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母性
在黑洲的大草原上,每天都上演著弱肉強食的戲碼,羚羊與獵豹比拼生死時速,成群的鬣狗等著虎口奪食。
自由地球的隊伍從艾伯利亞港出發(fā),一路向南準備前往旺卡達。欲前往旺卡達,車隊必須穿過草原、沙漠,越過特拉斯高原。
“安崎醫(yī)生,這位是布澤爾醫(yī)生,他是我們醫(yī)療團隊的領頭人,這一路上你就跟他一輛車吧?!眲幇才藕萌藛T和車輛后,就帶領著所有人踏上了征程。
今天的目的地是一個叫作塞西的小鎮(zhèn),劉寧預計到達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前提是一路上沒有任何突發(fā)情況。
黑洲的高速公路是全世界最有趣味的高速公路,只要稍一側頭,就能領略大自然的光景。劉寧見過的人不少,但是動物見得真就不多,他向遠處瞭望,偶然瞥見了幾匹斑馬。
“馬,horse?!眲幠畹溃X子里又回想起了吳天馳的暗語。
自從在船上能力得到了進化,劉寧就開始在腦子里時不時地播放起過去的記憶,即便已經(jīng)離開了亞國很久,他依然懷念當時的時光,依然把11分局放在心里。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知道譚雅在劉寧的耳邊吼了一句,他才從自己的腦海里回到了現(xiàn)實。
“怎么了?”劉寧問。
譚雅指了指窗外,這時劉寧才注意到車子已經(jīng)停了下來,他從車窗探出頭來向前看去,原來是倒下的樹干橫在路上,無法通行。
劉寧的車位于車隊的最前面,車上除了司機就只有自己和譚雅,顯然是處理不了路面上的狀況的。劉寧只好拿起對講機,說道:“布魯斯,你的能力是液化吧?麻煩你等一下到我的車前面來一下,路中間有一棵樹干把路攔住了?!?p> “收到。”
就在劉寧放下對講機之后,他發(fā)現(xiàn)從遠處靠近的似乎并不是什么動物,而是幾個人影。
“布魯斯,回到車上!”劉寧大喊道,“所有人員,進入警備狀態(tài)!”
在劉寧的命令下,每輛車上配備的安保人員都掏出了隨身佩戴的手槍警戒周圍。
“我看到西邊有幾個人影在靠近,霍克艾你看到?jīng)]有?”劉寧拿著對講機問道。
“這里是霍克艾,我剛剛從空中確認了對方的位置,在你的3點鐘方向,有一個12人的隊伍在向車隊靠近?!被艨税哪芰κ桥c自己的寵物馬斯坦——一只隼,進行視野共享,在野外他的偵查能力在某些方面甚至比雷達還有好用。
“他們有攜帶武器嗎?”
“沒有,而且情況可能跟你想象的不一樣,我想他們并不是來惹事的?!?p> 劉寧聽著霍克艾的話陷入了迷惑,自己的車隊目前很明顯處于危險,以樹木攔路然后出來打劫是典型的套路。
“他們是一群孩子。”
“孩子?孩子也不能掉以輕心,萬一對方有喬裝的能力,說不定是以孩子的外表接近在趁我們不備下手。霍克艾你繼續(xù)在空中觀察,布魯斯,既然對面沒有帶槍應該不具備遠程殺傷能力,你先來把樹干摧毀,摧毀之后我們直接開走,不與對方接觸?!?p> 在劉寧下了指令后,布魯斯走下了車,跑步到了劉寧的車前,就在他蹲下準備將面前的樹干液化時,樹干突然開始動了起來,嚇得布魯斯立馬向后翻滾,掏出槍對著這顆樹。
“別開槍!”樹木變成了一個男孩,他用著蹩腳的美文說道。
看著這一切發(fā)生的劉寧知道接觸已經(jīng)不可避免,便讓譚雅和自己一塊下了車,主動跟男孩尋求交涉。
“你聽的懂我說的話嗎?”布魯斯的槍口依然對著男孩,劉寧也停在了距離他四米的地方。
“聽得懂。”男孩點了點頭。
“你和你的同伴的目的是什么?”劉寧在問問題時特意指了指自己的3點鐘方向。
“我們只是想討口吃的。”男孩高舉雙手,滿臉無辜地說道,“絕對沒有任何惡意?!?p> “滾開!”劉寧呵斥道,“帶上你的同伴一起滾,不然我就開槍了?!币宦牭竭@話,男孩立馬跑向了自己的同伴。
劉寧看到對方走遠后立馬讓譚雅和布魯斯回到了車內(nèi),自己則用對講機問道:“霍克艾,他們離開了嗎?”
“是的?!?p> 霍克艾的答案終于讓劉寧松了口氣,他坐回座位,掏出了兩??谙闾恰?p> “我以為我們是來幫助人的?!弊T雅的語氣里似乎透露出了一些失望。
“我們當然是,只不過不能誰都幫。我們只能幫助那些日后能對我們產(chǎn)生有利影響的人,而且那些小孩我們完全不了解,幫助他們說不定會引火上身。”劉寧的語氣又像是之前和摩根說話的那樣,冷淡而又平靜。
“他們只需要一些食物,我們帶了足夠的食物,分他們一點又不會有什么問題?!弊T雅爭論道。
“如果讓別人知道這條公路上有一個滿載著食物的大型車隊,你告訴我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他們會像鬣狗一樣群起而攻之,就算我們是一頭兇猛的獅子也遲早會死在他們的手上。好了,出發(fā)?!?p> 譚雅的理智告訴自己劉寧是正確的,但是自從和安崎醫(yī)生成為朋友后,她就有些改變了自己的思考方式,想盡量做出能讓所有人滿意的抉擇,盡管譚雅有些許的抵觸,可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身體里的母性開始萌芽了。
這段路上的小插曲也讓車隊里的其他人開始緊張起來,尤其是醫(yī)療團隊里的人,他們并非來自組織里,而是瓦爾基里花錢雇來的醫(yī)生,他們沒有解決和面對沖突的能力,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幾乎每個人都有些慌張。
“你還好嗎?”安崎醫(yī)生撫摸著隊里一個女孩的頭發(fā),那女孩很顯然因為這次的意外而緊張到不行,“閉上眼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痹诎财獒t(yī)生的撫摸下,女孩心里的那份不安全感逐漸消失,終于獲得了寧靜。
這就是安崎醫(yī)生的能力——“搖籃曲”,因為害怕而哭泣的孩子只要進了母親的懷抱就會獲得平靜的睡眠,只要安崎醫(yī)生發(fā)動能力,她的皮膚表層就會散發(fā)出一種獨特的能量,讓所有受驚的人回歸安寧,而她自己將這種能量稱為母性。
安崎醫(yī)生望向窗外,遠處似乎有一群大象在進行遷徙,一頭小象緊緊跟在母親的身旁,半步都不敢離開。母象愿意用生命去保護小象,小象也如此信任著自己的母親。
但是終有一天,還是會有幾頭獅子深入象群,無論母象如何驅(qū)趕,哪怕付出生命,也無法阻止自己的孩子死在獅子的獠牙之下。
母性,在真實的殘酷面前一文不值。