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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把洛陽鏟

第九章 贗品里的貓膩

好一把洛陽鏟 川藏明月輝 2597 2019-08-15 21:17:17

  宋維楨掛完電話,就給虞淵去了條消息。

  【維周之楨】:“他不知道那是假的。”

  【芋圓】:“牛啊,不愧是宋教授,這么快就敲出來了。”

  虞淵深知這個過程一定很精彩,馬上發(fā)來視頻邀請,拿好小板凳準(zhǔn)備坐在屏幕前聽宋維楨上課。

  宋維楨給他簡單講了整個過程,過程本就不復(fù)雜,但虞淵對于他能從一張照片衍生出那么多故事表示拜服。

  宋維楨還向他展示了照片里竹簡背后的劃痕。

  “就這么短這么小,這是劃痕?”

  “牛啊,不愧是教授。僅僅根據(jù)這么小的劃痕,就可以知道這枚竹簡不只一支,還有上下文?你這不去刑偵科可惜了?!?p>  宋維楨不以為意:“考古不光有發(fā)掘,還有對文物的研究。說到底是以物窺人,用你的話說要不然每天抱著瓶瓶罐罐研究什么?”

  “那你怎么就確定孫新不知道竹簡是假的?”

  宋維楨分析給他聽,如果孫新知道竹簡是假的,就不會說出幫他尋剩下的竹簡這樣的話。費盡心力,孫新不過想要一個破譯的結(jié)果。看來他和他背后的老板都覺得這枚竹簡是有價值的。而且,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找到竹簡信息背后的秘密。

  聽完這段描述,虞淵開玩笑道:“不會是藏寶圖什么的吧,就跟電視劇里一樣的,一群人為幅藏寶圖打的頭破血流的?!?p>  誰知宋維楨頗為認(rèn)真的回答:“不排除這種可能。”

  “我靠!不會讓我說中了吧!”虞淵看宋維楨不像開玩笑,那一定是有些眉目了。

  “就目前我看懂的部分,竹簡里反復(fù)提到了一個詞,我懷疑是個地名?!?p>  “地名?那還真是藏寶圖啊……”虞淵驚訝。

  “所以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是找到剩下的簡,雖然是假的,但不全是沒用的信息。如果能看到實物最好,實物上的信息遠(yuǎn)比照片多?!?p>  眼下宋維楨最想看到的,是竹簡的實物。從照片上來看,無論是竹簡的長寬還是成色幾可亂真。這枚竹簡作為贗品可謂模仿到了極致,連背后的劃痕這樣的細(xì)節(jié)都注意到。

  虞淵回道:“那你就直接去看唄,我看那孫子挺著急的,你提這個要求他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的。”

  “等他找到其它簡再說。”宋維楨道。

  “行吧,你心中有數(shù)就行?!?p>  虞淵知道宋維楨不是個急性子,做事講究一個“穩(wěn)”,便不再多言同他掛了視頻。

  恰在這個時候,秦龍給他發(fā)了個微信,問他最近怎么不來圖書館了。

  【秦時明月】:“怎么,師弟還在為那枚竹簡傷神?”

  莫不是他肚里的蛔蟲,宋維楨想,看來這位師兄是有想法了。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秦龍就發(fā)來一條:

  【秦時明月】:“文物造假也是與時俱進(jìn)的,我想了一下,不排除這樣一種可能。就是那枚竹簡確實是地下出的,但是舊瓶裝新酒,竹簡本身是真的,上面的墨筆卻是后人添上的。如果是這種,仔細(xì)看還是能看出貓膩的。”

  【秦時明月】:“想必師弟你手上應(yīng)該沒有原物,所以僅僅靠照片鑒定真?zhèn)尾灰欢ň蜏?zhǔn)確。師弟你也不用太傷神。只是這幾天沒在圖書館看見你,師兄總覺得‘良辰美景無人可說’?!?p>  宋維楨:“·······最后一句我當(dāng)沒有看見好了?!?p>  他說的有道理。宋維楨之前也隱隱有這樣的想法,簡本身或許是古墓里出的,但上面的文字可能是后來人寫上去的,所以會有邏輯錯誤,不能一味認(rèn)定它毫無價值。

  如果竹簡本身是真的,那也值得玩味。

  這竹簡是哪兒出的?

  是盜墓盜出來的?

  還是傳世的?

  出土多久了?

  盜墓出的話,那便是違法,需要聯(lián)系有關(guān)部門,不是他個人可以處理的。如果是傳世的,那也應(yīng)該有來源。

  本來以為快要柳暗花明,可以暫時放下時,新的問題又如雨后春筍,宋維楨的腦子一時有些亂。

  他感覺越往前走,謎團就會越多,就像邁入泥沼一步就會往下更陷一步。

  拉開身下的抽屜,里面躺著一本棕黃色的牛皮筆記本。宋維楨翻開筆記本,第一面右下角寫著龍飛鳳舞的兩個字:

  宋元。

  “爸爸?!彼尉S楨輕聲呢喃,隨即翻開第二頁,那里寫著四個正楷大字:考古手記。

  他接著翻了下去——

  “一九九五年九月十日,天氣多云轉(zhuǎn)雨。

  今日是畢業(yè)后參加工作的第一天。特意起早去村子周圍走了走,路過一家早已荒廢的小院,雜草叢生,門庭破敗。倒是房子的形制布局有點特別,高墻寬檐(附圖),頗有南方少數(shù)民族的房屋風(fēng)格。至于具體是哪個民族,還需查閱資料再確定······

  天公不作美,第一座墓葬還未見五色土,大雨就瓢潑起來。早前根據(jù)探鏟帶出的土,可以知道這座墓葬埋的有些深。離地表大約十七米左右,今日發(fā)掘深度三米,明日繼續(xù)······”

  這篇日記宋維楨看了不下幾十遍,幾乎可以背出來。

  “還是這么無聊?!?p>  他想,合上日記,眼前浮現(xiàn)父親最后一次出門的情景。

  “維楨,這次的發(fā)掘很重要,爸爸可能會有半年時間不在家。你在家要聽話,幫我照顧好媽媽?!?p>  哪次發(fā)掘不是很重要,十四歲的宋維楨撇撇嘴,對他爸的這套說辭有些厭倦:“知道了,你可以走了?!?p>  宋元聞言笑了笑,提上行李箱轉(zhuǎn)身出了門。

  宋維楨以為這只是父親所有發(fā)掘中再平常不過的一次,卻沒想到,這道背影竟是永別。

  而后是傳來父親失蹤的消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他看著母親在殯儀館設(shè)靈堂,抱著照片哭成淚人。他眼里流著淚,心里卻一直有個聲音:

  “父親只是失蹤,只是失蹤而已?!?p>  “我會找到你的。”

  宋維楨暗道,他將筆記本收回抽屜,打開電腦繼續(xù)看起那幾篇關(guān)于“漢陽諸姬”的論文。

  成平市最大的酒店,承乾大酒店里,栗可剛洗完澡出來,她拿起手機翻了翻通訊錄,隨即撥了個號碼過去。

  “喂二舅,我是可可啊。對,我回國了,現(xiàn)在在成平呢。不用不用,我在酒店住著挺好的。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托我打聽點事,就前幾天在XX派出所進(jìn)去的那三個人,最近怎么樣了,有聯(lián)系方式嗎?”

  電話那頭顯然有些奇怪:“你一小姑娘打聽這個干嘛?”

  “不是我,是我朋友。沒什么大事,就是我朋友跟他們有點小問題,想問一下。您打個電話問一下就成?!?p>  “好的,謝謝二舅!這幾天有些私事,處理完了我就去您家看看您和舅媽!”見二舅答應(yīng)的痛快,栗可愉快的掛了電話。她吹干頭發(fā),換上漂亮的小裙子,細(xì)細(xì)畫好淡妝。

  在宿舍的虞淵正在跟舍友開黑,忽然收到一條語音。一看是栗可這個小祖宗的,立馬摘了耳機收聽“圣旨”。

  【一顆栗子】:“老哥,我待會兒來學(xué)校找你和阿楨吃飯,準(zhǔn)備接駕?!?p>  “還來!要死了要死了······”虞淵忍不住碎碎念道。

  “你踏馬快要死了,在干嘛呢!”

  對面的室友拉開床簾罵道,虞淵連忙戴上耳機繼續(xù)廝殺。

  這一吼他也就忘了通知宋維楨。

  也許是這幾天思慮過重,宋維楨看了會兒論文感覺有些困,便將手機調(diào)成靜音,又對李白的床簾說道:“我睡一會兒,晚飯自己解決,不是急事不要叫我?!?p>  床簾內(nèi)傳來一聲悶悶的“嗯”。

  宋維楨爬上床,倒頭便睡著了。

  栗可二舅辦事效率一向快,還沒到成大,栗可就接到了二舅的消息。

  陳三兒三個人在所里蹲了幾天,該交待的都交待了。只知道聯(lián)系他們的自稱司哥,只有手機號碼聯(lián)系。栗可看那手機號碼,正是那天從陳三兒他們嘴里敲出來的,事后寄快遞的號碼。

  栗可想,這有個卵用,她隨手將這個號碼撥了出去。

  沒想到竟然通了,她在車上正好無聊就一直撥,在響了幾十聲后,那頭的人接了電話。

  “我不買房?!?p>  她聽見一道有些不耐煩的女聲從另一頭傳來。

川藏明月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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