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慵懶的視線中，一眼就看見了藏在人群中的某些人。那熟悉的背影和熟悉的笑臉，不正是她心心念念想找到的人嗎？
柯雁歸見她的表情瞬間變化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順著她的視線往外看，看見了祥祥那對兄弟。又把簾子拉下來不給她看了。安慰說：“先忍忍，回京第一天不適合報復(fù)。如果你想的話，還是我來。那么多只眼看著你呢，你代表的不僅僅是你自己，還有太子?！?p> “承業(yè)哥哥寵我，他要是知道我在杜花鄉(xiāng)受他們的那種苦非得打死他們。但是我確實不夠好，不該再給承業(yè)哥哥添亂。沒關(guān)系，為了承業(yè)哥哥我什么都可以忍?！?p> 她釋懷地笑了出來，帶著一些假裝，但更多的是因為杜承業(yè)而笑，
“我還擔(dān)心回京以后會見不到他們，沒想到還挺有緣份，得不復(fù)相遇??？我有一個不給承業(yè)哥哥丟臉而且也能讓我開心的辦法。過幾天我也能讓那個光頭男人得到他應(yīng)有的懲罰。梁大小姐的脾氣壞，大家都知道。不妨壞得更徹底一點?！?p> “你想怎么做？”柯雁歸見她笑得越發(fā)陰險便好奇問道。
她絲毫不怕京城里的流言蜚語，自信說：“雁歸哥哥長久生活在杜花鄉(xiāng)，所遇之人都比較單純，對京城里善使的一些手段都不太了解，但是我不一樣，我自小見慣了這些。我對壞人而言，可從來不是個好人。只要偷偷地憑靠些江湖手段就能讓他們倒霉，并且篤定他們絕對不敢還手。欺負(fù)我之前也不看看我是誰。呵，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后果得自己承擔(dān)了?！?p> “雪明是什么時候?qū)W會這個的？”柯雁歸見她一副陰險狡詐的模樣和那些壞人倒沒什么兩樣，心一涼。
“自小爺爺教過我一些，后來耳濡目染地也就會了。這有什么難，而且我又從來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懲罰壞人什么的，我最喜歡了。都些欺軟怕硬的壞家伙，仗著自己的背景大就只手遮天。小蝦米被魚欺負(fù)了，就得有一條更大的魚來主持公道，不是么？當(dāng)然，這一切都依著律法來做，最后逮到了偷偷地教訓(xùn)他一番就扔到官府去了。我從來不做與律法抵觸的事情。”
她說得很淡定，卻攪得柯雁歸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雖然很早就知道眼前的這個姑娘并不像看起來的那樣簡單，但沒想到已經(jīng)到了這種程度。想起了她的任務(wù)，倒真覺得有可能實現(xiàn)。
“看來雁歸哥哥是個善良的人。沒關(guān)系，你只管善良，我會保護(hù)你的。”她笑道。
馬車飛奔起來也不過一會兒說話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城外，梁雪明領(lǐng)著他去了那家蝦餃店，要了兩份，一份帶走一份在這兒吃，又?jǐn)[上了剛買的水晶糕給他嘗嘗。坐在路邊，看著人來人往，吃著鮮美的蝦餃，對柯雁歸來說也是一種享受。
梁雪明單手撐著頭問：“雁歸哥哥可喜歡這個？我下次再帶你來吃??？”
他點點頭。因為還要去皇宮，怕耽誤她的事，特意吃得很快，沒怎么細(xì)品蝦餃的味道?！安皇沁€要去宮里嗎？我們快走吧，別耽誤了?！?p> “嗯。沒事。有了這個，她不會怪我們的?！绷貉┟髋牧伺氖种械乃Ц?，很是得意。
“不給太子帶一些東西嗎？”
她一屁股往馬車上坐，柯雁歸坐她旁邊。馬車漸漸啟程。
“不用。帶我就足夠了?！绷貉┟骺聪蚧蕦m的方向，笑容越發(fā)溫柔。
柯雁歸輕輕嘆氣，無話可說。感覺心中堵得慌。
仆人在一旁滿臉驕傲地插嘴：“這天下誰不知道太子最喜歡我們家小姐了。以前曲花水欺負(fù)小姐的時候可開心了，現(xiàn)在她連給小姐提鞋都不配。還做夢想當(dāng)太子妃，不過是當(dāng)時小姐年幼，給小姐占著位置罷了?！?p> 梁雪明回頭瞪了他一眼，他立即捂嘴，眼神閃躲。
“曲花水是誰？就是你以前的那個朋友嗎？”柯雁歸好奇問。
她極不情愿地提起那番往事：“對。自從她親人被罰之后，整個曲家都沒落了。不僅僅是曲家，那陣風(fēng)波過后好多官員輕一點被貶謫，重一點被免職，以著各種名頭殺害。杜華被害死后，借著慕容家，朝廷來了一番大洗牌，他們都是好人，可我終究是個孩子，事關(guān)朝政，沒有辦法救。我左右不了君王的抉擇，相信他這么做一定有理由?！?p> “你盡力了?！笨卵銡w摸摸她的頭耐心勸說。
迎面而來的風(fēng)吹得她思緒飛散，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以前。她那時候明明年幼，本該什么都記不住才對，可偏偏就是都記了個一清二楚。連那年的杜華出征前穿的什么衣服，是什么模樣都記得。田廉被斬首的那天，下了那年春天的第一場雨，曲意平站在一旁看著，沒過幾天也隨他的步伐去了。
到了宮門口，梁雪明拿上水晶糕習(xí)慣性跳下馬車跑進(jìn)去，這次沒有主動拉著他的手，柯雁歸在后面愣了一小會兒后也和仆人一起跟上去。仆人因為拎著蝦餃不敢跑得過快。
門口的侍衛(wèi)見到她后很是開心，主動上前跟她搭話，她飛快地跑過沒有理?；蕦m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輝煌些?；蛟S是他在那個小破屋里住了太久所以來到這里更覺得自己渺小。
侍衛(wèi)本想把他攔下，是梁雪明見他沒有跟上回頭喊他，這才給他放行。
梁雪明又跑了回來，急匆匆地說：“等會雁歸哥哥還是和他一起在門口等我，我看完皇后娘娘后出來接你。”說完就跑不帶猶豫。
柯雁歸本還有話想同她說，見她這樣只好作罷。
仆人在后面偷笑：“小姐一進(jìn)宮總是這樣匆匆忙忙。公子可想去御花園走走？我?guī)タ纯窗?，出門時夫人特意交代我，如果小姐要來宮里的話就帶您來御花園逛逛。小姐每次皇后宮中都要停留好一會兒才能出來?！?p> “好?！彼倏聪蚯胺剑褯]了梁雪明的身影，失落地點頭。
“在這宮中說話做事得要萬分注意，千萬不能給小姐丟了臉面。宮里的這些人雖然看起來對小姐都畢恭畢敬，其實心中都瞧不起小姐。”
“知道了?！笨卵銡w乖巧應(yīng)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