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這邊喧鬧無比,到處都掛滿了大紅花綢緞,十分喜慶,往來的賓客絡(luò)繹不絕,客人們走在紅色地毯上相互問好。
喜慶的和諧氛圍中,傳來了絲竹的吹打之聲,賓客們知道是新娘子來了,紛紛安靜了下來。
他們也很好奇,能讓天下第一公子舉辦婚禮的異國公主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物。
緊接著,就看到一行人大張旗鼓地向這邊走來,正中間的十二人抬大紅花轎更為顯眼。
一行人到達(dá)正殿門口時,便停住了腳步,轎夫們將花轎放在地上,旁邊的絲竹之聲漸漸停了下來。
站于一旁的賓客們興趣十足地打量著大紅花轎,紛紛小聲討論了起來。
坐在轎中的么兒,見這么久也沒有人喊自己出來,便敲了下轎廂。
蝶蘭聽到聲音走近轎窗,恭敬地彎腰詢問道:“公主有何吩咐?”
“為何久久沒有動靜?”么兒疑惑。
“舒王此刻還未到,大禮還需再等等?!钡m怕么兒不高興,隨即又補(bǔ)充道:“一會舉行大禮會很累,公主在此先歇歇也好?!?p> 么兒卻是不愿,聽到蝶蘭前面說的話后,誠心想給風(fēng)無塵和舒雅找不快,佯裝怒道:“為何要等舒王到了才能舉行大禮?”
“這……”蝶蘭頓時語塞,心中想著舒王貴為一國之尊,她既然說要來觀禮,那定是要等她來了才行,這才符合君臣之道。
蝶蘭若是這般解釋了,不就是在罵公主不懂君臣之道?這般掉腦袋的事,她哪里還敢往下說。
見蝶蘭語塞,么兒一把掀開轎簾,從里面走了出來,“我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她愛來不來,你去把公子喊來?!?p> 賓客們看見從轎子里出來的新娘,臉上慢慢爬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聽著她吐出來的話,不禁皆為驚呼。
新娘雖被大紅蓋頭掩去了容貌,單從她婀娜的身姿,悅耳的聲音來看,也極可能是一位美人,只是她說的那句話,是多么不把舒國放在眼里?
這也就是在風(fēng)府,若是換了任何一個地方,都夠滅她全族。
聽到么兒的話,蝶蘭猶豫了起來,這讓她很為難,她此刻好像做什么都是錯的。
么兒感受到她的猶豫,掀開紅蓋頭一角,朝蝶蘭所在的方向看去,“你是要我親自去找?”
蝶蘭見狀,嚇得立刻跪了下來磕頭,“還請公主恕罪?!?p> 么兒眼神變得更加冷凝,一把拽掉頭上的紅蓋頭,輕揮衣袖,那紅蓋頭便往地上飄去。
么兒說干就干,準(zhǔn)備去找風(fēng)無塵。
么兒掀蓋頭的動作讓眾人皆為驚呼,想著這小娘子脾氣倒是不小,隨后見了她的容貌,一個個發(fā)愣了起來,皆看的癡了。
如此美嬌娘,能讓天下第一公子為之傾倒似乎也不為過。
么兒剛走一步,便停了下來,映入眼簾的正是風(fēng)無塵迎面走來。
他的表情十分淡雅,平靜無波的眸子中噙著一絲溫涼的笑意,一身紅衣襯的他格外的俊美,迎面走來的他,仿佛讓天地都失了顏色。
么兒緊緊地盯著他,見他走近,正欲說話,卻又啞然,因?yàn)橐娝龔澭鼡炱鸬厣蟿倓偙凰拥舻募t蓋頭。
風(fēng)無塵起身又朝么兒走近,么兒看著他越走越近的輕盈步伐,心跳不禁漏了好幾拍。
兩人四目相對,直到僅隔一步之遙,風(fēng)無塵才停住了腳步。
風(fēng)無塵輕笑如三月春風(fēng)般和煦,“乖,別生氣,我們現(xiàn)在就舉行大禮?!边呎f邊給么兒蓋上他手中的紅蓋頭。
面對風(fēng)無塵的溫柔,么兒小小的驚疑了一把,感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在紅蓋頭完全遮住她視線的那一刻,她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見了一個身穿明黃色衣服的女人,么兒才心中了然。
風(fēng)無塵幫么兒蓋上了紅蓋頭,才轉(zhuǎn)頭朝那明黃色的衣服看去,有些不悅,“舒王今日免去了君臣之別,臣真是受寵若驚,您若是再來的晚些,恐怕就只能是來看戲了?!?p> 現(xiàn)在的舒王也就是曾經(jīng)的舒雅,長大的她玉貌花容,裊裊亭亭,被天下人譽(yù)為天下第一美人,她極是喜歡這個稱號,只因這與風(fēng)無塵的天下第一公子稱呼極為相配。
只是她喜歡了好久的那個人就要結(jié)婚了,而新娘不是她。
舒雅的臉色很憔悴,聽了風(fēng)無塵的話后,僵硬的臉上才勉強(qiáng)露出一絲笑容。
她走近風(fēng)無塵,“今日有些不適,出來晚了些?!?p> “福守,請舒王里面坐。”風(fēng)無塵雖是對福守說的話,卻是一直看著舒王,而后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福守是風(fēng)府老管家,年近五旬,身寬體胖,常年面帶微笑,是一位極為精干的人。
他一聽到聲音,便立刻走上前來,朝著舒王躬身,“舒王,請隨我來?!?p> 舒雅看著風(fēng)無塵,想要再說些什么,可是風(fēng)無塵的眼睛卻一直在等待著她進(jìn)去,隨即她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里,看著那雙深邃幽深的雙眸,最終只得作罷,興致怏怏的跟福守往前走去。
么兒蓋著紅蓋頭,她只能看見一小塊地面上的視野,在這視野里她也僅僅只能看見三個人的鞋子,一個是她自己,一個是風(fēng)無塵,那么另一個就是舒雅了。
見著舒雅的鞋正要走遠(yuǎn),么兒掌心匯聚起一股力量,正要向她襲去,原以為這樣出其不意的動作舒雅必死無疑,誰知這股力量剛被她推出,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化解。
么兒又試了好幾次,依舊如此,直到舒雅的鞋子消失在那一小塊視野中,才停止了動作。
刺殺失敗,么兒又氣又急,知道這準(zhǔn)又是風(fēng)無塵搗的鬼,她越來越看不明白自己的處境,也越來越猜不透風(fēng)無塵的用心。
喜娘將一根紅花的兩端分別放在了風(fēng)無塵和么兒手中。
蝶蘭看著馬上就要行禮,才敢站起身來,忙走到么兒身旁,扶起她的胳膊。
么兒察覺到了來人,立刻推開了她的手,“不用你扶,我自己會走。”
當(dāng)著公子的面,如此拒絕,蝶蘭一下子漲紅了臉,只得朝風(fēng)無塵看去,見著風(fēng)無塵朝她擺了下頭,便頷首退下。
風(fēng)無塵看著那個蓋著紅蓋頭的女人,神色幽深,便往前走了一步。
么兒也跟著走了一步。
風(fēng)無塵輕聲打趣,“配合的挺好?!?p> 么兒正欲說話,風(fēng)無塵卻沒有再看她,跨步再次走了起來,這次沒有停歇。
么兒感受到手中紅花的張力,話卡在喉嚨里,慢走了一步,但很快也跟上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