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立刻有些瘋狂,歇斯底里道:“混賬,你有什么資格再提那件事?!?p> 赫連裴楚盯著他,眼里略有些陰鷙,繼續(xù)道:“看來十年前的事,你果真知道,那么現(xiàn)在就來說說,你和宋宗鉞,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我和他什么關(guān)系?這跟你有關(guān)系嗎,宋家的事,輪得到你來過問嗎?而且,你覺得我和他會是什么關(guān)系,他不是只有宋捷一個兒子嗎,宋捷已經(jīng)死了,宋家可是一個后人都沒留下。”那人滿目猩紅,怒目圓睜,滿眼恨意的看著赫連裴楚。
赫連裴楚絲毫不在意他的表情,淡淡道:“不說也可以,反正宋宗鉞已經(jīng)死了,你要是不怕死,大可以去陪他?!?p> 那人立即暴跳如雷道:“當年宋家與你無冤無仇,宋捷待你如親兄弟一般,你卻害得宋家滿門被滅,如今你竟還可以在這里談笑風聲,你真是……?!?p> 云廷怒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宋家滅門根本不是王爺害的?!?p> 那人冷笑道:“不是嗎?難道當初不是他隱瞞身份潛入宋家軍的分營,難道當初不是因為他,皇帝才下旨宋家滿門抄斬嗎?你現(xiàn)在跟我說不是他,不是他難道是你嗎?對啊,我忘了,當初不就是你從死人堆里把他拉回來的嗎,那么多人你不救,你偏偏救他,還不是是早知道他的身份!”
赫連裴楚的臉色忽然變了,冷冷道:“說,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告訴你我是誰然后殺我滅口?江北楚,你做的那些惡心事可不止我一個人知道,你盡管殺我好了,宋家的仇,可不止我一個人來報。”
赫連裴楚雙拳緊握,手背青筋暴起。看著面前這個不知道是誰,卻強為宋家出頭的人,他又氣又有些高興,更多的卻是急躁。
如果是彭文遠派來的人,那么他大可以用刑,可如果不是,那才不好辦。
眼見問不出什么,赫連裴楚只好強壓下怒火,離開了廢院。
另一邊玉林軒中,離央隔著珠簾看著外面兩個臉糊得跟花貓一樣,穿的破破爛爛的娃娃,尤其是自他們進來,離央就聞著一股怪味,嘴角有不面些抽搐。
離央把站在外面的陳嬤嬤叫進來道:“這是怎么回事?”
陳嬤嬤答道:“冬凝那丫頭說郡主您看見他們就知道他們是誰了,也沒具體跟老奴說?!?p> 對于冬凝的話,離央只能呵呵了,臉糊得跟啥似的,鬼知道他們是誰。
這個冬凝感情好,出去買個鴿子,就撿回來兩個娃娃,有脾氣自己養(yǎng)唄。
“那冬凝呢?”
“去了廚房,在燉鴿子湯呢!”
離央不由大驚,這個冬凝,誰說買鴿子是要她燉的,雖然自己燉的可能不太能吃,可也得給她機會試試吧,好吧,誰叫平時做的東西難吃,讓冬凝會錯意了呢。
離央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算了,嬤嬤你先去弄些熱水來,給他們收拾收拾。”
他們這個模樣,真的是很難讓她靠近啊。
陳嬤嬤立即吩咐下去,離央就躲在簾子后頭盯著他們看,兩個小娃娃大概沒見過這么好的房子,膽子又小,也不敢隨便亂動,就沒發(fā)現(xiàn)簾子后頭有人在盯著他們看。
離央一邊瞧著他們,一邊又想著冬凝的話,瞧著瞧著,離央突然就反應(yīng)過來了,這兩個小娃娃,不就是在高陽街頭賣藝的那兩兄妹嗎?
離央在珠簾后喊了一聲:“小桑?!?p> 那小女孩尋聲望來,離央就更加確定了,連忙從簾子后走了出來。那小女孩一看見離央就欣喜道:“離央姐姐?!?p> 小男孩也轉(zhuǎn)過來看見了離央,確實是言思。
“你們兩個什么時候來的京城,怎么弄成了這幅模樣?!?p> 小女孩結(jié)結(jié)巴巴道:“離央姐姐?!币贿吅爸珠_始哭。
離央有些手足無措,道:“是遇到了什么難事嗎?那你就跟姐姐說,姐姐一定幫你,你別哭?。 ?p> 言桑聽完離央的話,非但沒有止住哭泣,反而哭得越來越厲害,幸好這個這個時候陳嬤嬤來說打好了熱水,離央就趕忙讓人帶他們下去洗漱。
離央又吩咐道:“嬤嬤你找找我小時候的衣服,給女孩兒穿,至于男孩兒,你去找找大妖怪小時候的衣服還在不在,如果沒有的話,就找個家里有男孩兒的下人,借一套衣服?!?p> “是?!?p> 陳嬤嬤領(lǐng)命退下了,過了很久才帶著兩個孩子回來,言桑的身上穿著離央的衣服,略有些大,言思的衣服看起來不太好,離央早該知道,赫連裴楚從小在皇宮長大,王府上怎么會有小時候的衣服。
兩個孩子洗漱的時間,離央早就命人準備了一桌子飯菜,兩個小孩一看見吃的就來了力氣,陳嬤嬤看見他們吃得狼吞虎咽,就在旁邊道:“哎喲,你們吃慢些,當心噎到。”
離央讓他們吃了一會兒,才問道:“小桑,你師父呢,他怎么沒有跟你們在一起?”
言桑本來好好吃著飯,聽到離央的話去卻突然停住了動作,眼淚漸漸又泛上眼眶,一邊哭一邊道:“師父他,師父他不見了?!?p> “不見了。?”
“嗯,師父他不要我們了,然后就不見了?!?p> 這說的到底是個什么,真是令人費解。
言思聽到后停下吃飯的動作道:“不是師父不要我們了,是師父說他有很重要的事處理,付了錢讓鏢隊帶我們?nèi)ニ芍??!?p> “那你們怎么沒去?!?p> 言思答道:“因為明明從高陽走更近些,師父卻把我們帶到了京城,說明師父一定是在京城處理很重要的事,師父他以前從來不會丟下我們的,這次丟下我們,肯定不會再回來了?!?p> 離央問道:“所以你們就自己跑回來了,沒有跟著鏢隊去松州?”
“嗯?!眱蓚€小孩齊刷刷的點了點頭。
“那你師父是什么時候走的。”
言思答道:“五天前?!?p> 五天前?四天前恰好是刺殺赫連裴楚的刺客被抓的時間,這樣算下來,很有可能言思和言桑的師父就是那個刺客。
剩下的離央沒再追問,刺客早就沒被關(guān)在柴房了,她也不能帶著他們?nèi)ゴ_認吧!
兩個孩子吃完飯后,離央讓陳嬤嬤在玉林軒收拾了一張空房間,安置了兩張床供他們休息。又吩咐人量好兩個孩子的尺寸,去做幾件新衣服。
事情剛吩咐完,冬凝就回來了,一同到來的還有赫連裴楚。
他今日又打算在這兒用晚膳,這是自他受傷后第一次主動來找離央,大概也有一些賠禮道歉的意思。離央明白了他的來意,道:“可我剛剛已經(jīng)吃過了?!?p> 赫連裴楚反問道:“和那兩個孩子?”
離央微微一驚,道:“你怎么知道?”
“你方才不是讓人來要衣服嗎?”
“是,反正你也沒有,話說回來,你的傷怎么樣了?”
“沒什么大礙,鴿子湯,很不錯?!?p> “我……?!?p> 離央話未說完,又被赫連裴楚打斷道:“你又想說是你喝不完剩的?”
好吧,她剛才確實想這么說來著。
赫連裴楚又道:“先不說這個,你先告訴我,那兩個孩子是不是你在高陽碰見的會耍九面陰轉(zhuǎn)槍的孩子?!?p> “是?!?p> “你有問他們他們的師父在哪兒嗎?”
離央把剛才問到的一五一十的道來,赫連裴楚的面色逐漸凝重起來。
離央說完話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刺客,是不是就是高陽的那個蒙面人?”
“是?!焙者B裴楚也不隱瞞,點了點頭。
“你會殺了他嗎?”
“不會。”
“那你想怎么處置他?”
“放心吧,不會傷他性命?!?p> 離央勉強松了一口氣。
赫連裴楚又道:“不過,你這么關(guān)心他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