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真看著聶言給自己的紙條,常見的黃色便簽,話語后面還畫了個可愛的微笑表情。
心神瞬間被拉回現(xiàn)實,他發(fā)現(xiàn)獲得些許力量后,以往的心態(tài)已經(jīng)亂了。
整理了一下思緒,拿起筆準備回復。
“哇!這是什么!聶言你給段真寫小紙條!”
坐在段真旁邊,正大聲朗誦的蘇青突然猛地伸手搶向段真的紙條,可段真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如以往了。
當耳中聽到風聲和蘇青的聲音時,他就迅速反應過來。
“砰!”
段真左手一按,穩(wěn)穩(wěn)的壓住了紙條,并且拍擊在課桌上發(fā)出巨響,心急之下,力量一時迸發(fā)。
課桌都被他這一巴掌拍的微微搖晃,最外一層的木質漆面居然產(chǎn)生了點點裂痕,些許碎屑還濺射了出來。
段真暗道糟糕,而當他抬頭時,發(fā)現(xiàn)班上的人都在看他。
旁邊的蘇青也被嚇了一跳,他縮回手訕訕道:
“我就逗逗你,沒必要開大吧!”
班主任劉老師正在講臺上寫著教學文案呢,也被這突然的聲響嚇了一跳,她站起來看著全班怒道:
“誰拍的桌子?是不是不想早讀了?”
眼神圍繞全班,掃視每一個同學,試圖找出聲源所在。
但她卻發(fā)現(xiàn)學生們看都沒看她,而剛剛停下的讀書聲馬上又此起彼伏了。
一時間聲音雜亂不堪,什么之乎者也混合在一起,中間還能聽見有人居然在背英語單詞。
一個個都嚴肅地盯著書本,認真無比。
她已經(jīng)難以發(fā)現(xiàn)是誰拍的桌子了。
“你們啊!”
劉老師見此場景,心里卻被逗笑了。
她教書二十多年,真的很少看到過這么團結的孩子們。
師者,傳道受業(yè)解惑也。
而她不僅是傳道受業(yè)解惑,她還是真心把班上的學生都當成自己孩子看待的。
雖然平時很嚴厲,但都是為了學生能更好的學到知識。
她這個班是芙城一中唯一的尖子班,芙城一中也是湘省第一的中學。
湘省位于楚地,自古以來,惟楚有才,于斯為盛這句話都是湘省的驕傲。
教育環(huán)境,師資力量來說,在全國都是前幾的范圍。
她也帶了很多屆這種所謂的尖子班了,但是這一屆確實是她見過最團結的一屆。
劉老師微微搖頭,繼續(xù)坐下寫著教案。
“蘇青!你干什么?”段真差點被劉老師發(fā)現(xiàn),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頓教育,還好同學們給力,一起發(fā)聲遮蓋了動靜。
他也福至心靈般隨手拿起了英語書,開口就是字母表的第一個單詞,abandon,放棄。
“你才干什么!我逗一下你,有必要反應那么劇烈嗎?”
蘇青一邊讀著蜀道難,一邊答道。
“這可是言…組長給我的!”
段真把放棄這個單詞讀了十多遍,終于發(fā)現(xiàn)不對,馬上換成語文書,小聲的回答蘇青。
“喲!言?言什么?叫法都這么親密了嗎?”
蘇青又發(fā)出陣陣怪叫,聲音又有點大。
前排的徐志穎微微示意同桌周經(jīng)林,周經(jīng)林便猛地加大了讀書聲,而徐志穎這才偷偷回頭跟著道:
“花若有言,述情于葉。你和聶言好上了?什么時候的事?”
“什么東西!你這句話除了有一個言字之外,還有什么具體意義嗎?!”
“哦,我只是覺得押韻應景,隨口一說而已?!?p> “?。?!”
段真突然發(fā)現(xiàn)蘇青只是喜歡調侃他罷了,而徐志穎平時話不多,但每次一出聲就嗆的他無法反駁,最可惡的是徐志穎還經(jīng)常擺著一副正經(jīng)嚴肅的樣子來胡說八道。
“哎呀,你們別調侃段真了,我就是問問他身體恢復了沒有?!边@時,坐在段真后面的聶言終于說話了。
她今天依舊扎了個馬尾,素面朝天的樣子卻具青春活力。
她微笑的看著段真他們,笑起來眼睛像彎彎的月牙。
段真回頭看到聶言清澈好看的眼睛,正好對上自己的眼神。
四目相視,段真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趕緊說了聲沒事沒事,然后馬上轉過頭讀書。
“哈哈哈!真真!你臉紅什么!”蘇青在旁邊看著這一幕似乎極為有趣,他甚至從抽屜拿出了一包花生準備看戲。
“我沒有!我只是有點熱!你哪來的花生!”
“這是我的!不給你吃!”
“我偏要搶!”
段真搶過蘇青的花生,兩人扭打一番,待到班上眾人突然一起輕輕咳嗽時,這才心領神會的重新開始讀書。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p> 段真讀到這句話,想起剛才看到聶言如同月亮一般的眼睛,一時之間又開始走神了。
“叮鈴鈴!”
早讀終于結束了,劉老師揮揮手讓大家下課休息,待到她完全離開教室后,同學們一個個都猛地站起來走向段真和蘇青這一塊。
“怎么說?這波演的如何?”
“當時我第一個發(fā)聲,節(jié)奏帶的最好,這把MVP走不掉了吧?”
“你們演的太刻意了,沒看到老班都懷疑了嗎?”
“我只想知道讀單詞的是誰?還是abandon,開局就投?”
一時間,除了幾個出去上廁所的同學,大部分人居然都圍在了段真的座位上。
班上四五十個同學都圍了過來,他們你一眼我一語,似乎在分析剛才幫段真幾人遮掩有沒有失誤。
聊著聊著,不同人又各自聊起來,話題頓時歪了。
什么按F進入坦克、激你真是太美。
還有什么論水如何變成油,永動機到底存不存在等等等等。
這些話題層出不窮。
大家彼此之間又氛圍融洽,就像在開什么動員大會一般。
而當事人段真和蘇青看了大伙熱火朝天的,便點了點徐志穎,三人一起悄悄離開了教室。
“水是很難變成油的,除非戴森球從理論變成現(xiàn)實,大一統(tǒng)理論實現(xiàn),人類從而能做到質能轉換,能將氫氧化為烷烴、環(huán)烷烴、芳香烴等混合物,這樣才可以水變油?!?p> 徐志穎一本正經(jīng)的分析剛才在教室內聽到的話題。
“我覺得你說的完全不對,首先….”蘇青也細細思索回應道。
“打??!”
段真急時止住了兩人的對話,卻見兩人疑惑的看著自己。
他突然感覺是不是住院這段時間,自己已經(jīng)與時代脫節(jié)了?
還是真的傷到了腦子,導致思維不夠跳躍化,跟不上他們的節(jié)奏了?
聶言也和同桌陳旖走出了教室,陳旖自稱是個理智追星族,總把當下最火的男明星假想成自己的老公。
她嘰嘰喳喳地跟聶言說最近又有個新老公叫李現(xiàn),還說她把手機壁紙屏保都換成了李現(xiàn),連網(wǎng)名都改成了李現(xiàn)的未婚妻。
聶言也和她說笑著,時不時還相互打鬧一番,兩人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走廊。
段真正準備好好和蘇青徐志穎聊聊天,看到聶言和陳旖走過來,一時間又語塞了。
陳旖倒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她雖身材嬌小,但卻發(fā)育的很好,小小年紀,胸前卻已頗具規(guī)模。
平時喜歡追星,自身打扮的也比較潮流,雖然學校都是統(tǒng)一穿校服,但她卻把褲腿衣袖都改短,上衣還做了收腰處理。
行走間,腰上白皙的軟肉若隱若現(xiàn),令青春期的男同學們口干舌燥。
“段真!你今天早讀一直盯著聶言看哦?是不是對我家言言有什么企圖?老實招來!”
陳旖蹦蹦跳跳走來,叉著腰看著段真,她身材比較嬌小,所以需要微微仰著頭才方便看到段真。
“大膽!竟敢直視真少的眼睛,還不退下!”
蘇青從旁邊伸出手揉著陳旖的頭發(fā),迅速把她揉成了一個雞窩。
“?。。?!”
陳旖馬上張牙舞爪的和蘇青鬧在一團。
“蘇青!你個娘炮敢動本小姐的頭發(fā)?!”
“我就動了,打我呀!哈哈哈,小矮子!打不到!”
兩人相互打鬧著,蘇青一只手撐住陳旖的頭,陳旖頓時雙手雙腳齊動,搖搖晃晃,像個小飛機一般。
但因為手短腳短,無法碰到蘇青絲毫,場面非?;?p> 路過的其他班同學都捂嘴笑著。
“嘖?!?p> 徐志穎先是看了看打鬧的蘇青陳旖,再轉頭看了看段真和聶言,頓了頓,又淡淡道:
“無趣?!?p> 說罷便回到教室和同桌周經(jīng)林探討如何發(fā)明永動機了。
走廊,便只剩下了段真和聶言。
“你說一顆樹能活多久?”
聶言倚著走廊,風吹過她的發(fā)絲,帶有陣陣少女的幽香。
她看著外面的操場和旁側的樹木,率先開口。
段真也楞了一下,他沒想到聶言會說到樹的壽命,想了想才道:
“俗話說,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一棵樹怎么也能活上百年吧?!?p> “百年樹人啊。樹都可以,那人,為什么不能活百年呢?”聶言盯著天邊的云,喃喃自語,一時間像是失了魂。
“我父親去世了?!?p> 聶言突然說道,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又馬上收聲,段真能明顯聽出她話語中的故作堅強。
沒等段真回答,聶言又繼續(xù)說道:
“前天的事情。是車禍。”
段真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他對聶言確實有好感,平日里聊天有時都無法保持平常心。
更何況這種涉及到對方直系親屬的生離死別,禍兮旦福的問題。
這該如何安慰?
“節(jié)哀?!绷季煤?,段真無力的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