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沖鋒!
隨著令旗手旗語一打,二十多艘斗艦加上幾艘艨艟同時加快了速度。成尖錐狀朝著黃祖中軍旗艦沖過去。
鄱陽號在前,其余斗艦緊隨兩側(cè)護衛(wèi)。
很快雙方船隊便駛?cè)肓艘患亍?p> 黃祖立在旗艦指揮臺上,居高臨下,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意。眼見雁行陣的雙翼都已經(jīng)進入弓箭射程,對著一旁令旗手道,
“放箭!”
雨點般的箭矢從兩側(cè)的黃祖軍中射過來
“架盾,隱蔽!”吳雙這邊的指令也發(fā)出了。
長風(fēng)營士兵手中盾牌斜舉,為甲板上的士兵構(gòu)建出一道密不透風(fēng)的壁壘。
每一艘斗艦上,都是無雙營軍士與長風(fēng)營軍士混編,無雙營主攻,長風(fēng)營主防。冷兵器時代的水戰(zhàn),接舷前的弓箭攢射是極具殺傷力的,一旦船上的士兵被射亂了陣腳,或者嚇破了膽,接下來的接舷戰(zhàn)就肯定落于下風(fēng)了。
噗噗噗噗!
無數(shù)箭矢射進盾牌之中,將盾牌扎成一個個刺猬,卻無法對陣中的士兵造成太大傷害,而黃祖的船隊因為要讓士兵更穩(wěn)定的進行射擊,船速刻意慢了下來。
吳雙這邊卻是速度不減,依然全力沖刺。
鄱陽號的船速優(yōu)勢終于得以體現(xiàn),船慢慢提速,開始超過普通斗艦一大截。
黃祖畢竟也是掌管水軍多年,一眼便看出鄱陽號的不凡。
而且從吳雙的陣型看得出,這是直搗黃龍擊殺主帥的陣型。黃祖之所以布雁行陣出擊,為的就是防吳雙孤注一擲攻擊旗艦。
此刻自己的旗艦在最后,對方仍然義無反顧的殺來,黃祖頓時有些拿不準(zhǔn)了。
以防萬一,黃祖還是決定以穩(wěn)為主。
“停止射擊。左右兩翼收縮,阻止敵船沖陣”
旗令指示發(fā)送,兩翼的船立刻停止射擊,開始向中間靠攏,黃祖的斗艦是吳雙的兩倍,若是被兩翼夾擊,則完全形成二打一的局面。
吳雙見對方陣型在收縮,知道黃祖已經(jīng)看破了自己的意圖,也不藏掖,箭已在弦,已經(jīng)不可能做什么改變了。
“鄱陽號,全速,出擊?!?p> 隨著吳雙一聲令下,本來就沖在最前的鄱陽號猛地一提速,船身撥開水面,沖刺起來。
饒是水上經(jīng)驗豐富的黃祖,也無法猜到鄱陽號竟然能有這么快的速度,眨眼間,已經(jīng)沖到離他旗艦不足百米,而自家兩翼的斗艦,因為船速不快,收縮起來行動遲緩,竟然來不及阻攔,讓鄱陽號如入無人之境。
“攔住,攔住,給我用船去擋。”黃祖有些慌了,歇斯底里的下令道。
鄱陽號上,吳雙與管亥各自扛著一把巨型開山刀,眼中露出嗜血的鋒芒。
八十米,六十米,三十米,十五米。
鄱陽號全速向前,利用速度差在黃祖斗艦合圍之前沖進了黃祖旗艦十五米以內(nèi),只要再一個呼吸,便可與黃祖旗艦接舷,黃祖的旗艦上只有二百人,而鄱陽號的最大載兵量,卻是四百人。一旦接舷,這四百精銳中的精銳絕對可以將黃祖拿下。
“嘭!”
“嘭!”
“嘭!”
鄱陽號船身一震,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吳雙眉頭微皺,低頭望了望前方的江水,三艘艨艟,兩艘被攔腰撞斷,一艘被撞翻。卻是黃祖船隊中的艨艟艦,見斗艦回援不及,直接從旗艦后方繞過來,沖進旗艦與鄱陽號之間,用船身阻擋鄱陽號的前進。
一連三艘。皆被撞沉,士兵都落入冰冷的湖水之中,有的則直接被撞身死,鮮血染紅了湖水。
然而三艘艨艟的自殺式阻敵,終于阻擋了鄱陽號的前進,黃祖軍的斗艦已經(jīng)趕了上來。一艘斗艦橫著插入鄱陽號與黃祖旗艦之間,三船相撞,鄱陽號與黃祖旗艦都被撞得船身橫轉(zhuǎn)過來。
三艘船頓時平行的挨著,已經(jīng)接舷了。
“殺!”雖然差之毫厘,可既然局勢已經(jīng)如此,除了殺出一條血路,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了。
四百精銳提刀在手,嘶吼著朝著中間的斗艦沖去。
吳雙與管亥依然沖在最前。兩把開山刀在前方形成一片刀陣,刀陣之下,無人能挫其鋒銳。
雖然沒能直接與黃祖旗艦接舷,但是只要快速越過中間的斗艦,殺入到黃祖旗艦,仍然還有勝算。
只可惜,黃祖經(jīng)驗老到,一看鄱陽號上竟然沖下來這么多人,足足比普通旗艦多了一倍人,兵力并不比自己兩艘斗艦加起來少,頓時令旗一轉(zhuǎn),指揮旗艦向后退去。
黃祖這一退,吳雙頓時急了,一旦讓黃祖旗艦逃脫,吳雙二十多艘斗艦必然陷入苦戰(zhàn)。
“沖啊,不能讓黃祖逃脫!”吳雙大吼一聲,開山刀如霸王斬金力劈而下,將前方的一個小校一刀斃命。
隨行的四百士兵也是瞬間爆發(fā),紛紛將身前的敵人斬殺。
只可惜,畢竟地方斗艦也有二百士兵,這些人拼了命拖住吳雙軍隊,確實對吳雙軍的沖鋒造成一定的阻礙。等到吳雙軍終于將二百敵軍擊殺,黃祖的船已經(jīng)離鄱陽號足有三四十米了。
而此時,黃祖水軍雁行陣雙翼的斗艦,終于靠攏,將吳雙軍二十多艘斗艦圍困在中間。
黃祖立于船頭,見前方戰(zhàn)事已成定局,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不識抬舉的東西,本官用得上你,是你的造化,私通水賊,欺騙本官,這就是下場,今日,你等一個都別想活著回去。”
吳雙站在鄱陽號甲板上,緊緊攥著手中的刀,面色有些頹然,這一戰(zhàn)敗了的話,這一年積累下來的基業(yè)就要毀于一旦,或許整個江南,都沒有自己容身之地了。
太陽西斜,將湖面染得鮮紅,與被血水染紅的鄱陽號甲板渾然一色,吳雙抬頭望了望西面的落日,忽然間,頹然的臉上漸漸升起了笑容來。
只見西邊斜陽里,一桿血色的大旗招展,旗上繡著一個龍飛鳳舞的“甘”字。
船帆上系著色彩斑斕的絲綢,隨著船的高速前行在空中舞出華麗的軌跡。
“錦,錦帆賊!是錦帆賊!”黃祖的身后,一個士兵尖叫起來。
黃祖笑容頓時僵住,猛地回頭,只見西邊湖面上,十艘斗艦疾速駛來,船帆之上,錦緞飛揚,為首的船頭,一個神情孤傲的男子,一腳踏在船舷,一雙畫戟扛在肩上,一頭黑發(fā)在身后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