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不爭直接揮劍打雪,像洞中打石頭一般,想用雪阻礙他們的進攻,可畢竟雪并不是石頭,他們壓根兒就不躲,直接破雪而來。
即刻五人便纏斗在了一塊,刀劍飛舞,雪花、火花飛濺,拳腳飛揚……好生不熱鬧!
可沒過一會,易不爭和喬曦公主便被打翻在地,倒地的距離不足兩米,且都傷得不輕,喬曦公主的右肩被砍了一刀,易不爭的胸膛、手臂、拿重劍的右手都中了劍,血肉模糊,狼狽不堪的,不過易不爭依舊緊緊地抓著那把重劍,沒松手。
那個高大的蒙面人在距離他們十幾米的地方冷冷地站著,冷冷地望著,冷聲道:“送他們走吧!”
即刻那兩個拿大刀的家伙就上前,一人對一個,舉起了手中的刀……
易不爭想舉刀,卻不知為何舉不起了,他感覺此刻自己渾身無力,可能這是剛剛被那個高大的蒙面家伙狠狠地踹了一腳胸膛的原因,弄得他到現(xiàn)在都還沒辦法緩過勁兒來,且傷口各處也痛得要命,但他還是扭頭望向了一旁的喬曦公主,爾后淡然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沒能保護你?!?p> 喬曦公主也沖他淡淡地笑了,來一句:“你的大招呢?”
易不爭剛想說什么,帶著狠勁兒的大刀落下了,接著他和她都不出意外地被砍死了……
可事情真的這樣發(fā)生了嗎?——顯然沒有,故事還未結(jié)束。
也就在兩把鋒利的大刀砍向他們兩個前的一瞬間,三根箭“嗖嗖嗖”地破雪而來,射向了那兩拿大刀的蒙面人……
“小心?!?p> 那個高大的蒙面人反應神速地大聲喊道??稍捯粑绰?,拿斷大刀的被箭穿破了額心,另一個拿大刀的手背穿破,心臟處中了一箭。
倒地,兩個人相續(xù)倒地,續(xù)而安靜地告別了這個世界。——他們走得很安詳,因他們沒有說出一句話,就那樣安詳?shù)仉x開了世界,表情一個猙獰,一個茫然。
咻咻咻……
續(xù)而N多支弓箭向高大的蒙面人飛來,高大的蒙面人揮劍抵擋……
可箭著實太多,整得他有些應接不暇去。這不沒多久,他就被一支箭射中了他的右肩,痛,痛痛……沒辦法,他只好忍痛逃命,健步如飛地逃命,不過在逃命時,他留下了一句話:“小子,我記住你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相信我們會再見的。哈哈……”——且這話久久地在空空的雪地上口回蕩。
很快一隊——約二十多個寒真國的士兵相續(xù)奔了過來……
易不爭望著天空的那輪明月,咧嘴笑了,他說:“喬曦,這就是我說的大招?!?p> 喬曦公主咧嘴笑了,劫后余生般熏紅著眼望著他,咧嘴笑了……
*
南朝國帝都——武陵城南側(cè)高高的、煙霧縈繞的云山上的紫云閣,今兒午后來了一位稀客,此人身穿便衣,隨從三人,年紀約五十來歲,身材偏胖。
他步履蹣跚,臉上無生氣,沉郁沉郁的,看上去給人一種老態(tài)龍鐘的感覺?!巳吮闶悄铣瘒鴩鯁炭?p> 滿頭銀發(fā)、身材修長且清瘦的紫云閣閣主——了卻道人身穿白色長袍,手執(zhí)拂塵,上前行禮迎接,爾后引喬魁到閣樓頂層去……兩人隔著一張矮桌,面對面盤腿而坐……道童泡上清茶,為兩人各倒上一杯,隨后便自行退下,即刻偌大的紫云閣頂層的仙道室內(nèi)便只剩兩人了。
“帝王,請用茶,這是貧道在龍山上親手采摘的仙龍茶,微甜、微澀,其能給人去了塵質(zhì),靜心,明目,清肝,潤肺也?!?p> 喬魁無心地拿起茶杯,微吹了一下,一飲而盡。
了卻道人為其續(xù)上,問:“如何?”
喬魁敷衍道:“還行?!?p> 了卻道人淡笑:“看得出帝王此時心事重重哪!”
喬魁又拿起那杯剛續(xù)上的茶一飲而盡,像口渴一般,爾后道:“此茶不錯,我喜歡。”
了卻道人怔了一下,道:“只要帝王喜歡,我改日就把我這里全部儲存的都讓我的弟子送到宮里去給你便可!”
喬魁愁苦的臉上露出了一下淡淡的笑意,道:“這就不用了罷,我若想喝,我來便是了,你歡迎否?”
本來續(xù)茶的了卻道人,頓了頓,爾后微笑道:“貧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喬魁起了身,從了卻道人身旁走過,走到仙道室外的陽臺站著,憑欄站著,俯瞰著偌大的、繁華的帝都陷入了沉思,臉上愁云密布。
了卻道人起身,手執(zhí)拂塵來到喬魁的身旁站著,學他一樣俯瞰起了武陵城,不言。
他在等待著他說話。
這是自從建閣以來,帝王的第二次造訪,第一次是三十多年前的那個萬物復蘇的春天,那時候帝王才登基不久,年輕氣盛,紫云閣在他的親自監(jiān)督下,耗資數(shù)萬,拔地而起,落成……
了卻道人雖能算出帝王今天要來,卻不能算出他造訪的真實目的,畢竟人心最難揣測,他師父留下給他的所有經(jīng)傳中并未有看穿人心所想這一項。
“站在這里我們的帝都可真是可以盡收眼底啊,這里真是個好地方好位置!”
“這都是承蒙帝王的恩賜?!?p> 喬魁輕嘆一口氣,問:“你整天在這里看我們的帝都,你見我們現(xiàn)在的帝都跟三十多年前你剛到時的帝都有什么變化否?”
了卻道人道:“比之前繁華了很多很多?!?p> 喬魁臉上露出了寬慰的笑,道:“看來我主政的這些年把國家治理得還不錯啊!”
了卻道人不言,因他覺得這時候附和說是啊,治理得很不錯,國泰民安什么的,顯然是不行的,那是睜眼說瞎話,是欺君,有可能會完犢子的;他又不可能說都是片面城池的虛假繁榮、徒有表象罷了,偌大的國現(xiàn)在很多地方已生靈涂炭,民不聊生,若你只是這個城池的城主那你是可說這話,可你是身為一國之君,就現(xiàn)在的形勢,你就不可說這話——怕他不愛聽,所以不言為最好。
喬魁收起了笑容,沉郁道:“我記得三十年多年前,你剛到之時,你觀星辰,觀河川百態(tài),而掐指推算出此后十八年我國將會進入高速穩(wěn)步發(fā)展階段,此階段無內(nèi)亂,無外患,國人安居樂業(yè),國家繁榮昌盛,爾后國家將會進入后退階段,內(nèi)憂外患,戰(zhàn)事連連,妖魔鬼怪頻出,匪霸橫行,民不聊生……三十年前我是不相信的,可現(xiàn)在都應驗了,我也不得不信了。那時候我并沒有向你尋要防止國家進入倒退階段的方法,覺得自己能把這個國家治理好,永遠長盛下去,可現(xiàn)在發(fā)覺,我那時實在是太輕狂了。不知了卻大師現(xiàn)在可否有方法補救否?”
了卻怔了怔,道:“回帝王,恕貧道無能,不曉治國安邦之道,也不曉讓國家長盛不衰的方法?!?p> 喬魁不悅:“你都能算出國家的盛衰之間的年限,治國安邦之道,防止國家繼續(xù)衰敗的補救之法豈會沒有?”
了卻趕緊下跪,道:“帝王恕罪,貧道感謝帝王為貧道修建了這紫云閣,讓貧道得以在此棲身傳道,但貧道真的不懂什么治國安邦之道,防止國家繼續(xù)衰敗的補救之法也。貧道只知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數(shù),每個國家也有每個國家的命數(shù),他的生與死,它的盛與衰都冥冥之中有定數(shù)的,都是不可違,不可更改的……”
喬魁虎著臉打斷:“閉嘴,我不想聽這些東西……曾經(jīng)的我認為你是一個天下奇才,能掐會算,精通許多秘術(shù),會對我日后治國安民有用,對我南朝國有用,在我南朝國陷在危難中需要你時,你能挺身而出,竭盡所能,保我南朝國度過危難……所以我才在此為你修建了紫云閣,讓你在此修仙傳道,可如今看來,我錯了……我看啊,這紫金閣沒啥用處了,拆了算了,留著也沒啥用,還占地方……你呢,還是像三十年前那樣云游四海,做你的逍遙道人去吧!這里的人都遣散了吧,讓他們各自尋求生計去吧……”
了卻道人心中一陣亂,他不想自己苦心經(jīng)營了三十多年的紫云閣忽然之間沒了,他忙道:“帝王,帝王,貧道對國家還是有用的啊,你息怒啊……”
喬魁道:“那你倒說說你還有何用?”
了卻道人反問道:“那帝王想要貧道有何用,才肯收回剛才的話呢?”
喬魁扭頭望了幾秒他,道:“我近日老胸口悶得慌,叫那些太醫(yī)看了,也吃了好些藥卻沒見好轉(zhuǎn),且越發(fā)難受,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了卻道然閉目凝神,爾后掐了掐手指,道:“帝王最近肯定是掛念遠赴寒真國的喬曦公主過度,所以才出現(xiàn)這種胸悶的情況的。不知帝王,貧道說得對否?”
喬魁沉臉望了他幾秒,爾后淡笑了一下,道:“看來你在這方面還是有些能力的,的確自從喬曦離開后,我就沒睡著過……最近這幾天更是,我總覺得她出事了,她沒有到寒真國皇宮就出事了。我現(xiàn)在很想知道她的情況,還有護送她的那個隊伍的情況,這事關(guān)國家的命運……你能否幫我?”
了卻道人怔了一下,然后雙手作揖,道:“回帝王,貧道覺得此事您過濾了,喬曦公主人吉人自有天相,加上護送她的隊伍又有我國那么多精良的士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