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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捉妖法師

第一百五十三章 案情的大突破

大唐捉妖法師 澄云生 2286 2019-10-14 11:30:00

  來人是獨(dú)孤亮,他沖到長案前,對著獨(dú)孤泰單膝一跪道:

  “早該這么做了,父親,您欲圖大事,兒子我萬分擁戴。

  我愿做先鋒、馬前卒!”

  獨(dú)孤泰走過去,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

  啪!

  他一記重重的耳光,把獨(dú)孤亮打得捂著臉,滿臉的難以置信。

  “誰叫你回來的?”獨(dú)孤泰道。

  獨(dú)孤亮的臉色漸漸變了,那股憋了不知道多久的氣,在此刻,突然發(fā)泄了出來。

  他突然站了起來,一瞪獨(dú)孤泰:

  “為什么我不能回來?

  這么多年,你除了打我罵我之外,什么都不讓我學(xué)、不讓我碰,什么事都不讓我知道。

  我也是你的兒子啊。

  憑什么你就能頤指氣使,呼風(fēng)喚雨。

  而我只能自己一個人,待在那窮鄉(xiāng)僻壤的山溝里,默默無聞,了卻一生?

  憑什么?!”

  獨(dú)孤亮喊叫著,那張俊秀的臉幾乎都扭曲了。

  隆的一聲,墻上的洞口又打開了。

  “劉通?!豹?dú)孤泰道。

  “在。”劉通站在洞口。

  “我之前讓你把他送到鄉(xiāng)下去,他怎么又跑出來了?”

  “獨(dú)孤大人,公子他硬要從村里闖出來,小的身份卑微,又怎敢……

  “把這逆子綁了押回去,派專人、當(dāng)重刑人犯看守。要是這一回,再讓他走脫……”

  一絲寒光,在獨(dú)孤泰的眼里閃過。

  劉通渾身一抖,馬上低頭道:

  “是?!?p>  “憑什么?憑什么?!”獨(dú)孤亮狂喊著。

  “憑什么?”

  看著眼前憤恨的年輕人,獨(dú)孤泰的臉,嚴(yán)肅得如同寒夜:

  “就憑你是我的兒子,我獨(dú)孤泰的兒子?!?p>  ……

  ……

  上邽城郊的一條巷子里,都是破瓦寒窯。

  窮人家的小孩子們,一個個臉蛋臟兮兮地站在路邊,眨巴著大眼睛,瞧著那幾個不同尋常的來客。

  趙小郎君啊,裴恩公他不常來,來了也是這看看那看看,不怎么說話的……

  可他每次來,都會給我們吃的喝的,給我們錢。

  最近旱得不行,咱這兒的人都揭不開鍋,還是裴恩公他給了我們活路……

  我們感著他的大恩啊,說幫他做些什么,可他從來就沒開過口……

  唯獨(dú)就是這東西,有一回他親自送了來,說讓我們找個地界藏好了,無論誰來都不要說、不讓看……

  要不是您拿了這木牌子來,我們敢擔(dān)保,就算皇帝老爺子來了,也絕不會有外人知道,這東西在哪兒……

  巷子深處,趙寒和洛羽兒站在了一棵枯松下。

  那位老村農(nóng)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

  旁邊的地上有個大坑,坑邊放著個麻袋,滿是泥土,就像剛挖出來的陪葬品一樣。

  袋子里放著一本本古舊文冊,用油布包裹著,疊得整整齊齊。

  最上面一本的封皮上,寫著幾個端正大氣的手書大字:

  “偽秦史,卷一?!?p>  原來,不只是上邽的縣志而已。

  裴劭,那位忠肝義膽的前隋帝師,是把自己親身經(jīng)歷見聞的,整個西秦史都寫了下來。

  這些就是他親筆編撰的文冊,全都謄抄了副本,放在了這里,所以才躲過了那場大火。

  念念不忘,終得流傳。

  “開始吧?!壁w寒說了聲。

  老松下,兩個年輕人各自捧著塵土滿面的文冊,看了起來。

  微風(fēng)揚(yáng)起他們薄薄的衣衫,悄無聲息。

  “應(yīng)該在這兒了。”

  洛羽兒對著手里的書,讀了出來:

  ”大業(yè)十四年秋,唐軍陷秦都天水,盡滅薛氏一族數(shù)十口,偽秦上下以附逆罪并受斬刑者十余人,名表張于外市,今抄錄如下:

  薛仁越,偽秦國君、天水鎮(zhèn)軍大元帥,偽秦霸王薛舉二子,年二十七,曾任偽秦晉王、河州刺史……”

  薛仁越。

  裴大人說過,這個西秦國的二皇子薛仁越,就是在那一次被斬首的。

  這里還說,這薛仁越是偽秦的國君。

  不錯,當(dāng)年西秦和大唐正在大戰(zhàn)之際,西秦國主薛舉突然陣前暴斃,他的大兒子薛仁杲又兵敗被抓。

  那么這位留守后方的二皇子薛仁越,當(dāng)然就是隨后登基,繼承皇位了。

  對上了。

  ”薛定南,偽秦太子、趙國公,薛仁越長子,年十二,查無實(shí)職……

  薛鎮(zhèn)北,偽秦陳留郡公,薛仁越二子,年五歲,查無實(shí)職……

  薛廣儀,偽秦廣平公主,薛仁越之女,尚在襁褓……”

  西秦雖然建了國,但實(shí)際控制的,只有隴右一地。

  可這位西秦國主卻把自己的宗室子弟,一個個都封了齊、晉、趙等等,這些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地方的王公。

  而這些王公們,又一個個被砍了頭,成了刀下鬼。

  王乎?

  亡乎?

  趙寒思考著,洛羽兒繼續(xù)往下念:

  “……

  薛解,偽秦左翊衛(wèi)府大將軍,薛舉二弟,年四十一,掌左廂營兵、宮禁宿衛(wèi)……

  薛洪,偽秦左備身府大將軍兼太子左衛(wèi)率,薛仁越府臣,年三十六,掌千牛御刀、侍從御駕左右……

  薛朋義,偽秦秘書省秘書監(jiān),薛舉內(nèi)侄,年二十,掌……

  宮鎱,偽秦內(nèi)侍省內(nèi)侍,年三十,掌……”

  “停?!壁w寒道。

  “怎么?”洛羽兒道。

  “薛氏宗室的名表念完了?”

  “恩?!?p>  “那從這個‘宮鎱’開始往后的這些人,就都是那些‘假死’的西秦將官了。

  這第一個人,‘’宮鎱,內(nèi)侍,年三十’。

  宮鎱……”

  趙寒喃喃著這個名字,回憶著什么。

  “是孔原?”洛羽兒道。

  趙寒點(diǎn)頭:

  “這里寫,這宮鎱的官職是‘內(nèi)侍’,也就是內(nèi)侍省的頭領(lǐng)、閹宦的大頭目,而孔原就是閹人。

  還有,這宮鎱當(dāng)年三十歲,到今天就是四十六歲,孔原也是差不多這年紀(jì)。

  這身份和年齡,都和孔原非常吻合。

  但要確認(rèn)是他,還需要證據(jù)。”

  “那太好了,”洛羽兒道,“咱們剛剛看過《百官傳》,要不,再查查里頭有沒有這宮鎱的記錄?!?p>  “有的,在卷三,宮姓列傳里?!?p>  趙寒道:”裴大人修史,以隋為正朔,西秦為偽國。

  所以對西秦官員的傳記,他并不依常規(guī)按官職大小,而是一律按姓氏排列,以視鄙夷。

  西秦的‘宮’姓人等有做傳的,都被他放在了那一章里了。

  卷三,第三十二頁第十九章,宮姓有傳記的一共九人。

  宮鎱,排在第九?!?p>  洛羽兒看著趙寒。

  這家伙剛才就是隨便翻了翻而已,怎么他就全記住了?

  “瞪我干什么?”趙寒一笑,“查查吧?”

  洛羽兒又翻開了那本文冊。

  宮鎱的記錄果然在那里,很簡單,只有十三個字:

  “薛府家臣、府事總管出身,性靜篤,面有創(chuàng)瘢?!?p>  性靜篤。

  面有創(chuàng)癜。

  孔原那個恬靜的樣子,還有他的臉上,那條長長的刀疤。

  都對上了。

  “是他,”洛羽兒道,“這宮鎱,就是孔原!”

  孔原,是“人頭鬼案”的受害人之一。

  而他又是當(dāng)年,被唐軍“斬首”的西秦將官里的一個,那位內(nèi)侍省內(nèi)侍,宮鎱。

  這就說明,趙寒的推斷是對的。

  當(dāng)年那些被”斬首”的西秦將官,確實(shí)就是假死。

  他們就像孔原那樣,為了某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十六年來隱姓埋名,一直潛伏在上邽直到今天。

  然后,就突然被那個再次現(xiàn)世的“惡鬼”,吃了頭。

  這可是一個案情的,重大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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