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在林中與譚翊不歡而散后,他再沒在學堂上對明珠另眼相看。
在他又一次面無表情地走出門后,屋內像油炸開了鍋,各個竊竊私語討論著譚翊這幾日的不同尋常。
“依我看,就是蔣明珠說了不合禮儀的話惹周夫子生氣了?!?p> “你沒見前幾日周夫子對她多熱情嗎?定然是被蔣明珠拒絕了。”
“你胡說,周夫子怎么會看上她呢?”
對于阿滿這樣的習武之人,這些唇齒間的竊笑和調侃自然是逃不過她的耳朵。
在阿滿要忍不住破口大罵之時,一聲調笑傳來“蔣明珠,你那日和周夫子說了什么呀?”
回眸去看,一白衣女子側靠著桌,一雙美目緊盯著明珠看。
感受到阿滿的目光,那女子略有得意地挽起耳邊的一縷秀發(fā)別在耳后。
“是督察院左都御史之女莊恬兒”有人認出她的身份,喃喃地說了出來。
一聽是御史的女兒,眾人不由靜了下來,要知道御史最是愛彈劾他人,一有什么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如同嗅到骨頭的狗,非得咬下一層皮來不可,這樣的人家雖討嫌但她們也輕易不敢招惹。
聽了她的身份,一旁的鄭娥靈倒是眼眶發(fā)紅,死死地盯著莊恬兒的背影。
她那日被明珠責罵過后,家里人找的關系便是左御史家,那可是費勁周折給了百番好處這才消停。
“原來是你..”鄭娥靈在心中暗罵,“擺出一副大家小姐的模樣,結果還不是破落戶的窮酸命?!?p> 這樣的話她可不敢當面說,只得在心中狠狠腹誹幾遍以當出氣。
明珠對她的問話置若罔聞,只專心做自己的事,頭也不抬一下。
莊恬兒見自己被無視了極為不快,清了清嗓,又要開口。
這時門外卻傳來小廝的聲音,“蔣三小姐,請出來一下。”
眾人探頭去看,只見眼前的小廝一襲黑衣極為嚴肅,正筆直地站在門外。
“奴才是周夫子家的下人”見各種疑惑的目光打在身上,那小廝這才不緊不慢地說出身份。
聽到周夫子這三個字,明珠這才抬起了頭,思索片刻,她便帶著阿滿向外走去。
“你這是要把我們帶去哪?”眼見路越走越偏,阿滿謹慎起來,擋在明珠的身前語氣不善地問道“有話就在這里說?!?p> “是”那小廝也是好脾氣,還真站在原地不走了,“周夫子命小人給三小姐送些東西?!?p> 說著他便從袖口中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阿滿,在靠近之時他飛快地抬眼瞟了下明珠的臉。
“看什么呢?”阿滿大喝一聲,伸手推去。
可內力剛靠近身側,便如泥牛入海,那小廝面無表情地看了眼阿滿,“沒想到阿滿姑娘小小年紀,內力如此了得?!?p> 可話雖這么說,他卻是紋絲不動,語氣平常。
“閣下是世子的心腹,阿滿自然是比不了”明珠一摸那信封的薄厚,便猜到了些許,“世子可是要走了?”
“這還要多謝蔣三小姐”那小廝聽出明珠言語間的威脅,后退一步說道,“沒拆穿我家世子的身份?!?p> “說的哪里話”明珠挑挑眉,揮了揮手中的信封“世子對明珠的恩情,明珠來日必當相報?!?p> “三小姐心里明白就好”那小廝最后看了眼明珠的容貌,轉身便運功離開了。
“小姐...”阿滿只覺這幾日她感受了過去十幾年未有過的挫敗感,這京城的高手真是一個比一個多,連一個小廝的內力都如此高深。
“無事”明珠拍拍她的手,“他可比你大多了。”
“是...”阿滿也知道羞愧沒什么用,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更努力地練武,日后才能幫到明珠。
“收著吧”明珠將信封給了阿滿,背著手向外走去。
“這是什么?”阿滿好奇地看了看手中的信封,疑惑地問道。
“這是...”明珠不知想起什么,日光透過林間交疊的樹葉細碎地灑在她明媚的眸子上,唇邊微微蕩起一抹笑意,只聽她歡快地說“封口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