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主子,阿宛姑娘的藥煎好了。”歸遠在門口說道。
“進來吧?!绷逐┑?,說完斂了斂表情,然后戀戀不舍地放下了手。
吱呀——
歸遠推門進入,端著一碗藥來到林皓面前,然后看著林皓的手,面有躊躇地道:“主子,這是阿宛姑娘的藥。”
林皓聞言轉(zhuǎn)過頭,抬起手對他說道:“給我吧。”
歸遠嘴唇動了動,然后在林皓疑問的目光中,頂著可能被林皓打死的危險說道:“主子,要不讓我來給阿宛姑娘喂藥?”
林皓瞇了瞇眼。
“要不我去叫女大夫過來也可以!?。 睔w遠立刻慌忙提聲說道。
“閉嘴,吵什么吵?!绷逐┮粋€眼刀掃過去,然后催促道:“快拿過來?!?p> “噢......”歸遠癟嘴,妥協(xié)地把藥放到了林皓的手上。
林皓接過手攪了攪,然后輕輕地吹了吹,動作輕柔地舀起一小勺喂到邵華傾嘴邊。
邵華傾雖昏睡著,但藥到嘴邊,身體機能還是會自主地把嘴里的藥一點點咽下去。所以這兩天還是喝得下去藥的,只不過要喂得久一點。
歸遠看著他家主子的手臂上的紗布從一開始干干凈凈的白色到現(xiàn)在透露這一點點紅梅,好不容易從喉嚨擠到嘴邊的話欲說又止,最后一點點地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自家主子是多么地倔,好多事情他想要做就一定要做,無論旁人怎么說怎么勸,甚至有時候是威脅,他都沒有妥協(xié)過。
而現(xiàn)在,也知道他對阿宛姑娘的情義,甚至窺探出一點他對阿宛姑娘似是有著愧疚。所以他不敢也不能再開口了。
然后就看著林皓的手每顫一下,他的心也跟著抖一下。最后好不容易熬到把一碗藥見了底,他連忙把林皓即將要脫手的碗接了過來。
可是無論他拿著碗的手如何顫,他喂藥的那邊手依舊四穩(wěn)八方地把藥送進邵華傾的嘴里。喂完藥之后還用袖子輕輕地拭了拭邵華傾的嘴角。
最后面露滿意地笑了笑,然后看向歸遠,示意他扶自己回去。
歸遠見林皓終于有要回去的意思,趕緊把碗拋了之后過來扶他。
回去之后,歸遠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林皓手臂上的血紅紗布拆了下來,然后動作十分麻溜地清理傷口、上藥、包扎。
把一切弄完之后,大大松了一口氣。
林皓看著他團團轉(zhuǎn)的樣子有些啼笑皆非,但是看著他擔(dān)憂的樣子心里又十分貼慰。有種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孩子終于知道報答父母的欣慰感。
心中十分貼慰的林皓爹爹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家乖兒子歸遠的頭,道:“早點下去休息吧?!?p> 歸遠默默地抬頭看了林皓一眼,頗有幾分“怒其不爭”地深深嘆了口氣,然后侍著林皓睡下,便吹滅了燈,什么也不說就出去了。
剩下屋子里在黑暗中的林皓眨了眨眼。
***
在富麗堂皇,燭火明亮的一座府宅里,一雙修長白皙的手轉(zhuǎn)動了壁柜上的一個瓷器,然后壁柜便一分為二,似是一扇門從中間打了開來。
然后他抬腳,緩緩地走了進去。而他一進去,壁柜也慢慢地合了上來。
通道里燭光算是明亮,只是從里面吹過來的陣陣風(fēng),卻透著一種陰涼,那燭光也隨著風(fēng)一晃一晃。
越往里處走,那張陰涼感越是濃重。最后那人拐個彎,露出了一個地牢。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腐爛惡臭的味道。
正常人聞到這味,定是會厭惡、反胃。但他卻沒有厭惡地捂住嘴鼻,反而是雙眼亮了起來,然后神情狀似十分享受地閉眼深吸了一口。
緩緩?fù)鲁鲆豢跉庵螅缓竺媛稘M意地踏了進去。
地牢里坐在桌子邊守牢的兩個人見著他進來,連忙起身然后對他恭聲道:“少爺?!?p> 那人淡淡應(yīng)了聲:“嗯?!比缓罄^續(xù)緩緩地往里面走。
路過每一個牢籠都要觀賞一番,然后看完之后面露滿意地往下一個牢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