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瑜抬頭看清來人,心想:還真是,狹路相逢。
那人見辛瑜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搖了搖手中的竹傘,傘頂的雨滴滴作響,而他的聲音也傳入辛瑜耳中。
“昨夜就想問,王妃為何一點也不驚訝在府中看到徐某?”
“……”
“王妃這么神色匆匆往外跑,莫不是做了虧心事?”
辛瑜聽到自己牙齒咯咯作響的聲音,她忍著火氣:“我有急事,煩請徐先生讓個路?!?p> 徐境笑了一聲:“這走廊四通八達,也足夠寬,徐某好像沒擋著王妃的路吧?”
這故作無辜,實則十分欠打的語氣,成功點燃了辛瑜本就煩躁的怒火,可現(xiàn)在沒時間和徐境吵。
她深吸了口氣:“徐先生這樣是否無恥了些?”
徐境略略驚訝地望著辛瑜:“這話怎么說?”
“我記得昨日我還幫著你和阿姐幽會,你今日這樣無故找事,不是無恥又是什么?”
“辛二小姐,”徐境的神色立即冷了下來,他冷哼一聲:“我和京京,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嗎?”
“……!”
“怎么?現(xiàn)在要裝作不知情嗎?從一開始這個不就是你的計劃嗎?明知京京有婚約在身,依舊暗中做線讓她和我暗通曲款,”他不緊不慢地說著,眼神如刀子落下:“讓京京聲名狼藉,不是你的目的嗎?”
“你……”
“我怎么知道的?”徐境呵呵了兩聲:“辛二小姐,這世上沒有什么秘密,徐某送你八個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p> 徐境這話,辛瑜上回東來樓中,也聽過巧姐說過類似的話,她心中叫苦不迭,這辛瑜到底都干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她試圖平復亂七八糟的思緒,皺著眉頭,讓自己盡量看著憤怒而克制:“胡言亂語,狗屁不通!”
徐境只是用一種諷刺的鄙夷的眼神望著辛瑜,也不讓道,那眼神看得辛瑜覺得自己被人扒了衣服鞭尸一樣。
辛瑜怒極,他一個工具人憑什么看不起她這個高級玩家!
“徐境,”她咬牙切齒地說:“讓開!”
徐境依舊巍然不動,只盯著辛瑜,保持著那鄙夷的神色,就在辛瑜快要爆發(fā)之際,他突然道:“辛二小姐,你最好不要做什么自尋死路的事?!?p> 說完,辛瑜還沒上巴掌,懷里的小家伙忽然猛地一躍,一爪子狠狠地抓傷了徐境的臉,準頭十分高,三道紅痕立即出現(xiàn)在他臉的右下方。
燕云衍頭本就疼,這人居然還敢一直聒噪個不停,不是自己找死嗎?
這一變故發(fā)生的突然,徐境愕然站著那,燕云衍已經重新窩到辛瑜的懷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辛瑜!你養(yǎng)的好畜生!”
“你特么不會說話就閉嘴!”
畜生?畜生是他徐境能罵的嗎!沒聽過打狗還要看主人嗎!她還沒說小魔王打的好呢!
“你——”
“徐境!你要記清你的身份!你只不過是王爺請回來的一個畫師而已!而我——是這鄴王的王妃!”
辛瑜冷冷地打斷徐境的廢話,直接給他撂身份,徐境果然氣得眼睛冒火,而怒意之下他似乎有些吃驚,辛瑜居然能想到用身份壓他。
氣氛劍拔張弩,辛瑜言盡于此,也不想再和他耗時間,撐開傘,正要跨過欄桿直接從岔路。
徐境一把攔住她,已經看不出之前的怒意:“王妃所言甚是,只是徐某這傷,也該要個說法?!?p> 他保持著體面的微笑:“若王妃把你手中的小兇獸給我,徐某也會立即為自己的言行向你道歉。”
辛瑜不得不承認,徐境是個聰明的人,很快就冷靜下來,甚至找到了一個由頭。
小東西傷人在前,他若是把這事鬧大,也的確不好收場。
辛瑜偏頭斜睨著他,兩眼一彎,道:“不如這樣,徐先生,您也甭給我道歉,我應該給您道歉?!?p> 她說著,給徐境鞠了一躬:“很抱歉,我家魔王脾氣大,是我沒有管教好,望徐先生莫要自降身份,和一只寵物計較?!?p> 她說完,也不管徐境什么反應,直接沖進了雨里,身后忽然傳來她十分熟悉的聲音:“你這是要去哪?”
辛瑜如同被人定住穴道,握著傘柄的手微微一顫,懷疑自己聽錯了,她慢慢地回頭看到走廊盡頭的來人。
燕云瀾還穿著朝服,手中拿的六十四骨湘妃竹制成的傘,袍子衣襟上有雨水打濕的痕跡,但他看起來依舊是器宇軒昂,沒有絲毫凌亂之相。
徐境遠遠的朝燕云瀾行了個禮,他頷首算作應答。
下一刻,燕云瀾便撐開竹傘,一言不發(fā)地從廊側的石階往外邊走。
雨還在下,他如履在平地而非積水洼,踩著雨水走近辛瑜,如從前許多次一樣,在一尺處停了下來,將辛瑜從上至下掃了一遍,問道:
“你要去做什么?”
“王爺,”她扯出一個極其不自然的笑:“小家伙不舒服,我想出去一趟?!?p> 瀾哥的目光并不尖銳,也不咄咄逼人,可辛瑜仍然感受到一股壓迫的氣勢。
她本能地想逃,腳剛剛動了那么一下,瀾哥又道:
“回來?!?p> 他的聲音混合著雨波在雨中散開。
辛瑜愣了愣,“為什么?”
“皇上下令,近日鄴王府之人,皆不得出府?!?p> “什……什么?!”
燕云瀾微斂眉眼:“我會派人叫個大夫進府,你且回去?!?p> ......
“王爺沒有覺得,你這個王妃,行為頗有古怪?!?p> 辛瑜走后,徐境悠悠踱步到了燕云瀾身旁,側聲問道。
燕云瀾收起傘,二人不疾不徐地朝著書院走,他搖頭否認了徐境這個說法:“不過是思維跳脫了些,加之她阿姐一事……先生過濾了?!?p> 徐境聽燕云瀾的意思,立即會意這話應點到即止。
“剛剛王爺所說,皇上下令具體是怎么回事?”
“今日朝堂,本王按先生所言:借著最近國事煩憂,同皇上提議應將太子殿下先放出來,且此案本就判的有些著急,該立案重審而不是將人幽禁?!?p> 燕云瀾頓了一下,才續(xù)道:“皇上否決了,直言此事無需再議?!?p> 徐境心中了然,絲毫不意外皇帝是這個回答,二人繼續(xù)走著,燕云瀾卻忽然提及一件他沒想過的事。
早朝之后,皇帝把燕云瀾叫到御書房去,說了一件事,隨即燕云瀾便領了“鄴王府眾人,無令不得出府”這道密旨。
“昨夜祖母突發(fā)暈厥一事,皇上已然知曉。”
“那個太醫(yī)告密了?”
“邵太醫(yī)是前院正,早已不管朝堂之事,是個中立派,可他仍然忠于皇權?!?p> 徐境了然地點了點頭,又問:“可這和監(jiān)禁鄴王府,有什么關系?”
燕云瀾突然停下腳步,冷聲道:“問題就出在這上,邵太醫(yī)說了謊?!?p>
西江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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