,怎么一點(diǎn)都想不起來了,我到底家住何處?怎么會到了這里?”
陶璋見狀神色稍斂:“公子不必憂心了,山野人家沒有那么許多講究,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與小女把婚事辦了吧,左右我們桃花村人也不多,吃完飯老漢去左鄰右舍招呼一聲就行了。”
許宣低頭不語,隱隱覺得自己不能開口答應(yīng)這事,否則必有禍患。
陶璋看了許宣兩眼,也不再說話,氣氛頓時(shí)冷了下來。這時(shí),一個(gè)身影怯生生的從外院走了進(jìn)來,正是許久不見的陶花。
許宣也不知剛剛對對話被她聽去多少,有些心虛的瞄了她一眼,只見原本嬌美含羞的臉頰此時(shí)卻是一片慘白,眼睛有些紅腫,顯然剛剛哭過。陶花邁步走過來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在桌前找了個(gè)小板凳坐下,端起碗靜靜吃飯。
見此情形許宣心中實(shí)在有些不忍心,剛想說點(diǎn)什么,陶花卻自顧自說道:“緣起緣滅,情深情淺,有人一朝相遇便廝守終生,有人相守白頭依舊貌合神離,既然無緣,又何必勉強(qiáng)呢?”
許宣聞言心頭愧疚之感更甚,這……這怎么感覺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個(gè)負(fù)心漢了?自己好像也沒做什么吧!
稍微整理了思緒,許宣這才道:“陶花姑娘,我的意思是,嗯……感情是需要培養(yǎng)的嘛,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情,我們相遇、相識不過一天而已,若說彼此有多了解實(shí)在談不上,或許……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再多一些時(shí)間相處,互相了解下,這樣才能知道合不合適對不對?”
陶花聞言抬頭望著她,眼中的淚水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柳眉微蹙,輕咬下唇,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莫非奴家昨夜有哪里伺候得不好,所以惹公子嫌棄了?”
額……許宣一臉黑線,如果說昨夜自己有印象倒也罷了,姑娘,我們能不能好好說話,什么叫昨夜伺候得不好,這樣說很容易惹人誤會的好不好,尤其是面前還有你一大家子人。
一旁的陶枝聽到這話更是炸毛,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許宣,以一個(gè)標(biāo)準(zhǔn)的茶壺式審問:“好啊,你這個(gè)風(fēng)流公子負(fù)心漢,昨夜你們到底做了什么?還以為你真喝醉了,原來竟都是裝的!”
許宣忙解釋道:“陶枝姑娘冤枉啊,昨夜我確實(shí)醉得人事不省,一覺睡到剛剛才醒,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是當(dāng)真不知道!”
“哼!又拿喝醉當(dāng)借口!”陶枝不依不饒,滿臉怒氣說道:“你這人休想賴賬,我們家二姐溫柔賢惠、端莊大方哪里配不上你了?得了便宜還在這兒賣乖,這里可是桃花村,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好了!”陶枝還想再說,一旁的陶璋卻發(fā)話了:“不要再鬧了,許公子,我只問你一句,你是否討厭我們家二妹?”
這次許宣回答得倒干脆,說道:“陶花姑娘天姿國色,溫柔體貼,勞姑娘辛苦照顧一夜,許宣便是再沒良心,怎敢說什么討厭姑娘。但是……”
“如此甚好!”陶璋打斷許宣的話,又問一旁陶花:“二妹,你可喜歡許公子?”
陶花抬頭脈脈含情的看了許宣兩眼,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既然如此,二妹有情,許公子又對二妹觀感不壞,那么這樁親事就這樣定了?!碧砧耙慌拇笸龋种棺∠胍f話的許宣,接著道:“大妹、三妹你們幫著二妹好好梳妝打扮一番,老伴你準(zhǔn)備些酒菜,今天便是我們陶家大喜的日子。”
眾人聞言紛紛叫好,陶蕊、陶枝拉著陶花就往屋里跑,想來是去梳妝打扮去了,陶燁奶聲奶氣的跟在后面,也是一臉興奮。陶大娘在一旁笑瞇瞇的收拾桌子,滿意的打量了許宣幾眼,頗有幾分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陶璋則徑直出門去了,院子里只留下許宣一個(gè)人目瞪口呆坐在那里。
這就定了?太草率了吧,我還沒同意呢!許宣左右瞄了瞄,心中突然冒出逃婚的念頭,不不不,應(yīng)該是逃跑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