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秋風徐徐,透過打開的窗戶,吹到了還在睡夢中的人身上,一切都是如此安謐而美好。
坐榻上打坐一夜的冷子寒微微睜開寒眸,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見她睡的如此憨甜,竟一下子看入了神。
他也想不明白,為何一見到她就會心中竊喜,一見到她就會莫名其妙的變得不像他,一見到她還會莫名的心疼。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正入神之際,房門被由外而內推開了,跑進來的正是鐘書雅,鐘書雅看見坐榻上的冷子寒,臉上的笑容頓時開了花,“寒哥哥,今天我可算逮到你啦!”
冷子寒思緒被她打斷,明顯的不高興起來,看了她一眼,而后又閉上了眼睛,冷冷地說道:“你找我何事?”
許是鐘書雅早就習慣了冷子寒的態(tài)度,以至于對冷子寒的話都能產生免疫,一點也不介意,還很討好地說道:“寒哥哥,書雅自是找你教我劍法啊,你看,我的……”
“沒空?!边€沒等鐘書雅說完,冷子寒閉著眼睛十分不耐心地說道。
鐘書雅撇了下嘴,哼了一聲,而后扭了下頭,眼睛就瞥到了冷子寒的床,床上正躺著個女孩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
“你……你……你怎躺在我寒哥哥的床上?”氣的她話都有些說不穩(wěn)的走到床邊。
么兒記得她叫鐘書雅,和舒雅同名,上次還說她放火,心中難免想戲弄她一下,微笑著道:“自是寒哥哥抱我來的,不信,你問問他。”
聞言,鐘書雅怒氣更甚,小臉都有些發(fā)紅,大喊道:“你騙人,寒哥哥才不會做這種事。”
么兒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長,似是嘲諷了她一下,而后轉過身子,將被子往自己身上掖了掖,道:“不信算了?!?p> 鐘書雅本就看著她不爽,看她背過身子,就更加不爽了,剛準備爬到床上撕扯一番,誰知就被冷子寒的聲音給震住了。
冷子寒道:“夠了,當本少主這里是什么地方?!?p> 鐘書雅瞬間不敢動彈,她可知道得罪冷子寒會是什么下場,現(xiàn)在冷子寒就算殺了她,他爹也絕不會吭一聲的。
場面格外的冷場加尷尬,和煦的秋風,仿佛都帶著寒意。
冷子寒此刻正看著鐘書雅,眼中帶著點怒氣,又道:“以后沒我的允許就進我的房間,可別怪我不給你爹面子?!?p> 一句話嚇得鐘書雅腿都有點哆嗦,心里默念,寒哥哥,以前你不這樣的啊。而后狠狠的看了眼床上女孩的背影,心里恨恨的想到,都是你,肯定都是因為你。
想到此,鐘書雅突然就哇哇大哭了起來,跑出了冷子寒的房間。
當鐘書雅跑到院子中時,迎面撞上了正端著洗臉盆的素瑩。
一盆水全部灑在了鐘書雅的身上,正在哇哇大哭的鐘書雅順手就打了素瑩一巴掌,邊哭邊說:“連你也欺負我,是不是?”
素瑩嚇得連忙跪了下來,磕著頭道:“鐘小主,對不起,對不起。”
鐘書雅踹了她一腳,道:“別以為成了少主粗使丫鬟就攀了高枝,他屋里還躺著一個呢。”
素瑩被踹到一旁,又跪了起來,弱弱地說道:“房里那位是少主昨日抱回來的,許是少主尋了很久的人,素瑩自是比不得的?!?p> 鐘書雅慢慢停止了哭聲,素瑩的話倒是提醒了她,她怎么這么蠢,居然連那個放火的都沒認出來,聽說她是跟白雪一起失蹤的。
“少主昨日帶回來的還有別人嗎?”鐘書雅此刻轉哭為笑,心中正在籌劃一件事,她得問清楚了才好。
素瑩也不敢抬頭,低聲說道:“沒有。”
鐘書雅此刻心中大喜,暗想,果然自己猜的沒錯,白雪一定是被她害死了,這就去找四幫主告狀。
鐘書雅又看了素瑩一眼,臉上還掛著剛剛流的眼淚,但是臉上卻已經笑了起來,道:“算你有點用。”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素瑩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房中,么兒見鐘書雅跑了,才轉過身子,橫躺在床上,雙手環(huán)抱于頭,斜著眼睛,看著冷子寒道:“你可真兇?!?p> 冷子寒接著閉目養(yǎng)神,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么兒看著那塊冰雕不搭理自己,很是無聊,而后又看看自己的腳,腳上以及破的褲腿下露出的小腿,都被包扎的嚴嚴實實,心中頗有些感概,那個冰雕對自己好像還不錯,她到底圖自己什么呢,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好久。
么兒搖了搖頭,暗想,不想了,有人對自己好還不好嗎,他的目的只要不是想殺她,一切都好說。
清風陣陣徐來,陽光輕柔可愛,么兒透過窗戶,看見了藍藍的天,白白的云,無聊的想象白云的樣子。
冷子寒終是忍不住好奇,睜開了眼睛,隨著么兒看的方向看去,他想不明白天空有什么好看的。
看了一會,終于金口大開,問了句:“你在看什么?”
么兒這才被從自己的想象里拉出來,卻沒有看冷子寒,依舊看著天空,伸出一只手指到,“你看,那朵云像不像父……”說了一半,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父親、母親和他們的孩子?!?p> 冷子寒朝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很多的云形中,真的有一朵云像極了么兒描述的樣子,兩朵像大人的云牽著中間一個像小孩的云。
兩人均看了良久,仿佛他們已經變成了天空上那朵云小孩,正被自己的父母牽著逛大街,然后看見這個也想要,那個也想要……
連素瑩何時進來的,都全然不知,直到素瑩開口問道:“你們都在看什么?”
這才將他們的思緒拉回來。
冷子寒突然對自己的行為有些駭然,自己怎能如此不謹慎,萬一素瑩是來殺他的,那他剛才豈不是會斷送于她的刀下?
見兩人均不說話,氛圍變的微微有些尷尬,只見素瑩將自己手上的盆放于桌上,又道:“我再去打盆熱水來,伺候你們洗漱。”
么兒見冷子寒此刻有些松懈,不似剛才那般冰冷,心中便打起了注意,問道:“之前你想要我給你當翎羽,給我賜名么兒,不知現(xiàn)在還做不做數?”
冷子寒從坐榻上起了來,走到桌邊,邊洗臉邊道:“我說話向來算數”,后又想到她現(xiàn)在連自保的能力也沒有,還是需要送到三幫磨練磨練才行,又道:“只不過等你傷勢好了,還得送你過去學習,免得日后別人說我偏心。”
本來就是偏心好么,還需要別人說嘛,其他人傷了哪里,也不見你救回來治療??!
么兒本就有些懶,能投機取巧的就絕不想去做,本以為跟著冷子寒,就能順理成章的當上翎羽,誰知他還要自己去吃苦,借著學習之名,明顯的坑啊。她承認心情不好時,她喜歡用受虐來完成心理上的安撫,可是受苦算什么?
顯然,么兒滿臉的失望,暗想,腳啊,我到底是祈禱你早點好呢,還是不希望你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