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蘇俐的一些回憶

　　“沒想到你還會做飯？”林闕看著餐桌上色澤鮮艷，香氣四溢的菜肴，眼里露出稱贊之色。

　　“小時候經常幫媽媽打下手，所以一來二去就學會了點。”蘇俐從電飯煲里舀飯，裝了一碗堆成小山的米飯遞給林闕。

　　“你當我是豬嗎？”林闕端過米飯，雖說久違的香氣撲鼻，可還是忍不住吐槽。

　　“我以為你不夠吃，你看那邊?！碧K俐轉頭，看向廚房。

　　林闕順著蘇俐的視線看去，一個特大號的電飯鍋擺在那里，煮飯燈還亮著。

　　“那里有多少？”林闕眼角抽搐。

　　“不多，八斤而已?！碧K俐竊笑。

　　“……”林闕沉默，“我要是吃完了怎么辦？”

　　“你吃完了關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吃的?！碧K俐夾起一根青菜就往嘴里送。

　　林闕發(fā)現自己扯嘴皮根本沒有辦法扯過蘇俐，只能閉嘴吃飯。

　　飯席過半，林闕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筷子搭在瓷碗邊緣，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往遠處游蕩。

　　“我從海里來。”林闕心底做了一個決定，如此說道。

　　“男人都是海王，你從海里來也正常。”蘇俐低頭用筷子扒拉著碗里的飯，眼神躲閃。

　　“看著我?！绷株I雙手放在餐桌上，眼神專注地看著蘇俐。

　　蘇俐緩慢地抬頭，下頜在飄窗的逆光下蒙上了一絲陰影。

　　蘇俐的眼對上林闕的眼，兩雙純粹的純黑之瞳在此刻碰撞，無數的情緒和思想都在其中流轉交融，就好像無數年前一樣。

　　“好吧?！碧K俐嘆了口氣，“你想要我做什么？”

　　林闕看著蘇俐服軟的模樣，嘴角含笑，林闕就喜歡這種莫名的征服感。

　　“我希望你成為我的伙伴?！绷株I下巴微微向下傾斜，眼神真摯，以示誠懇。

　　“為什么你要選擇我?！碧K俐的眼里浮現疑惑之色。

　　“因為你的善良?！绷株I站起身子，走到飄窗處。

　　“你不怕我是因為什么目的而故意那么做？”蘇俐想起那一晚她下意識接住林闕身體，保護林闕的那一幕。

　　林闕雙手背在身后，身影在逆光之下，顯得異常高大，仿佛隱世高人。

　　“我不懼怕任何東西，包括死亡、痛苦，以及……背叛。”林闕的語氣飄飄然，又擲地有聲，高人形象一下高大起來。

　　蘇俐走到林闕背后，一巴掌就呼林闕臉上，把林闕打飛到沙發(fā)上。

　　“叫你裝，我最看不慣就是你這種小屁孩裝B了，小小年紀搞得和老頭一樣，敢問您現在是王八么？千歲還是萬歲？如果是萬歲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龜爺爺？”

　　“蘇俐，你不要欺人太甚！”林闕單膝跪在柔軟的沙發(fā)上，左手搭著沙發(fā)靠背，右手指著蘇俐的鼻子破口大罵。

　　只見房間一陣陰風刮過，林闕被摁在沙發(fā)上蹂躪。

　　“姐！姐！我錯了，真的錯了！你停?！绷株I躺在沙發(fā)上求饒，蘇俐的嬌臀壓在林闕的腰背上，身上都是各種被揪出來的淤青。

　　林闕沒辦法不求饒，畢竟實力不如蘇俐。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林闕覺得，這樣和蘇俐打打鬧鬧是一件很溫馨，很有趣的事，雖然是被虐。

　　“你叫我什么？”蘇俐反手按著林闕的手腕，讓林闕無法行動。

　　“姐?！?p>　　“誒！你既然這么說了，那以后我就是你大姐大了。”蘇俐一個彈身，坐到了另一個沙發(fā)上。

　　“這不行?！绷株I立馬反駁。

　　“我實力是不是比你強？”蘇俐看著林闕揉著自己身上淤青的肉，眼角含笑。

　　“那又怎么樣？”林闕摸著淤青處，只覺得疼痛鉆心，呲牙咧嘴道。

　　“我年紀是不是比你大。”

　　“是。”

　　“那我是不是可以當你老大?！碧K俐根據這個邏輯推算，理所當然地說道。

　　“那按照你的邏輯，是不是實力比我強，年紀比我大的，都是我大姐大？那我全天下都是大姐大，而且年紀和實力比你強的，還有一大堆，這么說吧……你算老幾？”林闕反駁道。

　　蘇俐的臉色驟然陰冷，皓齒緊咬，右拳沖著林闕比劃著。

　　“停停停！我慫了，咱不開玩笑，認真說事行不？”林闕連連擺手，態(tài)度放端正了不少。

　　“好吧，那你說吧。”蘇俐拿起玻璃桌上的一顆蘋果啃了起來。

　　“你現在的實力是？”

　　“D級35061。融合率42%。”蘇俐咬了一口蘋果說道，因為忙于修煉，她許久沒有吃過水果了。

　　“我的實力是F371112。融合率14%?！?p>　　蘇俐聞言，眼睛睜大，難以置信，“你真的才14%的融合率？”

　　“是啊，那晚是我使用了裝B大法才能那么厲害的?！绷株I若有其事點了點頭。

　　“那我覺得你這個裝B大法練的挺厲害的。”蘇俐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是吧？我覺得等我裝B大法練到大成，一定能橫推整個大陸，所向無敵?！绷株I仰頭，故作豪情，幻想著那一天。

　　“嗯嗯嗯！”蘇俐像小雞啄米一樣拼命點頭，還豎起右手大拇指，表示無限的贊同。

　　“哈哈哈。好了，不開玩笑，說說你的事，你從哪里來？”林闕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玩笑適當就夠了，多了影響正事。

　　“Y區(qū)?！碧K俐把吃了一半的蘋果丟進垃圾桶。

　　“在我十歲那年，Y區(qū)突然被癔域進攻，我因為在Y區(qū)靠近M區(qū)邊緣的爺爺家過夜，癔域大軍進攻的時候，和爺爺奶奶坐上列車逃到了M區(qū)，可是爸爸媽媽在Y區(qū)中心，沒能逃過這一劫。”蘇俐的神情有些低落。

　　“逃到M區(qū)后，爺爺奶奶因為承受不了爸爸媽媽去世的打擊，在第二年也相繼去世。我所有的親人就這么全部離我而去，我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孤獨的人。”蘇俐浮光的眼眸看著安靜躺在垃圾桶里那顆殘缺的蘋果。

　　“雖然有新元政府的救助以及家里留下的財產，我過的不算痛苦，可是每當想到他們離我而去，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孤獨的人，我的心里就好難受。我無數次夢見爸爸媽媽回來接我，就在我平時上學回家的那條路上，他們笑著向我招手，我跑過去，伸手想要抱住他們，可是夢一醒，我發(fā)現我的身前除了空氣什么都沒有，我的雙手什么都沒有抓住，所有的所有都是泡影，我那時一個人看著天花板，一個人在被子里哭著喊著爸爸媽媽，一個人哭到不省人事，卻沒有人安慰。”蘇俐的身體微微抽動。

　　“后來，”蘇俐深吸一口氣，平復起伏不定的情緒，“有一天晚上，我的第二人格出現了，她的出現給予了我力量的同時，也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我的孤獨。我在這世界上，總算不是孤獨一人了。”

　　“再后來，經過輾轉跋涉，我知道了很多東西。慢慢修煉到現在這個級別?！碧K俐的情緒語氣趨于平靜，顯然已經穩(wěn)定下來。可是林闕看著蘇俐顫抖的左手，知道她在克制自己的情緒。因為過早的失去了愛，所以才用堅強當做自己的盔甲。

　　“那你還恨給你造成不幸的癔域嗎？”林闕看著蘇俐的指尖，純潔的蘇俐就像一個沒長大的小孩，連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顏色。

　　“恨，所以這么多年，我除了偶爾回Z區(qū)整頓一下，其余時間都去M區(qū)邊防對抗癔域大軍?！碧K俐的指尖嵌入手心，因為緊繃而發(fā)白。

　　“我覺得，我可以讓你完成毀滅癔域的夢想?！绷株I認真地看著蘇俐側臉那一縷隨微風飄著的頭發(fā)。

　　“我相信你?！碧K俐不知為何，對林闕有莫名的信任。

　　“好了，你的故事我大概了解了。至于我的，我剛剛已經告訴你了?！绷株I也從桌上拿起一顆蘋果，咬了一口，沁甜可口，果肉與果汁在口腔里迸發(fā)炸裂，清脆可聞。讓他想起了小丑給他吃的黑蘋果。

　　“你從海里來？”蘇俐將那縷秀發(fā)挽到而后，看著林闕的神情，不似作假。

　　“是啊，只不過…”林闕把果肉咽下，“我失憶了?！?p>　　“所以，我覺得有點不公平?！碧K俐覺得林闕什么都沒和她說，而她說了那么多動情動心的東西。

　　“真的，沒騙你。”林闕把果核丟向垃圾桶，果核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進入垃圾桶，滿分！

　　“也不能說我完全失憶，至少，還有一半的記憶，有關于戰(zhàn)斗，但是也不算，因為戰(zhàn)斗場景只有我一個人，我的敵人都看不清模樣?！绷株I又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

　　“我說的一切屬實，我保證，如果以后我的記憶恢復了，肯定和你說。”林闕右手舉起三根手指對天發(fā)誓，結果遠處平地一聲驚雷，直接嚇了林闕一跳。

　　“我真沒有說假話，這天氣可能有點毛病?！绷株I苦笑。

　　蘇俐站起身，渾身緊繃，感受到異樣的氣息。

　　“這不是你的話遭報應了，而是，時空之門出現了，你沒發(fā)現所有的東西都再往一個方向流動嗎？時空之門的開啟會吸收能量，所有的東西都被時空之門吸收，當作開啟的能量，且十秒內就會開啟，沒人能阻攔?！?p>　　“我們走！”蘇俐拉著林闕的手，來到陽臺。

　　“你干什么，我們錢還沒付呢。”林闕掙扎甩開蘇俐的手。

　　蘇俐再次抓住林闕的手，從二十樓的陽臺上往下一跳。

　　“能量體住酒店不用付錢?！碧鲫柵_之時，蘇俐說了這句話。

　　一秒后，“還有，如果你不想摔死，勸你還是融合人格?！碧K俐看著林闕，頭發(fā)被下落的風吹起。

　　“融合，44%！”

　　“融合，14%！”

　　兩人的聲音在半空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