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天黑了下來,雪公子先前命人騎行到前面探路的探子,此刻回來了。
“稟報公子,前方三公里處有片樹林,穿過樹林后五公里處有客棧?!碧阶域T著馬在雪公子馬車窗口前稟報。
雪公子正在閉目打坐,聽見來報的聲音,并無過多的波動。
探子等了一會,便聽馬車中傳來低沉的聲音,“吩咐下去,到前方客棧歇腳?!?p> 消息吩咐下去后,一行人立刻打起了精神,一掃行駛的疲勞,不知不覺中加快了步伐。
月明星稀,微風瑟瑟,清風掀起馬車簾子一角,聽著風聲,雪公子突然睜開了眼睛。
么兒正躺在最后一輛馬車上悠閑地睡覺。
不知是齊宛如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安排,這輛馬車上居然只有么兒一個人,連個車夫都沒給她安排。么兒才懶得自己趕車,她直接將馬鼻子上的繩子栓到前面馬車的車廂上,而后跑到馬車里安心的閉目養(yǎng)神,一閉就閉著睡著了。
一陣清風吹過,么兒突然驚醒,卻也只是睜著眼睛而已,并沒有下一步動作。
沒過多久,一陣香氣飄過,緊接著空中飛來一襲紫衣,朝著其中最華麗的馬車刺去,但人還未靠近馬車,便被隱藏的黑衣人截攔,纏斗在一起。
來人這才反應過來,這群人居然還有暗藏的隱衛(wèi),這些隱衛(wèi)招式變化萬分,看不出門派,卻又十分厲害,不容小覷。
十幾位隱衛(wèi)圍攻紫衣一人,很快那紫衣便落了下風,只見她過招的縫隙吹了一個口哨,隨后便出來幾十位鬼面人加入搏斗,隱衛(wèi)和鬼面人廝殺,紫衣終于可以抽身去追趕走在前面的馬車。
紫衣脫離戰(zhàn)斗,往前飛奔了幾步,便看見了前面站著的一人。
此人一襲白衣,神情自若,猶如畫中走出來的仙人。
正是雪公子。
紫衣盯著他看了幾秒,有些被他周身的涼氣震住,但看著他身后漸行漸遠的馬車,來不及她猶豫,她不再做過多思考,立刻持劍向他襲去。
紫衣持劍飛在半空,緊緊盯著眼前的目標,卻沒想到在離他還有十丈遠距離的時候,便被他周身無形的內力給彈了回去。
紫衣狠狠地摔到地上,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大驚失色。
她沒想到眼前的人竟如此厲害,半招沒過就能將自己重傷,自己太大意了。
雪公子剛要瞬移走進紫衣,卻被眼前突然炸出的一陣迷煙擊退,這煙霧不僅阻擋了視線,而且有含著蒙汗藥,聞者可立即失去知覺。
雪公子后退三尺后,立刻用衣袖捂住了口鼻。
待迷霧消退,蒙汗藥散盡,前方早不見了紫衣身影。
在樹林的深處,紫衣靠著樹干而坐,嘴角的鮮血還未抹去,看著對面救自己的人,嘲諷道:“你為何遲遲拿不回天朝圖?”
救紫衣的人正是么兒,見紫衣如此說,冷笑道:“一兒,那你拿到天朝圖了嗎?”
一兒語塞,愣了一會,她不但沒拿到天朝圖,反倒受了傷,若不是么兒相救,此刻還不知結果如何,說起來也實在是丟臉得很。丟臉之余,一兒又有些疑惑,問道:“剛才襲擊我的是什么人,看他內力,怕是不亞于門主?!?p> 么兒雙手環(huán)抱于胸,看了看月色,道:“一兒,這邊你就別費心了,畢竟這是我的任務,若是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插手,不用別人對付你,我絕對第一個饒不了你?!闭f完狠厲的看了一兒一眼,而后便朝樹林外走去。
一兒似是被那個眼神震住,久久無法回神,眼神里的怒氣卻越來越盛。
么兒內力還未恢復,剛才也是借用玲御石,費了一大半氣力,才能帶著一兒逃走,此刻體力減弱,怕再用玲御石,會被一兒看出端倪,所以才會走著離開。
這會么兒已經走了一大段路,回頭見身后已經看不到一兒的身影,隨即么兒一改剛才的淡定神情,立刻往前飛奔了起來。
她得趕在齊宛如一行歇腳停下來之前回到馬車上才行。
雖然路上遇到了刺客,但是除了雪公子和么兒,其他人均是絲毫沒有察覺。
齊宛如只覺得一路上顛簸,實在累人的很,待下車看見外面的客棧,又分分鐘想回到馬車里。
這么破的地方,連馬車的一半華貴都沒有,如何能就寢?
雪公子已點滿了一桌子酒菜,正坐在桌邊等候齊宛如過來一同享用,卻久久不見人影,雪公子遂命人過去請。
很快,過去請公主來用餐的人便灰土土的回來了,站到雪公子身邊稟報道:“公主說此處破爛不堪,不想下馬車。”
雪公子似乎早已猜到結果,很是悠閑地說道:“讓店家再做一桌食材,給公主送去即可?!?p> 那人本還愁苦,怕這事不好處理,待聽到雪公子的話后,立馬精神了起來,連忙應是,隨后便去安排了。
雪公子看著面前一桌子菜,并沒有多少食欲,僅僅喝了幾杯酒,便準備回備好的客房休息,卻又突然似想起了什么,轉身便朝門口走去。
一出門,便見他朝著一輛馬車走去,那輛馬車馬鼻子上的繩子正拴在另一輛馬車的車廂上,正是么兒所坐的馬車。
雪公子走進,便掀開了車簾,立面空無一人。
此刻后面的聲音響起,“公子在找我?”說話的正是么兒。
雪公子隨即放下車簾,而后轉身,神色幽深,月色打在他臉上,更顯得他白玉無瑕,英俊無比。
么兒調戲之味更濃,眼中含笑,道:“公子這么快就能找到我所坐的馬車,莫不是想我了?”話語中意思耐人尋味。
眼前的美人,此刻臉上的紅點早已消失,在月光的照耀下,傾城傾國的容顏,妙曼的身姿,更顯得無比迷人。
雪公子一改臉上的清冷,轉為輕笑。只見他一步步走近么兒,漸漸地兩人僅隔一尺之遠,么兒深深感受到對方眼中的調戲,有些擔心的往后退了一步。
雪公子毫不相讓,步步緊逼,么兒只得一步步退后。兩人四目相對,一進一退,總保持著一尺遠的距離。直至么兒撞上了停在后面的馬車車廂上,她才不得己停下。雪公子則接著逼近,直到兩人間只剩下一個拳頭的距離。
安靜的夜晚,似乎只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看著面前有些花容失色的臉,雪公子嘴角悄然露出一絲輕笑,而后兩只手突然撐在車廂上,將么兒圈在其中,低語道:“你如此喜歡自作多情,回去我若不納了你,豈不是太對不起今晚你這番話?”
話語間,空氣中都充滿了曖昧的氣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傳到么兒的耳朵里,讓她險些忘記了呼吸。
么兒深吸一口氣,抬頭對上雪公子的深眸,佯裝嬉笑道:“開個玩笑而已?!?p> 雪公子這才一掃調戲的惡趣,臉色恢復清冷,而后抽出一只手來,刮了下么兒的鼻子,無比溫柔地說道:“淘氣。”說完便抽回手大步往客棧走去。
么兒卻在夜色中失了神,曾幾何時,某個人也刮過她的鼻子,說過同樣的話,亦是同樣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