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喪子之痛
遼東郡治,襄平城。
公孫康被呂布一戟刺死的消息快馬加鞭傳回,公孫度差點昏死過去,胸口怒氣沖天,雙拳緊握,重重的砸在面前的桌案上,悲痛欲絕的吼道:“呂布,老夫要將你活祭我兒?!?p> “來人,速傳陽儀,公孫恭前來議事?!?p> 公孫度,這個稱霸遼東十幾年的老虎重新露出了他的兇狠氣勢,這些年他東征西討,昌黎郡,遼東郡,玄菟郡都成了他的領(lǐng)土,從沒有人敢忤逆過他,而呂布卻殺了他的愛子,不殺呂布實在是難解他心頭之恨,喪子之痛讓他胸口一陣陣抽搐。
少時,公孫恭、陽儀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見禮之后三人神色各異。
公孫恭在來的路上,便打聽清楚是公孫康死了,多年的隱藏終于苦盼來了,死的好。一路上公孫恭暗喜不已,內(nèi)心既慶喜又激動,至于呂布,好像和他根本八竿子打不著,他在怎么厲害也打不到遼東郡來,他最關(guān)心的是他的第一繼承人的位置。
公孫恭表面卻偽裝的一副傷心不已的神色,上前挽住公孫度,痛哭道:“父親大人,孩兒一定要為大哥報仇,定要將呂布碎尸萬段?!?p> “好…好…,我兒能有此兄弟情義,不枉老夫?qū)δ愕钠谕戏蛞H自征討呂布,為康兒報仇,你且留在襄平城主持政務(wù),好好歷練一番?!?p> 公孫度傷心欲絕的長聲嘆道,公孫恭是他最后的獨苗,他不敢在大意讓這些小兔崽子再上前線了,呂布的勇猛他是早有耳聞,還是把他們留在襄平城安全,就算拼了這把老骨頭,他要將呂布斬盡殺絕。
公孫恭內(nèi)心驚喜萬分,留守襄平,處理政務(wù),這等機要大事以前都是公孫康的專屬,他連邊都摸不著,現(xiàn)在好了,這老家伙沒了依靠,只能放權(quán)給自己,高興之余又把公孫康罵了一番,若是早點去送死,何苦讓自己等的如此之苦。
公孫恭的內(nèi)心沒人知道,一顆邪惡的種子已經(jīng)在里面根深蒂固,開始萌芽生長。
“孩兒自知才疏博淺,難堪大任,還望父親大人教誨。”
公孫恭慎言道。
公孫度哪知公孫恭所想,還以為一下子將重?fù)?dān)交給他,他承受不住壓力,安撫道:“我兒不必多慮,我走之后,余事不決可問主簿張子安,糧草調(diào)度一定要提早準(zhǔn)備,不滅呂布,老夫絕不回反?!?p> 可憐公孫度一片護子之心,卻養(yǎng)了一個蛇蝎之腹的逆子,若是讓他知曉公孫恭所想,怕是要活活氣死。
公孫恭恭維的回道:“孩兒謹(jǐn)記父親教誨,諸事皆與張大人商議?!?p> “如此甚好!”
公孫度又轉(zhuǎn)身對陽儀道:“柳毅來信,呂屠夫手中有重甲步兵、長弓手、騎兵營,來勢洶洶,你且下去召集三郡兵馬,多加準(zhǔn)備,老夫要集結(jié)重兵,圍剿呂布?!?p> 陽儀深沉著臉,努了努嘴,諫言道:“主公,屬下認(rèn)為眼下不可過于急躁,呂屠夫再厲害也只有一萬多兵馬,若是發(fā)三郡之兵傾巢出動,一旦讓袁紹突破昌黎郡,后果不堪設(shè)想!”
“袁本初初定幽州,境內(nèi)烏桓未平,安敢犯我地界,陽儀不必多說,我意已決,不殺呂布,難安我心頭之恨?!?p> 陽儀愛謀,柳毅喜兵,兩人相輔相成,一直是公孫度的依靠,可眼下自己最信任的大將卻不理解自己的悲痛,公孫度氣喘吁吁,失落的看著眼前的陽儀。
“主公息怒,屬下也悲痛大公子戰(zhàn)死沙場,恨不得立馬提劍上陣,可是若不謀劃仔細(xì),胡亂的沖入?yún)尾嫉娜μ字?,豈不得不償失,屬下建議主公先破丸都,再下樂浪郡。”
“先破丸都?陽儀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攻打樂浪郡是你提出來的,現(xiàn)在康兒尸骨無存,你卻讓老夫攻打丸都城?”
公孫度開始甚激而怒,責(zé)問陽儀。
身為謀臣,陽儀自然要統(tǒng)管大局,當(dāng)初本以為從渾彌城打開樂浪郡的門戶,可以殺呂布一個措手不及,然后再滋擾敵后,哪知道呂布竟比他們還準(zhǔn)備的還要充分,已經(jīng)失算了,他不能再讓錯誤繼續(xù)發(fā)展下去,眼下烏桓人與張遼陷入僵局,一旦公孫度加入,張遼必敗無疑,到時候再回過頭來包抄圍剿呂布,必定事半功倍。
陽儀硬著頭皮回道:“屬下絕無二心,只是主公現(xiàn)在攻打漢水呂布軍陣,實在是非上上之策,本就士氣低落,戰(zhàn)事僵持不下,若袁紹派一隊騎兵殺入昌黎郡,我們拿什么兵力去反擊,豈不是讓袁紹撿了便宜。若主公只從遼東郡征調(diào)兵馬,袁紹必不敢輕舉妄動,一旦主公平了張遼,斷了呂布的爪牙,再裹挾烏桓人南下,呂布豈能不敗,”
公孫度聽完,心頭的怨氣也隨之煙消云散,陽儀之言句句在理,嘆氣道:“倒是老夫錯怪了你,好,便征調(diào)遼東郡兵馬,克日出兵丸都城?!?p> “遵命!”
陽儀終于舒緩了一口氣,好在公孫度還是聽從了自己的諫言。
“主公,此次出征,可將朱丹、朱拓兩人帶上,他二人在高句麗素有名聲,可陣前嘩變呂布新招募的士卒?!?p> 公孫度一并允諾,只要能將呂布斬草除根,讓他干啥都行,報仇心切的心旁人是理解不透的。
兩人密切鑼鼓的籌備中,刀光劍影,生死重重,公孫恭卻在旁心腹其它,滿腦子都是女人和地位。
……
丸都城內(nèi)。
張遼斜靠在城墻上,神色凝重的看著城外來回奔竄的烏桓游騎,近兩萬烏桓游騎晝夜不斷的來回穿梭在丸都城四周。
丸都城小,根本不足以久守,這也是當(dāng)初高句麗王位宮棄城和呂布一絕死戰(zhàn)的原因,只消大軍圍困月余,城內(nèi)糧草耗盡,便只有死路一條。
城內(nèi)只有三千狼騎兵和四千仆從軍,一旦城破或者棄城,狼騎兵還可借助戰(zhàn)馬之力快速遁走,可這四千仆從軍便要全軍覆沒,他們剛剛經(jīng)歷國破家亡,內(nèi)心尚未安定下來,便要迎接新的死亡,恐懼日益嚴(yán)重。
漢水是樂浪郡南面的門戶,而丸都城便是北面的門戶,一旦烏桓人攻破丸都城,連通骨都城,整個浩瀚無垠的草原便一馬平川,根本無險可守,張遼不敢輕易撤走。
數(shù)日前,呂布來信只寫了八個字:盡力而為,量力而行!時至今日,張遼還是沒能猜透呂布的意圖,是死守還是棄走?
他已經(jīng)和烏桓人交過幾次手,烏桓人比之高句麗人更加狡猾難纏,他們手中的短弩十分讓人頭痛,訓(xùn)練有素,精準(zhǔn)無比,每每沖鋒陷陣,這群人都是迂回沖鋒死纏難打,根本找不到突破點,已經(jīng)有上千仆從軍死于其中。
“將軍,城中的食物不多了,最多再堅持三日。”
一名司馬走到張遼身前,擔(dān)憂的稟道,塞外不像中原大地,中原地區(qū)城內(nèi)多少會屯集糧食,以備不時之需,而這塞外草原地區(qū),平時主要的食物來源都是出在牛羊身上,這些牲口又都是蓄養(yǎng)在草原上的。
丸都城外的牛羊早就被烏桓人瓜分干凈,連同五千高句麗女奴也被烏桓人當(dāng)著戰(zhàn)利品扛回了大營。
丸都城已經(jīng)危在旦夕,作為主帥的張遼必要要做出決策了,不能在繼續(xù)僵持下去,到時候只能等死。
張遼站直了身板,望著不遠(yuǎn)處的狼鬃大旗,雙眼血光大盛,沉聲道:“傳令下去,今夜兵分兩路,狼騎營從正面進攻,直抵烏桓人主帥大營,一旦造成烏桓人混亂,四千仆從軍從南門而出,向東疾速前進,混入二十里外的蓋馬大山?!?p> 竟然丸都城已經(jīng)不能死守,乃至整個塞北草原都可以放棄,張遼只能退而取其次守衛(wèi)蓋馬山道,這是烏桓人南下樂浪郡、帶方郡的必經(jīng)之路,依靠有利地形,張遼有信心再哪里和烏桓騎兵繼續(xù)周旋下去。
“遵命!”
峻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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