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個多月,
唐末的生活一直都是三點一線,魚已經(jīng)不去抓了,異寶到手當然還是隨大流上山比較輕松。
然后做實驗,訓練,偶爾唐末會拿面包屑勾引兩條魚找秦嶺一起解解饞。
再攛掇秦嶺去想辦法偷只雞,兩個人一起吃烤雞腿。
就算是在寢室和室友呆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沒覺得現(xiàn)在的末世對自己的生活影響有多大。
末世的前半年是拿來給人過渡的,她一直這么想。
如果不是旁邊寢室傳來了一陣奇怪的味道,大家的生活或許還會一直如此的平靜下去。
那是一個晚上,唐末訓練完以后照例去簡單的用水擦了一下身子上床睡覺。
可過了好一會,她和宋清李蘭蘭三個人都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這到底是什么味道啊,也太惡心了?!狈藥资畟€身的蘭蘭干脆一下子做起身來。
沒水的日子已經(jīng)兩個月了,除了溫晴唐末這樣擁有特殊寶貝的人,其他的人幾乎都沒洗過澡,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
但畢竟你臭我臭大家臭,平時也就誰也不嫌棄誰了。
但今天唐末隔壁寢室傳來的味道實在是大的有些過分了,隔著兩個門兩堵墻都讓人難以忍耐。
“不行,我還是得去看看,她們不是吃一些奇怪的東西了吧。”
因為餓的受不了很多人會在上山的時候抓回來一些蟲子吃,現(xiàn)在山上雖然沒有植被,但蟲子卻多的嚇人,也不知道它們吃什么為生。
煮蟲子的味道就像煮屎一樣,稍微有點羞恥心的人都不會在宿舍吃的。
“太黑了,我和你一起去?!彼吻迨帐傲讼铝舜?。
唐末也拿起手電筒跟在兩人的后邊,過了11點熄燈的時間,宿舍樓里一片漆黑。
“有人嗎?”怕蘭蘭這暴脾氣惹惱了人家。
整個宿舍公認最溫柔脾氣最好的宋清擔任了宿舍外交大使的任務。
唐末就是腦子好使看起來笑瞇瞇的,稍微熟悉一點的人都知道她可不是什么老好人形象,真認真起來,戰(zhàn)斗力可要比看起來兇的李蘭蘭嚇人的多。
“有人嗎?”宋清又敲了敲門。
唐末站在門口,離的越近這股臭味就聞得越來越清楚。
好像不僅是蟲子被煮爛的味道,里面還混著一股她上一世很熟悉的味道……
“砰!”
幾乎是下意識的,唐末抬腿就把隔壁宿舍的大門踹開了。
宿舍的大門都是木制的,唐末現(xiàn)在的力量值提高了一些,在女生當中已經(jīng)算是比較強的了,踹開這個門并不費勁。
“唐末你……”
李蘭蘭的嘴巴張成了o型,以后誰再說她暴力她真的是要跟人拼命,說她暴力的人真的是沒見過世面,沒見過唐末。
一把踢開歪在旁邊的門,巨大的臭味沖擊著大家的嗅覺。
唐末一手捂著口鼻,一手拿著手電筒照著里面的情況。
“?。。?!”
李蘭蘭一聲尖叫劃破了安靜的宿舍樓。
“本來就餓的好不容易才睡著,這是誰啊,要死?。 ?p> 被驚醒的女生們怒罵著,但到底是害怕了,紛紛披著衣服來到走廊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所有人都堵在唐末她們剛進去的那個宿舍門口,擠在前面的那些人第一時間的就著手電筒的光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那是兩具已經(jīng)高度腐爛的尸體,身上滿是蠕動的蛆和不知名的蟲子在啃食著血肉。
兩具尸體的臉頰都瘦的凹陷了進去,嘴邊明顯各有一灘嘔吐物干涸的痕跡。
旁邊還放著個酒精燈,一個小鍋散落在地上,里面流出各種蟲子爛在一起混合成的湯,說是湯,現(xiàn)在也只剩下干巴巴的一坨。
地板上沒有任何的血跡。
“是誤食了有毒的蟲子,中毒死的?!碧颇┛戳艘蝗兔靼资窃趺椿厥铝?。
蟲子不僅臭,而且種類特別多,普通人根本分不清是否有毒。
要不是餓的急了,誰也不會去吃它們。
唐末在手表上搜到了安陽的聯(lián)系方式,直接視頻了過去,學生們的事現(xiàn)在都是安陽在管理。
一群女生嚇的面色蒼白,本就餓的有些站不住,現(xiàn)在看到這幅場景更是有好幾個嚇到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她們不是不知道這幾個月來學校在不斷的四人,上次水中毒,大家都知道一下子就死了30多個人。
但是她們從來沒有這么直面過死亡,就這么直沖沖的撞到了眼睛里,避無可避。
唐末回到宿舍以后也沉默了,她以前是見慣了這些的。
可能是現(xiàn)在的日子過的太輕松,讓她都忘記了原來末世里的普通人原來這么的辛苦,一不小心就要說再見。
而她上一世,就是這樣辛苦的人之一。
“她們……學校現(xiàn)在不是每天都發(fā)兩頓餐嗎?”唐末開口。
宿舍里誰都沒睡,看見了那樣的事,誰都睡不著了。
“她倆是溫晴黑名單里的人,之前開過小賣鋪剩的東西很多,溫晴看她們不順眼?!崩钐m蘭的聲音也很低。
說到溫晴的黑名單,幾個人的心中都一寒。
這就是像死亡名單一樣,在每個人的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陰影,就好像上了那個名單就離死神不遠了一樣。
聽說上面已經(jīng)有40多個人了,這些人都是要死的吧。
除了唐末秦嶺這樣少數(shù)有自己本領的人外,剩下其他人的日子真的是難得讓人難以想象。
這么說來,溫晴還真是上帝沒錯,不喜歡的人就會死。
或者,她只是救了她想救的而已。
唐末試問自己是不會把自己的空間貢獻出來去救所有人的,所以對于溫晴,她覺得自己沒什么批判聲討的資格。
她只是有些唏噓。
每個人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想護自己愛的人們周全,而溫晴也真的做了她想做的上帝,至少在學校這個囚籠里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那她們剩的那些東西呢?”
唐末不明白,那么多箱的存貨,兩個女生省著點吃,幾個月應該也是差不多的吧。
“有一次短頭發(fā)那個女生的男朋友說是來宿舍找她玩,沒想到是帶著兄弟把那些東西都給搬走了,就給倆人留了兩包方便面兩瓶水?!?p> 上次這事鬧的挺大,很多人都看見了。
“沒人管?”宋清帶著怒氣。
“管不過來的。”
李蘭蘭聲音越來越低,她是幾個人中接觸外人最多,知道的消息八卦也最多的人,這樣的事她聽說的太多了。
學校自身難保,根本不會管這些事。
腦海里不斷的回憶起那兩個女生最后的慘狀,唐末閉上眼躺了下去。
這樣的事太多了,發(fā)生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里,大家都像螻蟻一樣的活著。
沒那么輕松的,每個人都只有用盡全力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