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進跟了劉成這么久,哪會不知道劉成的意思,頓時一溜小跑追了出去。
吳雙一行人行到院中,謝星還是忍不住小聲道,“主公,咱們就這么走了?據(jù)屬下所知,張家蘇家那邊的水田,可不止這個價?!?p> 吳雙一笑道,“子亮放心,我自有主張,這劉縣令說到底嘛,只是個商人,有錢賺,他哪舍得我們走,我倒數(shù)三個數(shù),必有人出來挽留。”
說罷,吳雙一邊慢慢的走,一遍倒數(shù),“三,二,”
“一”字還未出口,只聽得身后劉進小跑著出來,口中喊道,“吳使君留步,留步~”
吳雙笑著對謝星抬了抬眉,謝星一臉的敬佩,暗暗的抬起手,拇指立起。
吳雙轉過身,故作不知,問道,“劉主簿還有何事?”
劉進拉住吳雙的手臂到一邊,語重心長的說,“哎呀吳使君,何必這么著急嘛,這買賣哪有這樣談的,更何況這樣大宗的買賣,有誠意的話,也不能三言兩語就敲定,是不?”
吳雙裝作為難道,“吳某并非沒有誠意,只不過,眼下時間緊迫,縣令開的價又太高,吳某也只能去找另外兩家商談,以便早點將事情辦妥,誤了江北那邊的軍機大事,吳某可擔待不起啊。”
“吳使君莫要急,”劉進拉著吳雙的手道,“唉,劉縣令那里的確不好辦,不過,劉某一見吳使君,就覺得一見如故,頗為投緣,吳使君既然有需求,劉某焉能袖手旁觀,你且在此稍候片刻,劉某拼了這張老臉不要,去縣令那為使君說個情,看能否按使君的價格出售水田,如何?”
吳雙聽得劉進如此講話,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住惡心,不動聲色的從劉進手中抽出手臂,做了個揖道,“既然如此,那好吧,勞煩劉主簿了?!?p> 劉進見勸住了吳雙,又一溜小跑進了會客廳,將事情稟告了縣令劉成,劉成當然樂于同意這買賣,雖說八百錢一畝是低了點,可這是實打實的五銖錢,總比田地空在那要劃算。再說,只要有了錢,再往上頭打點打點,明年他劉成再使點手段弄個萬把畝田地,還不等于白賺幾百萬錢,想到此,劉成得意的捋著胡須,等著吳雙他們進來。
這邊劉進得到劉成應許,又一溜小跑回到院中,笑吟吟的對吳雙說道,“呵呵,劉某憑著三寸不爛之舌,終不負吳使君所托,把這價格談定了,來,使君請入內,我與使君細談田契之事?!?p> 吳雙等人隨劉進回到會客廳,見劉成笑吟吟的坐在主位,便道,“吳雙謝過劉縣令成全,日后吳雙所經營的田地,還望縣令多多照看,以防山賊劫掠。”
劉成答道,“吳使君且放心,本官在鄱陽縣多年,治下太平昌順,哪有什么山賊?!?p> 真是不要臉,吳雙心里罵道,嘴里還是說道,“如此甚好,甚好?!?p> 這邊劉進已經取來田契以及田畝分布圖,指著圖中的一處說道,“吳使君請看,這鄱陽縣官家水田,就以這一片最大,足有一萬多畝,且此處靠近鄱陽湖,水渠都已修好,灌溉方便,乃是上等良田,使君覺得如何?”
吳雙看著分布圖,這片水田靠近鄱陽湖,但是離湖岸還是有一定距離,想來即便湖中水位上漲,也不至于淹沒農田,到時候只需要在湖邊修個碼頭,便可以將收獲的糧食都運到島上了。便道,“方位是可以接受,不過具體還待午后我親自到田間查看了再說?!?p> 劉進附和道?!笆菢O是極,且就先定為這一片吧,如若吳使君滿意,待錢款交割之后,劉某將田契及文書做好,此事便成了?!?p> “那就有勞了,”吳雙轉過頭望著縣令劉成道,“吳某還有一事,要與劉縣令商談,吳某種這一萬多畝農田,沒有耕牛農具可不成,吳某之意,再跟縣府購置一萬二千畝水稻的稻谷種子,農具一千套,租借耕牛二百頭。”
劉成聽說還有買賣做,連道,“區(qū)區(qū)小事,當然可行,此事,你便與劉主簿商談便是,農具耕牛皆有官府定價,倒也不必討價還價?!?p> “如此甚好”吳雙說道,當下掏出幾錠黃金,足有一百兩,值一百萬錢,作為定金,只等查看過農田,拿到田契文書等物后,再付余錢。
當日下午,吳雙派管亥帶著景正回風平島取錢,自己與謝星跟劉進到了買田的位置,這一片水田離縣城較遠,而且離附近的村寨也有一段距離,加上靠近鄱陽湖,以往時候沒少受到大耳盜這種河盜的劫掠,尤其是收稻谷的時候,若是被河盜山賊看上,直接被搶了去,一年就白忙活了,還得背上官府的稅收。所以佃農都只愿意租種遠離湖區(qū)和山區(qū)的水田。導致這一大片水田到了春耕時節(jié)都還荒廢著。
吳雙倒是不在意,當天便領著管亥等人將銀錢交割,領了田契文書,并約定到耕種的時候來取耕牛和農具。一行人上了斗艦回風平島。
這次縣城之行花了將近一千萬錢,一下子去了一半的身家,花得吳雙一陣肉疼,不過還好,一萬多畝良田買好了,一應種子,農具,耕牛也已備好,只等招募了人手,即可開始種糧。
鄱陽縣城,縣令府衙,
縣令劉成看著眼前的幾箱金銀和錢幣,眼睛都瞇成一條縫,手里把玩著兩錠金子來回踱著步。這里是劉成存放錢物的私庫,劉成沒有別的愛好,就是愛錢,在他看來,只要有錢,就沒有干不成的事。身份,地位,女人,都可以買。
原本劉成只是個投機商人,倒賣馬匹糧食賺了不少錢,只是商人的地位低下,賺錢都是靠低頭哈腰走關系,還得賄賂各級官吏,往往一宗買賣下來,自己長途跋涉累死累活也就賺個四成,而那些個縣令,郡守等,動動筆簽個文書就要分去將近六成,哪怕是一個小小的主簿,從事,只要有求于他們,就得靠錢來打點通關。
劉成很快就想到了這關鍵的一環(huán),權力。于是將大半積蓄掏了出來,送給豫章郡守劉茂,劉茂本是漢室宗親,靠著祖輩的余蔭做了豫章郡守,別的本事沒有撈錢倒是把好手,加上靈帝時期賣官鬻爵之風盛行,他劉茂在這豫章郡也私下賣官,劉成便這樣買下了鄱陽縣的位子,一下子從商人晉升士人。
憑著以前做商人的一貫黑心伎倆,很快便賺回了買官的錢,私庫里的錢財也越積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