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王上認為臣,還比不過幾顆石頭里削出來的玉珠子來的好看?!?p> 說著,她面上做出副難過受傷的模樣,投過來的眼神中卻全是嬌恃自滿。
她說得是那樣理所應(yīng)當,好似珠璣玉色再玲瓏耀目,也比不過活物美人顰顰笑來,然而瞧著她此時這番面容,卻也實實在在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不似女子嬌媚,不沾欲求色彩,就僅僅是美色風情高過一輪,夜明珠下盡顯暗沉的劣質(zhì)玉石,誰取誰舍一目了然。
難得見有人把皮相優(yōu)勢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玉石再貴重又怎么樣根本比不上老子長得好看!
而且最氣人的是事實正是如此,她就長得有這么好看!
“就贈給臣如何?”慕汝往前幾步,抬手拆下挽發(fā)的木簪俯身貼近陸殷,搭落下的長發(fā)從他臉側(cè)劃過,一下子撓到了他心里頭去?!拔业耐酢!?p> 陸殷雙手抱胸,毫不避諱的與她對視。
這一幕俊男美女的場景極為賞心悅目,不過在某些人眼中明顯就不一樣了,比如身為未婚妻的岳月紅。
“小賤人你干嘛呢!”岳月紅雙手舉起椅子就朝慕汝砸了過去,結(jié)果讓后者單手穩(wěn)穩(wěn)一抓,順勢放正在身后坐下,饒有興味地看起戲來。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但又深知論起打架撕逼來自個兒根本就不是這個人的對手,也不敢再有嘗試,只好把目光轉(zhuǎn)向陸殷。“你就這樣坐著讓她勾引你?!別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夫!”
其他幾位劇組人員皆不動聲色地退開些距離避免遭殃及池魚,這位姑奶奶也不是頭一回在劇組里頭來這樣鬧騰了,之前楊溪玉就是讓她給欺負了個狠,到現(xiàn)在都不敢往她跟前露臉,劇組里頭但凡稍有姿色的女性,基本上都被她針對了個遍。
“不是讓你好好在醫(yī)院待著?”岳月紅此時已經(jīng)換了身行動方便的衣褲,頭發(fā)也重新整理了下,但貼著紗布的鼻頭仍昭示著之前遭受過何等境遇。也幸好她的試鏡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她的戲又在偏后處,倒是一點不會耽擱拍攝進度。陸殷緩緩?fù)鲁鲆豢跉猓涯抗鈴乃械K瞻仰的臉上挪開,“醫(yī)生都說了你得多歇歇,不然對傷口恢復(fù)不好?!?p> “再歇著,狐貍精怕是都要趕上門來了!”
“瞎說什么呢?剛才不過是試鏡內(nèi)容而已?!?p> “試鏡需要挨這么近?”
“注意你的言行,在場有多少雙眼睛你看不到嗎?輪得到你這個后來人做評判。”陸殷擰起雙眉,語氣中頓時帶上不悅的情緒,但僅片刻后又似無奈般松軟下去,招來岳月紅的經(jīng)紀人道,“先把月紅帶回去休息休息,等我這邊忙完就回去陪著她?!?p> 經(jīng)紀人收了命令,忙上前把不情不愿,臨走前還狠狠瞪了慕汝一眼的岳月紅給拉走。
慕汝一臉無畏的抱胸沖她挑挑下巴,氣焰囂張得像個上位成功的第三者?!霸佬〗闱蚁然厝バ桑覀冞@會兒可還得繼續(xù)‘試鏡’呢?!?p> “你!……很好,我記住你了!”
“安排下一個試鏡的人,我離開一會兒?!标懸笾苯亓水?shù)陌言掝}岔開,跟在岳月紅后頭走了出去。
眾人只當他是找未婚妻去了,只是沒過一會兒經(jīng)紀人又折返了回來找上了正和小付談話的慕汝道:“不曉得慕小姐可否有時間?我們好換個地方談?wù)勼@擾到您的補償一事。”
宋賀早察覺出氣氛的不對勁,又礙于慕汝吩咐了不讓他插手,只好偷偷在邊上與宋毅互通消息讓他派人來罩著點,等再回過神來慕汝已經(jīng)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下經(jīng)紀人的請求,他無奈只好讓小付幫忙看著正在試鏡的羅清急忙跟上兩人。
經(jīng)紀人在前頭領(lǐng)路拐了一個又一個的彎兒,最終終于到了間注明著會客室的屋前,走進一瞧裝修倒是意外的大氣可觀,不過也不出所料的,陸二少也坐在里頭。
宋賀不動聲色的撥通了宋毅的語音,順便還發(fā)去了定位。
陸殷開門見山道:“你是故意讓她看見的?”
慕汝扭頭看向經(jīng)紀人,“來錯地方了?我以為我是來談賠償事宜,而不是接受審問。”
經(jīng)紀人有些尷尬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得招呼兩人先坐下,端上茶水好生言語道:“賠償我們必然是準備好了的,只是在那之前陸老板想先與慕小姐聊上兩句?!?p> “哦?聊什么。”
陸殷端著咖啡站起來走到嚴絲合縫的窗前,旁邊是緊靠著的陽光明媚的地面,巨大的亮度差使人一下子看不清他的面容?!爱斎皇橇膭偛盼业膯栴}?!?p> “正如陸二少之前所說,試鏡而已,眾目睽睽之下我還能做那個神仙提前預(yù)測到岳小姐的到來不成?”預(yù)測不至于,但感知到她往這屋靠近過來,還是不難的。
“是嗎,那倒是我多想了?!彼职颜趽醯拇昂熇_,灼目的光線頓時撲上他溫文爾雅的笑臉。
慕汝被刺得微瞇了眼,仍是戲中那副不經(jīng)意間一個眼神便能勾魂奪魄的魅惑懶倦的模樣。
“不過你仍不該故意去挑釁她,這女人瘋起來可不好管束?!?p> “那你可得替她提前準備好棺材,”慕汝負在背后的手交疊摩挲了幾下,笑中頓時染了血腥的味道,“我這太久沒好生活動過了,怕下起手來沒輕沒重的,連個全尸都留不住?!?p> 場面一度十分沉默。
還是陸二少率先笑出聲打破寂靜,“慕小姐開起玩笑來可真有幾分意思,難怪能讓宋家兩位大爺奉若珍寶,”他朝宋賀身上掠過一眼,“尤其是頂尖尖兒的那位人,不過聞了點風聲,可就急急忙忙的去暗地里把岳家小姐給收拾了一頓,還往我跟前警告了一番,也不曉得擔心的是他宋家的血脈,還是他瞧上的美人?!?p> “倒不如反省一下你的未婚妻到底生出了些個什么缺德的主意,竟然能讓宋祁崢都看不過去把她給收拾咯?!?p> “慕小姐說話這般不客氣,想必宋家主平日沒少把你給寵著?!?p> 慕汝眉眼一彎,走上前去舉手捏住他下巴微微抬起,“怎么,你羨慕了?若你生了我這副皮相,我想他應(yīng)當也會樂意這般寵著你?!?p> 陸二少呆愣了下,然后壓低頭貼近她面前輕笑道:“當然不是,不過是想提醒慕小姐一聲他們這個地位的人都能有多薄情,官商兩界皆看不起戲子,看起來再深情,也不過打心底里當個玩物……”
“看來陸二少是準備給我點建議了?”
“建議不至于,只是給慕小姐留個念想,若哪日自己想通了亦或是無奈成了棄子,我倒可以……”
“你可以什么?”
大門被撞開,宋祁崢踩著光走進,目光定定的落到陸殷身上,語氣分辨不出喜怒。
“繼續(xù)說,你可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