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一美人,持劍而舞,劍隨舞動,舉手投足間如水般靈動,動作慢時如翩翩飛蝶,動作快時如驚鳥出林,柔軟中帶著剛強,顯然與劍混為一體。
舞到高潮之時,眼見到了眾人最松懈的時候,么兒眼色突然一變,正要發(fā)動內(nèi)力想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齊王刺去。
可是事出反常,任憑么兒如何努力,始終提不上半分內(nèi)力。
么兒邊試邊舞,嘗試了很多次,依舊如此。
現(xiàn)在若是憑著無內(nèi)功的招式,也有可能刺死齊王,可就算得手,她卻是插翅難逃,這似乎很不劃算。
最終么兒做了一個最懦弱的決定,那就是放棄這次刺殺機會,只要人還活著,還怕以后沒有機會嗎?
因么兒思想的偏移,手上舞劍的動作也變得力不從心,這讓看官們眼神里的欣賞,漸漸轉(zhuǎn)變成平淡。
么兒見著沒有刺殺的機會,也無意于表演,盡管看出了他們眼神中的意思,可那又怎樣?跳好了舞,她就有好處嗎?況且她是打著舒國的幌子,等跳過這段舞,她還要費心力去解釋現(xiàn)在的事呢,誰讓她還沒拿到天朝圖呢,既然最大的計劃失敗,那就直接拿著天朝圖溜??!
可是現(xiàn)在她沒有內(nèi)力啊,飛都飛不起來,就算拿到天朝圖,一時半會想溜也似乎不太可能。而后么兒集中力突然又轉(zhuǎn)到內(nèi)力盡失的事情上,腦海中迅速想起昨晚雪公子給自己吃的東西。
這事肯定與他有關(guān),只見么兒手上舞劍動作未停,悄然轉(zhuǎn)了個身,向雪公子所在的方向看去。
此刻的他,眸子平靜如水,可是么兒明明在其中看見了狡黠。
他昨日給自己服下的定是散功丹。
么兒氣的皺了下眉頭,直怪自己感覺不到身體的異樣竟把這事給忘了。
他定是故意的。只是他何故對自己如此上心?如此做,是猜到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還是未雨綢繆?
么兒心中又怨又恨,帶著七分不甘,三分疑惑。
既然失去了機會,就只能做最好的打算。
么兒隨之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到舞劍之上,又恢復了十足的神韻,只是其中多了一股深深的怒氣。
看官們又被深深地吸引住了眼睛,情緒跟著么兒的舞動而發(fā)生著巨大的變化。
么兒似是有意,既然使不上內(nèi)力,表面的花拳繡腿還是有的,只見她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而后手上舞動的劍突然轉(zhuǎn)了方向,直朝雪公子刺去,這一派動作,卻也表演的十分柔美。
眾人皆驚呼,唯獨三皇子齊凌以及齊親王的小孫女齊扇看的津津有味。
眼見著劍尖就要朝雪公子眉中刺來,千鈞一發(fā)之際,雪公子伸出一只手,食指和中指看似輕輕一夾,那把刺過來的劍便停在了半空中。
只見雪公子的手袖飛揚,動作輕快,優(yōu)雅中又能見到點點灑脫與奔放。
么兒肆意橫過劍身,再次襲擊,奈何雪公子臉上狡黠之意更濃,待兩指中的劍想要下一步動作時,一個飛身,便飛到么兒身后,趁機一手摟住身前女子盈盈一握的柳腰,另一手抓住么兒持劍的手臂。
么兒本就不認為他會被自己刺死,只是沒想到他耍起了潑皮無賴,如此厚顏無恥。
隨即么兒想要揮劍轉(zhuǎn)身,可是身上的動作卻完全被他鉗制,她居然只能跟著他的動作而舞動。
珠聯(lián)弄舞劍留香,
紅衣白裳戲寒芒;
三分嬌容動春雪,
一紙玉面震寒霜。
一美一俊,一柔一剛,一起一落,相映成輝,這般景致,真真是百花爭艷皆失色。
要說剛才么兒的舞劍十分精彩,那么此刻雪公子的加入,無疑是在么兒的表演上錦上添花。
“姐姐,你的未來夫君好像挺喜歡這位舞姬??!”齊宛心本就嫉妒齊宛如找了個如此賞心悅目的駙馬,此刻若不挖苦一番,就太對不起她的嫉妒。
齊宛心說這話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報仇。當時,她聽到齊宛如沒有答應(yīng)雪公子求親的事后,她立馬去求父王讓自己代替姐姐嫁給雪公子,父王都答應(yīng)了,最后卻遭到了雪公子的拒絕。
這著實讓她丟盡了顏面,成了齊國的笑話。
齊宛如面上還有嬉笑,聞言,瞟了一眼齊宛心,而后又偷瞄了一眼清歌,才道:“這又如何?女人多,那是他的本事,你看父王就有三宮六院呢,那些女人多的我都數(shù)不過來?!?p> 齊宛心氣噎,而后很快恢復戲謔,道:“你怎將自己跟那些女人相比,貴為齊國的公主,自然要夫君一心一意?!?p> 齊宛如突然笑了一聲。
“你笑什么?”齊宛心很是不解。
“你知雪公子當時為何拒絕你嗎?”
齊宛心一聽這話,眸子中能噴出火來。
齊宛如又道:“他家中通房小妾多的是,你去了后能容納下他們嗎?”
“……”齊宛心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原來他是這種人,心中縱使念他百般好,也不由得有些憎惡,平生她最討厭的就是與別人分享男人。
發(fā)愣了一晌后,齊宛心又道:“姐姐的心可真大,可是我偏偏要他難看。”
話音剛落,舞臺上舞劍的倆人也停了下來,齊王帶頭第一個鼓掌,而后殿中便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隨著掌聲的逝去,齊宛心突然走到殿中,眾人看著她,均是不解。
只見她俯首躬身道:“父王,兒臣要替姐姐抱不平?!?p> 齊王面露疑惑之色,看向還坐著好好的齊宛如,道:“宛如,你遇到了何事?”
齊宛如瞪著眼睛看了看齊宛心,怪她多事,見父王問自己,正要開口,卻被齊宛心搶了先,道:“姐姐的未來夫君家里妻妾成群不說,還在這臺上跟個舞姬眉來眼去,堂堂齊國公主,嫁過去豈不讓人笑話?”
齊王面上狠狠抽了下,同是男人,自是了解男人,明里暗里,之前都聽雪公子派來求親的人說過,在他看來再正常不過的事,此刻被挑明說了出來,面上自有些難看,只見他輕咳了一聲,不知如何接話。
雪公子此刻面上極其平靜,聽完齊宛心的話后,看向齊王,道:“本公子家中之事,天下皆知,求娶公主之前,也特地告知過齊王,并無任何隱瞞。此刻,我同舞姬一同舞劍,也是看在今天高興的面上特意安排一番,卻被人指責與舞姬眉來眼去?!毖┕由裆蛔?,轉(zhuǎn)眼向齊宛心看去,而后又道:“如此被人奚落,本公子不服?!?p> 看著那冰戳般的眼神,齊宛心就有些被震懾住了,現(xiàn)在又聽到這話,齊宛心整個身子都晃了晃,一個釀嗆,險些摔倒,心中冷氣直冒。
果不其然,齊王有些發(fā)怒的聲音傳了過來:“齊宛心,如此不登大雅之堂的話你也說的出來,你讓你姐姐以后如何做人?看來是平時太驕縱你了,來人……”
“孩兒一時糊涂,還求父王寬恕?!饼R宛心見父王動真格的了,哪里還敢狡辯,此刻怕的要死,連忙跪了下來,幾欲哭狀打斷道。
齊王看著跪著的宛心,可憐的模樣,又有些于心不忍。但眼下秦國越來越強,舒國又是女王,若是不抓住雪公子這枚與舒國交好棋子,以后怕是會被秦國處處欺壓。容不得他再猶豫,正要再次發(fā)話懲戒,卻又被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