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曉忐忑不安起來,如果他不認(rèn)怎么辦?
正焦灼中,男人眼里的情緒變了,他喃喃念了兩個字,“知曉?”
蘇知曉渾身一震,這一刻有種想哭的沖動,然而曾經(jīng)被假千金和所謂哥哥羞辱的事歷歷在目,她清醒過來了。
不,這些都不是親人,他們是仇人。
蘇知曉深呼吸一口氣,她說,“對,我是蘇知曉?!?p> 蘇政尋聽著那三個字,聲音有些顫抖問,“你說什么?”
蘇知曉喝掉手中的咖啡,她緊張極了,喝了一口咖啡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她說,“爸,我要回家!”
直截了當(dāng),說出目的,不必煽情,如果他有心就給機(jī)會,沒有心,那她就跑,因為她看到了霍虹玉?。?!
而蘇政尋聽到面前的女生說出想回家的話,他驚了一息,默然地注視著她。
蘇知曉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住,什么仇什么恨都要壓住,先回家,她要回家,為了回家不惜一切代價。
蘇政尋的助理過來,他想拉開女生。
蘇政尋抬手制止,他說,“上車吧?!?p> 蘇知曉怔了一下,立刻上車,她跟著他走了,毫不猶豫。
上車后趕緊向咖啡店的主管發(fā)一條信息,向他請假,還轉(zhuǎn)錢買下那杯咖啡。
開車去到半路上,蘇政尋問,“你從哪里來?”
“我從蕪縣來,養(yǎng)我的女人叫霍虹玉,她說她恨你們?!彼幌牍諒澞ń?,拋出最有利的真相。
許卿馠去過蕪縣,也許許卿馠和霍虹玉有什么秘密協(xié)定。
而蘇政尋是一個集團(tuán)的董事長,他過后肯定會派人去查清楚。
他現(xiàn)在同意女生上車,那是因為女孩的名字讓他動容,還有她的長相,她和她媽媽長得太像了。
蘇知曉只有這兩個籌碼,她充分利用了。
“爸,你認(rèn)識霍虹玉嗎?”蘇知曉盡可能抓住機(jī)會,想打聽那些不為人知的恩怨。
蘇政尋劍眉深鎖,他記得有這么一個人。
“爸,你相信我嗎?”蘇知曉不安問,坐在她旁邊的人確實是她父親,可這個父親沒什么異常反應(yīng),他太平靜了,就好像,他不會感知世人的感情???
這不會又是個陷阱吧?
蘇知曉胡思亂想起來,雖是這樣想,可沒有任何張惶無措的反應(yīng),她豁出去了,她說要回來報仇,既然走到這一步,那就一路走到黑。
都要被折磨得快不成人形了,與其自己一個人精神崩潰,為什么不拖著這些人一起?
要死一起死啊。
想到這里,她安定下來。
蘇政尋說,“我相信你說的話?!?p> 蘇知曉一聽,愣了一下。
蘇政尋問,“你剛才說之前回來過?”
蘇知曉點(diǎn)頭,“我十二歲的時候回來過,那時候剛上初一,當(dāng)時放寒假,我自己跑來海市,還找到了家門口?!?p> “為何我不知道?”蘇知曉詫異,這么說家里的許卿馠沒有告訴父親?
蘇政尋凝視著孩子,他感到恍惚,感覺眼前的人不是真實的,這個孩子和她媽媽長得太像了,那種熟悉感是親情,是血緣,只有真正的血脈才會有這種熟悉感。
蘇知曉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她說,“爸,我想做親子鑒定?!?p> 她覺得這個最靠譜,就想給這個高深莫測的父親喂一顆定心丸。
她不想等到最后變成是個誤會。
還有最怕霍韓東當(dāng)年動了手腳。
蘇政尋想也不想答應(yīng),“好?!彼麕畠喝メt(yī)院,直接去做親子鑒定。
蘇知曉問,“爸爸是不是很想做親子鑒定?”
“不是你提出來嗎?”
“可你不相信我?”
“如果我不相信你,就不會讓你上車。”他回答的時候很嚴(yán)肅,之后緩和了語氣說,“而做親子鑒定是讓你定下心,你在懷疑我?!?p> “……”
“但不管你是不是我女兒,我都會帶你回家?!碧K政尋說了這么句話。
蘇知曉詫愕不已,她有點(diǎn)弄不明白,這又是玩哪一出?
不會是這個父親和許卿馠各相出軌,他懷疑許卿馠生的孩子不是他的,因此這些年沒有任何作為?
蘇知曉想到這種可能,忍不住就痛恨自己母親了,如果沒能力養(yǎng)孩子,能不能把她打掉,讓一個活生生的孩子出來遭罪,她想干什么呀?
這是一個親生母親該做的事嗎?
她知道蘇知曉遭受了什么樣的人生嗎?
想到過去這些年生活得水深火熱苦不堪言,她心里就恨,恨不得把落在身上的傷痕仇恨都如數(shù)送給父母。
可這些年學(xué)會了隱忍,經(jīng)歷過那么多,她變得越來越深沉。
轉(zhuǎn)頭看著窗外,她默默消化著內(nèi)心的痛苦。
蘇政尋突然伸手,他摸了摸女兒的頭發(fā)問,“想什么?”
蘇知曉嚇一跳,她回頭看著父親問,“你相信許卿馠嗎?”
“她不是你媽媽嗎?”
“我懷疑她不是?!?p> “就因為上次回來她不認(rèn)你?”
“是?!?p> “那就不是?!彼卮鸬煤芨纱?。
蘇知曉:“…………”
不是,誰人能來告訴她這是什么情況?
為什么這么奇怪。
父親為什么會這樣說?
她被他說的話嚇著了,并沒有感到驚喜。
她感到意外,像做夢一樣,感覺玄乎、迷幻。
忍不住懷疑這是場夢。
蘇知曉忐忑不安起來,會不會前方就有一個坑等著自己跳下去然后死不足惜呢?
她不安的亂想著。
蘇政尋接起響不停的電話,他應(yīng)了兩聲,讓重新安排明后天的行程,所有活動往后推移。
蘇知曉豎起耳朵偷聽,心想,他為什么要重新安排行程???是因為她嗎?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重要了?難道這是陰謀?
蘇知曉疑惑的轉(zhuǎn)頭看,卻發(fā)現(xiàn)父親在打量著自己。
她僵住,當(dāng)即轉(zhuǎn)頭看向窗外,莫名有點(diǎn)后悔了,感覺不該回來。
蘇知曉,你個膽小鬼,原來這么慫!
她暗罵自己。
回到蘇家大宅,見到那扇曾對自己關(guān)閉的大門緩緩打開,她傾身過去,就這樣趴在窗口上看著。
她回來了,時隔幾年,這扇門曾經(jīng)將她隔絕在外,而今終于可以進(jìn)入這個高大上的家。
負(fù)責(zé)開車的董事長秘書回頭說,“蘇董,到家了。”
“嗯?!碧K政尋回了一聲,他推開車門下去。
蘇知曉發(fā)愣,她沒什么反應(yīng)。
她覺得恍惚,懷疑這不是真實的經(jīng)歷。
蘇政尋過來打開車門,他接女兒下車。
蘇知曉:“……”
這個父親為什么那么奇怪,他表現(xiàn)出來的都是公事公辦的樣子?
蘇知曉滿腦子不解,抬腳下車,蘇政尋牽著女兒進(jìn)家門。
蘇知曉低頭看一眼,再抬頭望著高俊儒雅的父親,這個父親讓人迷惑。
在家中等等候的許卿馠,聽到家里的張姨說,“太太,先生回來了?!彼纯膛芟聵?,歡喜地跑來開門說,“老公,你回來了?”
她本是笑著,一臉歡喜,哪想見到本該消失不見的蘇知曉,笑容頓時垮下去。
蘇政尋看著妻子的反應(yīng),明銳的眼睛微微瞇起,但沒說什么。
蘇知曉旁觀著,不說話。
許卿馠問,“這是……”
“我女兒。”蘇政尋回答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