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會向瑤臺月下逢
只見張紙上清清楚楚的寫著喬松的身份——朝歌的皇子。
朝歌是大殷的臨國,本是一蕞爾小國,近些年卻越來越繁華,惹得殷皇急了眼,尋了個理由要攻打它。而這攻打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還在邊關(guān)的凌疏瑤身上。
而她一向見不得皇帝四處亂咬人,也不愿因為一些不值當?shù)睦碛梢l(fā)戰(zhàn)爭搞得生靈涂炭,于是就親自去它國皇城與朝歌皇徹夜長談一番,勸其歸降,每年交少量進貢便是,皇帝那邊由她來解決。朝歌皇也體恤民情,允了這事,雙方將領(lǐng)于玉門關(guān)走走過場,這戰(zhàn)便算打過了。
未曾想殷皇得寸進尺,和談沒過多久竟發(fā)密詔派人連夜圍攻朝歌邊境,以一城人命相要挾,讓朝歌皇送一子來大殷作客。而凌疏瑤當時因急事回了不臨沒在邊關(guān),來不及阻止,于是朝歌剛滿十八歲的大皇子就這樣被遣送來了帝都,這一待就是兩年。
也就是說,這個喬璟翎現(xiàn)在是大殷敵國的質(zhì)子,而且他少年離家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
“很奇怪不是嗎。明明是敵國質(zhì)子,不知韜光養(yǎng)晦隱藏鋒芒,還趕著趟的引人注目,這種不是傻子就是另有圖謀。顯然他屬于后者??墒蔷烤褂惺裁粗档盟蒙ブ\劃呢?”凌疏瑤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比菁庞X得自己在這個喬松面前還真是失敗,一輩子的不知都用在今天了。
“也罷,先不說這個了?,F(xiàn)在他頂著這個名號,只怕皇帝正想方設(shè)法的為難他,想除掉他……壞了!”凌疏瑤突然停下了腳步,皺著眉揉了揉額頭。
“怎么了?”
凌疏瑤便把在皇帝處發(fā)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所以,皇帝很有可能誤以為你的傷勢是由喬松造成的?!比菁畔肓讼敕治龅馈?p> “是的?!绷枋璎廃c頭有些懊悔,“現(xiàn)如今在皇帝眼中不知其深淺的估計也只有這敵國質(zhì)子了,懷疑他是必然的?!?p> 閉上眼長舒口氣,她有了些倦色:“讓他卷進來本就是我的過失,現(xiàn)下他又把他推到這個風口浪尖上,若是他有難……定得護他一命?!?p> “其實沒有今天這一出皇帝也已經(jīng)懷疑他了?!?p> 凌疏瑤詢問的眼神投來,他頓了頓復又道:“你知為何皇帝突然將你詔回嗎?他遇刺了,至今未抓獲刺客?!?p> “噗,哈哈……”凌疏瑤捂著唇捧腹大笑,“怪不得,怪不得!我說他怎么突然轉(zhuǎn)了性子,我這么激他他都不肯動我。原來想留著我用來保命吶!”
良久凌疏瑤收住了笑聲,眼底又是一片清明,她望向容寂:“你恨喬松嗎?”
容寂一愣悶聲道:“何出此言?”
“真不恨?如此便好。”
兩人繼續(xù)走著,許久陷入沉默的容寂才出聲,眼里閃過一抹痛色,但還是答道:“我的仇人只有殷皇。即便是那之后發(fā)生的事……也都是我自己作孽。我不會去怪罪無干之人的。”
“嗯。”凌疏瑤停下了步子回頭笑,不知驚艷了誰的魂,“因為啊,我的容寂一直都不是壞孩子呢!”
一直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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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二人交換了一下情報,說說笑笑的,不知不覺就到了舉辦宴會的地方。
“這場宴會是面上是為了迎接我和陸相與?!笨煲兄猎鹤訒r凌疏瑤出聲道。
“……明白了。”
她與陸賀川一個是左將軍,鎮(zhèn)守大殷西南的邊境,一個是右將軍,鎮(zhèn)守大殷西北的邊境,所以二人手上握有大部分兵權(quán)。也全靠他們,大殷邊境才多年未遭受戰(zhàn)亂?,F(xiàn)在他們回來了,還是同時被皇帝召回來的,除了想鎮(zhèn)住刺客怕是也動了收回兵權(quán)的念頭?;蛟S,不止……
“走吧?!?p> 一入皇城深似海,自選擇了這條路起,他們就沒想過會有安寧日子。
踏入花園,各路妖魔鬼怪齊聚一堂。
遠遠望去,一墨衣男子攜著這個世間絕世的溫柔端坐席前。天色進晚了,宮人執(zhí)燈立在他身后,昏昏暗暗的燈火闌珊,凌疏瑤忽覺有些恍惚,瞇了瞇眼才將他瞧清。靜靜盯著一處的他似是覺察到什么,斂著微光回眸,眼里流轉(zhuǎn)著她幻想的浮生。
他微微一笑,我便知,那日,我與他又相逢。
琢玉現(xiàn)玲瓏
陸賀川,字相與。大殷右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