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忙?”想想說道,“今日是我爹爹生辰,太麻煩的我不能幫,要趕在天黑前回去的?!?p> 謝十安笑道:“也不是什么大忙,本該我去做,但前院還沒有完全清理好,我還得忙會,你幫我把書放書架上?!?p> 這個忙想想樂意幫,她也想看看他有沒有帶什么好書,要是她沒看過,還想借來看看。她隱藏著自己的小心思,欣然答應,便去給他擺書了。
游學的人一般是行李簡單,衣物被褥吃的都可以少些,但是書是讀書人難以割舍的東西,從家中帶的,路上搜羅的,當?shù)刭I的,一來二去,書就多了。
想想按著他的指示進了房,進去就看見地上有兩個箱子,一打開里面滿滿當當?shù)臅?。她一本一本拿起來瞧,大多都是看過的,也有她沒看過的。她將它們一一整理擺放好,又特地將她沒看過的書記在心里,好一會跟他借。
等打開另一個箱子,想想才覺得謝十安當真不簡單。
這滿滿一箱子的書,竟都是些小地方的書,不簡單的不是書,而是連上面的文字都是地方上的,不是大國通用的語言文字。想想素愛外文典籍,自學了不少,在四夷館也學了不少,但大晉本就是強國大國,所以甚少有平民會學外文,也就極少在民間看見同好。四夷館的官家人也忙碌朝廷的事,會的多是四國文字,也無同好可一起鉆研。
她細細翻看這些書,發(fā)現(xiàn)書籍旁邊備注的筆跡都是一樣的,那自然是謝十安都看過,并且都看懂了。她暗暗驚嘆,這標注精準,疑問有力,都完全能入四夷館了。
她既羨慕又嫉妒,隱隱中,還有些歡喜。
要找到一個志趣相投又不分上下還講道理的人,可不是件容易事。
既是歡喜,那心情自然很好。以至于她回到家中,身為人父的云侍郎又發(fā)現(xiàn)女兒今日是歡喜的。
他思前想后,趁著用飯前的時機問道:“聽說盜竊你們書院印章的那個人叫顏開?”
想想說道:“對呀爹爹,知府應該已經(jīng)將他轉交給刑部看押審問吧?!?p> “只怕審不成了?!痹剖汤烧f道,“那竊賊跑了?!?p> “什么?顏開跑了?”想想不得不訝然,“不是押送到刑部去了嗎?刑部大牢可是出了名的結實,沒聽說過有犯人能從那里脫逃的。”
“是啊,因為這件事,刑部尚書還被言官參了一本,遭了圣上責罵,說刑部年久失修卻不修,只知抓人?!痹剖汤捎终f道,“所以這幾日你不要往刑部跑,他們估摸忙著在修繕大牢。”
想想眨眨眼,有點不可思議,“刑部連身手了得的江洋大盜都關押過,都沒讓他們逃出來,那顏開不過是個書生,怎么就能做到?”
她又想起謝十安說的話來,說不明白為什么顏開要盜竊。
而今顏開又能從刑部大牢逃脫,那就更讓人覺得驚奇和不可理解了。
難道……顏開并不是個簡單的書生?那他盜竊印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還會不會再回書院偷竊?
想想有點不放心,她怕印章再被盜,那書院就真的完蛋了。今日林洞主不是還進宮請罪去了嗎,這還是找回了印章。
要是真丟了……
想想不安心,說道:“不知道洞主收到了這個消息沒?!?p> 云侍郎看出她的擔憂,說道:“你們洞主人緣好,定會有人跟他說的。你不必擔心印章再被盜,吃一塹長一智,肯定會藏好?!?p> “嗯,洞主定會處理好的。”想想晃了晃腦袋,今晚還是不想這件事了。她從袖子里拿出放了許久的細長錦盒出來,恭敬地放在他的面前,說道,“爹爹,今日是您的生辰。”
云侍郎略訝然,“我都忘了?!?p> “女兒沒忘就好。”想想記得自己以前也總忘,因為那時娘親還在,娘親總會記得。后來娘親過世,她就得好好記著,萬萬不能忘了爹爹的生日。還要跟娘親一樣,備好禮物,送給爹爹。
云侍郎打開錦盒瞧看,是一支上好的狼毫筆。他摸摸女兒的腦袋,說道:“爹爹很喜歡。”
廚房已經(jīng)做好飯菜,下人陸續(xù)端了飯菜上桌。
菜陸續(xù)上了八道,想想發(fā)現(xiàn)這些菜道道都是爹爹喜歡吃的,還多加了一碟壽包,她有些奇怪,她可沒吩咐廚子加菜,難不成是老嬤嬤們吩咐的?
總不能是廚房那邊自己做主加的吧。
定是老嬤嬤授意的。
她略想了想,給爹爹遞筷子時,又見爹爹似乎十分高興。
一定是因為她送的狼毫筆爹爹太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