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藍承羨回到王府的時候,正直午時三刻,正要拉著羅少成回后院一起吃午餐,可是羅少成自持身份不同,哪里敢和他同桌,并再次感謝了他的好意,又說主下之分,如午后又事再叫我都行!
藍承羨見此也無法,這是一個不可逾越的規(guī)矩,深深的烙在每個人的心里,身份的差異,帶來的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巨大隔閡,雖然這種差異其實在后世的時候,藍承羨覺得也沒有得到解決,反而越來越潛移默化。
自顧自地回到了后宅,夏禪帶著羅佩青迎了出來,“王爺,您回來啦?正好午間想派人去問問要不要傳飯,看來王爺回來的正是時候!”一邊叫丫鬟端茶,一邊說著,后邊的羅佩青也靜靜地聽著,偶爾眼神發(fā)亮地看了看救恩之人!
“哈哈,我就是算的準了,這樣,廚上可有什么新奇的吃食?”藍承羨笑著說道,又看到了羅佩青,見此時的少女不似之間自己所見的那般模樣,一身青色仆裙正合她身,只是略顯的有點瘦小,又說道“羅家妹妹,在這不必如此拘束,就當是自己家里,你父添為我先生,你就是我妹子了,可不能讓你干了粗活!”說起來在藍承羨眼里,這個相貌不出眾的羅佩青倒是讓他生出了一絲憐憫的同情感,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同情感,他自己也想不清楚。
“怎敢當王爺?shù)拿妹茫鯛數(shù)木让?,奴婢本就無以報答了,這妹妹之說,奴婢真的是受不起……”羅佩青趕緊福了一禮,上前說道,心里卻覺得有那么的舒心。
“好了,不說這個了,還是那句話時間久了就能懂得我的心思了,別太在意了,對了,那些新的菜式做出來了嗎?”藍承羨慢慢地改變了王府廚房的做事方法,也改進了一下菜譜。
“王爺?shù)葧约撼猿钥淳椭懒?!”不一會各種菜給上齊了,藍承羨一看都是自己所想要的,哈哈一笑后大口開吃,這些基本都是自己前世所能見到的極限了,現(xiàn)在身份一變,自然也就要搗鼓一下,“待會你們都嘗嘗,這些都是我花費好大功夫才讓他們學會的!”
兩個女孩只是抿嘴笑看著他吃,不似這亭子里的愉快的氣氛,不遠處卻也有人不高興的看著他們。
“春柳姐姐,你看看那夏禪蹄子那樣,得意成什么樣了,當年要不是姐姐你,她估計還在宮內(nèi)洗衣服呢,哪能像這樣,這楚王府的內(nèi)宅她都快成女主人了!”卻是春柳、秋書、冬屏三人,說話的是秋書,滿臉的忿忿不平。
“人家現(xiàn)在可是王府內(nèi)宅最大的,王爺身邊得寵的丫頭,看她樣子,過幾年不得做個側(cè)妃啊,我們啊就沒這福分咯!”也說的不好聽的話卻是冬屏說道,兩人臉色都是覺得不忿。
“路是你們自己選的,當時我就問過你們,唉……少說兩句吧,我倒是早就想清楚了,就是你們至今都沒想明白吧,看王爺?shù)囊馑?,你們要是實在待不下去,就去求著發(fā)落吧,估計也能找個好的出去,再說,當日王爺問你們的時候,你們說的如此決絕,現(xiàn)在反倒在背后諷刺起來了?后悔了也可以去找王爺說說,我覺得夏禪不是那種媚上的人!”倒是聽她們發(fā)牢騷的春柳刺了她們幾句。
“春柳姐姐,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夏禪也就罷了,心腸好,也是忠于王爺,她不似咱們想的多,可是旁邊那個相貌丑陋的丫鬟是怎么回事,一進府就是上等丫頭的例銀,別說粗活了,就是多說幾句都說不得,我可沒聽說王爺還有這么個妹妹啊?”說話的還是秋書,聽了春柳的諷刺臉色也沒了之前不忿之色了,不過說起羅佩青她卻顯得更加不滿了。
如果藍承羨聽到只會覺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誰能想到當日他只是小小的測試了一下幾個丫鬟的忠誠,就換來了這樣的結果,春柳見兩人滿臉的不忿,又覺得可憐又覺得可笑。
“呵呵呵,怎么了?覺得人家小丫頭剛來就爬到你們頭上了,奉勸你們一句,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莫說人家跟王爺什么關系,就是沒有什么關系,她和你們也將是越來越疏遠,看見王爺?shù)臉幼恿藛??醒醒吧,早點求著他放了出去,也不覺得有多煩躁了!”春柳平靜地勸說道,她知道兩人的心里落差,本來被皇后挑中,說明她們還是很有潛力價值的,可是隨著跟隨了藍承羨,到現(xiàn)在的管事丫頭,其實每一步都是她們自己的選的,落差也應該早就能想明白了,如果當時和夏禪一樣,哪還會有今日的背后讒言、忿忿不平?
……
午后小休了一會,藍承羨就起身去了前院,找到了羅少成的院子,見羅少成正在寫字,藍承羨沒有出聲打擾,而是望著白紙上的字,標準的小楷,只見羅少成不疾不徐地寫著,不見有大家之風,卻也有幾分別樣的韻味,可能是藍承羨愛屋及烏吧。
“王爺,恕屬下無理,實在是這筆鋒一開,字就停不下來!”羅少成知道藍承羨進來了,可見他沒有打擾,也就專心的將一篇文章寫完,這才跟藍承羨告罪。
“無妨,能見如此好字,也是得幸,又見先生的文章似乎一氣呵成,看來先生是真的走出來了!恭喜!”藍承羨見他如此之樣,也算徹底的走出了之前的陰霾吧。
“這終究還得靠王爺,遇見了你這個貴人,屬下才能看透世事,又能報拙荊之仇??!”藍承羨眼見羅少成似乎又要說起之前的傷心之事,趕忙轉(zhuǎn)移話題,“既如此,為慶祝一下,我覺得先生和我去聽聽曲可行,也算是為先生加入王府助興了!”
“王爺有如此雅興,屬下怎敢掃興!”藍承羨也是高興,如果羅少成之后能夠真的為自己指明不少,帶來的可比自己付出的要多的多了。
出了府,藍承羨才想起了自己不大清楚應該去哪,又問道小六及車夫,兩人訕訕地不敢回話,藍承羨覺得奇怪,說道有啥可避諱的,說吧,去哪?
羅少成在一旁微笑地勸說道,“王爺還是不要為難他們了,去城南的雅藝坊!”這才拉著藍承羨坐會車內(nèi)解釋了一番。
原來大安大多數(shù)人聽到聽曲助興一般都是去妓院或者教坊司,教坊司是官方的,可是也不是什么人能進去的,而且價格很高,沒有官面上的朋友自然進不去,妓院就不用說了,到了如今大安朝,歷經(jīng)前幾個王朝詩詞歌賦的洗禮,又加上才子佳人故事的追捧,自古以來,這妓院青樓就是士大夫所追求的雅興之地。
又加上青樓女子,培養(yǎng)出來的頭牌基本都是樣貌出色,詩詞歌賦樣樣都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似乎這青樓至今也成了士大夫唯一被公認的娛樂場所,藍承羨聽后也是赧然,作為府中下人,小六和車夫自然不敢真的說出來,如果被人知道,挑唆王爺去煙花之地的罪名他們可承擔不起,雖然如果藍承羨堅持要去,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去。
而羅少成所說的雅藝坊卻不是什么煙花之地,卻也是文人墨客喜歡去的地方,同樣歷經(jīng)了幾朝的戲曲發(fā)展,出現(xiàn)了勾欄之地,這種地方最開始只是聽曲或者看戲的,慢慢地演變成了聽或者看戲曲的地方了,而到了大安,純粹的勾欄已經(jīng)不存在了,因為大多數(shù)都是往青樓的方向發(fā)展,慢慢地勾欄和青樓都被稱為了煙花之地,甚至比不上青樓的雅名,卻成了普通百姓逛窯子的地方。
藍承羨有點尷尬地說道“先生,我們還是去酒樓吧,或者茶樓,那些地方應該也會有彈唱之人!”
羅少成卻難得開懷笑道“王爺看樣子是誤會了,屬下自然不會帶王爺去真正的煙花之地,不然屬下也成了幾個衙內(nèi)那樣的走狗了!”羅少成說的衙內(nèi)就是即將被斬的幾個人。
又看著馬車外的行人說道“這雅藝坊卻不同于其他的勾欄之地,卻也是一個雅興之處,比不得一般的青樓有高雅地詩詞,也不像那些背地里賣肉的勾欄之所,它處于兩者之間,戲曲又或者藝人,大多數(shù)是有拿得出手的技藝,卻也只是賣藝不賣身的,這些年漸漸地在京城打出了名聲,屬下還在考取功名的時候,和幾個致同好友去過此地,王爺放心,屬下就算再有膽子,也不敢?guī)闳ツ欠N是非之地!”羅少成這一次倒是解釋得很清楚,就怕藍承羨尷尬,畢竟他覺得藍承羨才十五歲的剛成年人,恐怕很難面對那樣的場面。
可是在藍承羨心里。卻真的想去青樓看一看,如果穿越回古代,是個男人都想去見識一下,被古代士大夫所追捧的‘圣地’,以及那些耳熟能詳?shù)拿?,似乎還有和皇帝都能有一腿的,這些都足夠讓他覺得心動吧,可看了三人的反應后,藍承羨知道自己估計沒戲了,前兩人怕承擔后果,后一人也就是羅少成是正人君子,自然不會帶他去的,不然也對不起他幕僚這一職業(y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